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雨里,霏霏的迷蒙中,我的身影孤单而寂寞。每每上完班休息的时候,总不知归往何处,归往何处?不想让幽怨把自己婉约成一首宋词,可脸上仍然有冰凉的东西悄悄滑落,我无法不泪流。雨,丝丝飘落发鬓,初春的寒意渐深渐浓。一阵紧似一阵,似乎风雨也会将我淹没了去。
勉强自己忘了曾有的过去,风雨无情,却让我清醒和透明。无尽的萧索、寒冷包裹着我的凄迷,欲哭不能。同伴跟在身边,她们都是幸福中的女人,一个个象是在爱里游泳的鱼儿,自在、逍遥。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快乐打搅了她们的安宁,人的一生不幸已经够多,能够快快乐乐地享受生活的时候,就应该不计一切地拥有。所以一任泪水在愁肠里千转百回,我,就是不哭,就是不说。许多时候,人得孤独地走过自己的旅程,其中的甘苦也只有自己来品尝。好比爱情,好比婚姻,外人看来我和夫是多么和谐的一对,然而之中染了太多的无奈和苦痛。
夫,究竟是怎样的人,我已经不在意了。当那晚他用刀子割破儿子的手腕,当我泪流满面抱着儿子赶去医院,当儿子哭着喊他坏爸爸的时候,所有的恩怨都已经过去,在我的心里他以及他的爱都已死了,死了。我没报警,不是怕他要怎么报复,我只是念及他是孩子的父亲,不想儿子有生的日子都有他的罪恶和阴影。爱,演变的如此卑劣,我也是难持其咎的。
不喜欢吃面,不知何以坐到了面馆。看着那碗稻草一样的东西,我丧失了仅有的一点味觉。摸摸自己日渐消瘦了的面颊,我象消灭敌人一样吞噬了下去。不喜欢网吧,我还是找个角落坐了下来。我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书房和电脑,只有在这陌生和喧闹的场所书写我的孤单和寂寞。缠绵而忧伤的音乐响起的时候,我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毫不容情地倾泄而下,也不管网吧里有多少孩子诧异的目光,也不管我有多么尴尬,它只管自己痛快淋漓,就一发不可收了。自从离家后,我一直没哭,不是故着冷漠,因为儿子的伤痛,我必须学会坚强。
身边有挂怀我的人,可又怎懂我心思?和夫共同生活了十多年,自己却好象一直孤单着。象一只蝴蝶,飘零在每个风雨的角落。这样的婚姻是不是早就有了问题呢?我一直不愿意去正视,其实现在的结局早就注定了。这段婚姻我已经无心经营,宁愿自己苦,宁愿自己去泪流,也不要回头。相处十载的人都无法相守白头,我还能期待什么爱情的永远?从此只让心守护自己和孩子,不再关乎风和月。
再次走在风雨的街头,孤单单的一个人,想自己的落寞,想儿子天真的笑脸,想他对我无尽的依恋,想他在电话里用童稚的声音呼我早点回家······想很多很多,想到我心痛,想到我心碎。
当我抱着受伤的儿子,哀叹无人可依的时候,父亲打来电话。习惯了他们的责备和唠叨,我等着审判。而父亲却没有多余的话语,他说:“你带着孩子回来吧!”抱着儿子,我的泪湿了他的衣。儿子懂事地抹着我的眼泪:“妈妈,不哭”。
颠沛的命运我不在乎,可儿子的幸福却很重要。我是个任性妄为的女人,孩子气还在我身上无边地演绎,强烈的责任压迫着我,比春寒更深的寒冷了我脆弱的心。一想到夫割裂儿子那凶残的模样,我的心就揪得好疼好痛。该有多少仇恨在他心里膨胀呢,乃至于对他一向疼爱有加的儿子都下得了手!我却无法恨他,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仇恨。我只是可怜他,可怜他失去了做人应有的尊严。
走在命运流离的人群里,自己的伤痛自己隐藏和舔噬。也许一辈子的孤单,也许无尽的怅惘,可人生总得自己走完,谁也代替不了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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