在上海流落了好多天,其间生活上的各种琐琐碎碎的事情无穷无尽。好在凭自个的随机应变和忍耐一一化解。这其中又夹杂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新鲜趣闻,倒也增长了不少见识。
一天中午时分,我在一个小广场的石椅上看那些刚才别人发我的延时,壮阳,补肾之类的广告传单。忽然听到好像有人向我打招呼,忙回头一看,倒吓了我一大跳。这个人恁般丑恶。真个二分仿佛是人,八分真个似鬼。但见塌陷鼻子,细小斜眼,目露几分寒光。黑煤脸,黄金牙,满脸络胡硬,带几分杀气,。五短身材,肤若丁谷松树皮。留一头长发,可怜洗发水有功,不得有虱子,却也相当蓬乱。看到他我徒自叹息:“这个人不去拍电影真是一种浪费。他是演魔鬼与妖怪的绝好人选。我想他演魔鬼一定不用化妆。”他走到我的身边,向我龇牙咧嘴的说道:“小伙子在做什么呢”。我说在看一点兵书。他看一下我手上的纸,阴阳的笑道:“小伙子是不用这些的。假若想上战场的话,我倒有好介绍。”这几年的流浪经历了无穷的事情,使我懂得了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忙笑道:“什么好介绍”?他便给我讲了一大堆东西,原来就是我上面说的做鸭子的行当。他说:“我见你长得帅才来找你的。好多人想也没有机会呢。”我一直总以为霉运当头,却从来没有想过此等好事会找上门来。忙向他问一些详细情况。他说:“老实讲,是陪一些怨妇们。当然了,年纪是比你大一点的。但都是些有钱的主儿,假若你让她满意,三五千出手给你是很平常。”我虽无心,但见他讲的这么可爱,倒也想多了解下。忙问怎么才能入行。他说:“这很简单,通过了我眼光的审验,你只要交二百元管理费,三百元培训费就可以上岗了。至于住宿什么的,一切由我们安排,你尽管放心好了。”其实他讲到一半我就知道他是个积德的骗子,一个对我袋中的钱财很友善的好心人。虽是此等,不过我还想撩拨他撩拨。我说“先生,这样好不好,我现在不交压金什么的,等我做了第一笔生意,五百也好,一千也罢。我都用来交了,多余的算是孝敬你的。”他说:“不行,这是我们的规定,是不能破坏的”。他说了这些,还滔滔不绝地向我鼓吹这种色利双收行当的好处。我装得很幼稚,假痴不癫的向他说道:“先生,外面的事情很难做,我真的很想试下,但是我这里没有这么多钱,怎么办”?他一听到我说这句有意思的话,就像吃了毒蛆的公鸭头灌入了阿托品片一样,顿时精神起来。眯着那个世界上最难看的细眼笑道:“没关系,我给你一个电话号吗,你到时找我就得了”。说着就掏出一张名片给我。我假痴不癫,故作姿态的问了一大堆有关的注意事项。他很详尽的一一作答,高兴得手舞足蹈,抓耳挠腮。看他那因高兴而显得更加难看的脸。我总怀疑他一定以为有条傻傻的鱼儿又要上钩了。我们就在那里聊了很多很多关于此种行当的话,从他的话中我才真正的了解到,原来世界真的很精彩很精彩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每一种资源都可以化为钱财的力量。在我们聊到他以为鱼儿一定上钩之时,他就笑眯眯的走了。
他走后,我在那里偷偷的微笑。心想:“这鸟儿,骗什么人不好,倒骗到我头上来了。你不想想阿叔也是个积年走江湖的。你就不看看阿叔是个怎样的人,就敢在我面前弄鬼。我平常都挑鬼儿行村卖,你倒在我面前卖小鬼儿。你也不找个镜子照照你的尊容。不要说做皮条客了,就是平常女人见到你的样子,不被你吓个半死也会短命十几年。正经的去那些动物园,找一些黑毛贴在脸上扮演猩猩让别人参观,那还是你的特长哩。”他的那张名片,一会子我去厕所顺便丢进了那个坑里。
