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的教育,基本是照搬西方的模式,小学、中学、大学,层次分明,管理规范,而且数量庞大。改革开放后三十年来,发展更为迅速,我们现在每年有世界上最多的在校大学生和大学毕业生。我们或多或少接受过不同层次的教育,如果你高校毕业,你还有自己的专业身份。有没有兴趣看看2500年前,宗师孔子是怎么办教育的?
我们喜欢把孔子称为中国开办平民教育或私人办学的第一人,客观地讲并不准确,从现在办学的意义来看,孔子一无校舍,二无师资,三无专业,谈不上创建了新的教育体制。在孔子之前,夏商时期已有小学、大学之别,不过都是供贵族子弟学习的官学,至孔子的春秋时期,诸侯割据,争揽人才,一批兴起的平民和没落贵族构成了士的阶层,刺激了私学的兴起,一些求进取的士拜当时的贤达之士为师,逐渐形成规模和社会潮流,因此,孔子的办学与其它有名无名的诸子百家的作为并无不同,不过最具有教育特色的还是孔子私学,因此,孔子作为中国教育的宗师也是实至名归的。
主观上,孔子并没有想要把教育作为自己的终身职业。孔子三岁丧父,家道已经没落,自己还是庶出,孤儿寡母一起,谋生是首要的,因为鲁宋一带是礼仪之邦,耳闻目染,孔子至十五岁时,立志学礼,已是把做一个礼宾的“儒”作为自己的职业追求了,就象我们现在选了一个很冷僻的专业一样,在尚武争霸的春秋时期,没有人对繁缛的周礼及低下的儒感兴趣,这就造就了孔子成为了这方面的专家。但是,礼的世俗依然还在,至十七岁时,孔子已是婚丧嫁娶、迎来送往时争相聘请和谘询的对象,以知周礼闻名鲁国,鲁国国君为他操办了婚事,并在他儿子出生时送了条大鲤鱼。
二十岁后,孔子开始十年从政,从做会计逐渐进入鲁国政治核心。三十岁,孔子辞官,当时鲁国被季氏三家分权,这有可能是孔子担心祸起萧墙延及自已的明哲保身之举。这时孔子已经有了十来个学生,曾皙、司马牛、子路、颜路、冉伯牛、孟懿子、南宫适、冉雍、闵子骞等。子路是第一个学生,也是唯一一个听了孔子教化臣服其门下的,其它都是因慕名来拜师。孔子这一开坛讲学一发不可收拾,终其一生,《史记》云:“弟子三千,贤者七十二。”办教育不可谓不勤奋。孔子的弟子们也不忘师恩,协力编纂了一部《论语》,于是,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绵延两千年的教育传统,
我们从现代教育理论的角度来看孔子是怎么办教育的。
孔子的教育理念是“志于道”。理念是办学的总体精神,我们现在喜欢用几句话来总括办学的宗旨,如世界名校剑桥大学的“学术与修养”,咱北大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等。古人皆重道,老子有道,孔子也有道,两者虽解释不同,意义相近,“道”是一种含世界人生一体的真知和智慧,所以孔子要求自己的弟子“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简言之,就是求知、修德、行仁、多才,而道是首位的。并强调说:“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什么时候都要以道来衡量自己,正道的方法也就是好学。孔子自己也称“朝闻道,夕死可矣”。
孔子的人才培养目标是“学而优则仕”。培养弟子当然要有出路,孔子的目的就是要为当世培养大批德才兼备的君子来从政,从此“学而优则仕”鼓励了后世多少儒子苦读寒窗以求一举成名。孔子说“三年学,不至于谷,不易得也”,意思是“在我这学了三年后,没拿到国家俸禄的,不太可能”。孔子对自己学生的才能也非常了解,一有机会就向当权者推荐。事实上,《论语》列载的弟子,无不各有成就,或“立德”如颜回、闵子骞,或 “立功”如子路、冉有,或“立言”如子夏、曾参等。春秋战国时期也没有哪一派能象儒家那样培养如此重多的人才,如后世的荀子、孟子、左丘明、韩非子等。
孔子的教学内容为“文、行、忠、信” 。《论语》说“子以四教:文、行、忠、信。”孔子之前的官学主要教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六书;五曰五御;六曰九数。”孔子改为新六艺:诗、书、礼、易、乐、春秋。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十分重视文化经典的学习与研究,正因如此,才有孔子“删《诗》”、“修《易》”、“编《春秋》”之说,文化学习是基础,故放于首位,弟子只有“文质彬彬,才是君子”。“行、忠、信”是“文”的衍生,子曰“听其言,观其行”,言行要一致,故君子要“谨言慎行”;对上要“忠”、对朋友要“信”则是关键的两种人格操守,为孔子教育中所再三提倡。
孔子教育理论中最丰富的是他的方式方法。“有教无类”是孔子最著名的教育方式。孔子自诩“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只要愿意学习的人他都教,他说“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教也”,按礼数来求学的人不问贫富贵贱老少一视同仁,所以,他的弟子有高官子弟,也有低贱的平民,有驾马车上学的,也有将就喝口冷水果腹读书的,年龄最大的只小孔子八岁,最小的小四十五岁,尤其颇让人意外的是,弟子中有犯过邢的人,其中的两人,孔子竟将自己及堂兄的女儿相与为妻。其次是“因材施教”,根据其弟子出身、职业及贤愚乃至年龄大小与性格的不同施予不同的教学内容与方法。再有就是“教学相长”,师生经常一起谈论,孔子就常常在好学聪明的颜回面前深感“不如也”。至于教学手段与方法,孔子特看重勤学与勤思的结合,好学是关键,思考反省则可以不断提高。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不愤不启,不悱不发。” “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等等,这些早已是国人脍炙人口的语录了。
可以看出,孔子办的教育与我们现在的教育区别十分明显,不是专门化的专业或职业教育,但很象现在的干部培训班;教学内容有点象现在的素质教育,但要求严格太多;不招收女生,没有学制,也没有文凭,当然就业也没有保障。
但要是能做孔子的学生应该是很幸运的,和现在伤不起的学费比,孔子几乎是在免费教育,和现在动辄要考这考那特别是考讨厌的外语比,孔子实在是非常仁慈的校长。不过孔子把中国引以为傲的数学也取消了考核,对后世中国科学及理论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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