上次的经历算是骗的话,那这次算有点抢的味道了。那也是一个中午的时分,我独自一人走到一个汽车站。只见这里乱哄哄的一片,鱼龙混杂着各色各样的人。有衣着光鲜风度翩翩之正人君子,有婀娜多姿风骚十足之妖娆女郎,有身穿漂亮制服的工作人员,也有比我更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走的,端的,坐的,睡的都有,热闹非凡。我只顾走路,不期旁边一个人伸来一张纸给我。我以为是哪些‘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之类的广告传单,不经意的接住。只见哪人一横身挡住我的去路,说道:“给我五十块钱”。我一愣,忙问:“为什么给你五十块钱”。他装凶的答道:“这是规定”。这里我才注意打量了一下他,这鸟四肢发达相貌丑陋,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手中袖着一把尖尖的牛耳刀,用像死鱼一样翻白的眼狠狠的瞪着我。那样子就像狮子张口要把我吃了一样。但我知道这里不是原始森林,因为不远处有几个警察转悠转悠闲得心慌,我知道他决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不怕他。忙客气的说道:“对不起,先生,我没有”。说着就把那张纸递给他,他卖乖不肯接。我如此再三的递给他,他还是不接,我便丢在地上转身走了。我以为他会来找我的麻烦,左躲右闪的观察动静。其实这种人是吓索钱财的,你不上当他也不会找你麻烦。可能现在也不知瞥上哪个主儿了。
又是一个华灯初上的夜晚,各式各样的霓虹灯闪耀,简直就如火树银花一般。这时正是人们忙碌回家之时,我虽然没有目标,但也匆匆赶路。忽然听到一个小贩叫卖香蕉,倒也相当便宜,一块钱三斤。香蕉的质量也算可以。何况我还没有吃晚饭,碰到这样便宜的自然不会放过。便买了一块钱香蕉。假若在平时,我会大感慨一翻。这些东西到了上海这么繁华的地方还这么便宜。就算种香蕉不用肥料,不用人工管理,一切都不用,但也要人工收成啊。到了上海也只有三毛钱一斤,可见商人收购之时也便宜过烂泥了。那么一点子收入,连收获的人工费也不够啊。可是现在我却不理那么多了,钱对我来说尤其重要。平时省得一角绝不省九分。我还希望它一毛钱一斤呢。虽然我还没有吃晚饭,肚里也没有什么油头。但还是扫不光三斤,还剩一斤左右。以我现在的景况是绝不会把它扔掉的,但以我潇洒哥的风格。我也绝不会把它提在手中而去玩的。我自有我的办法,我看见前面有棵大树,枝叶繁茂。忙三下两下爬上去挂在树枝上,因为此种向上的路是小时候粘蝉常走惯的。故此不费吹灰之力就挂好了,我倒不用挂在什么隐蔽的地方。因为我想大上海除了我,是不会有什么人屑顾这些香蕉的。
饱餐一顿香蕉后又出发了。这次来到一个超级商场,虽然我不是井底蛙,北京、广州、海南等地也走了一圈,但我还是被她的豪华大型所震惊了。满眼琳琅满目的商品,各个品种品牌货物齐备。从大型家电到咸鱼青菜一应俱全。它商品之丰富是我所不能想象的。这里可能是天上飞的—飞机没有卖;地上爬的—小孩子没有卖;水里游的---鲸鱼和美人鱼没有卖,其它的都大抵在这里找到影子的。这里还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和千奇百怪的游戏。总之这里尽量想把你的钱搜光。似乎你来这里钱不花个七七八八是离不开的。可是我没有他们那么笨,被她一点子外表就迷惑住了。我可一分钱也没花,照样把每个角落的商品和漂亮的女孩子都看完。便大摇大摆的走出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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