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家门的时候,天空中斜挂着一弯月亮,温柔的光韵,透出心疼的娇嫩。天空澄净,没有一丝云,月牙弯弯,细细的一角,“坠”了一颗晶亮的星星。
牵着五岁的开心,沿大明湖的长堤,一路行走。湖中的秋荷,残盖微卷,枯茎独立。夜色微凉,月光浅浅。画舫停在湖边,无声无息。抬眼望去,隔岸灯火辉煌,高楼林立,五光十色的霓红灯,倒映水中,模糊一片。
不远处,弯弯的石桥,装饰了彩灯,在水面上,形成一幅静美的画卷。清风吹来,深色的灌木,隐约的色彩,空气里静谧的味道,悄然迷漫。
新月如钩,那细细的弯眉,无声地挂在纯净的天空中。湖面安静,风经过时,层层涟漪绽开,水里也有一弯颤抖地月牙,粼粼地闪着光。
湖堤上是长长的石栏,倚栏眺望,心绪微澜。那支儿时的歌谣,在耳边浮现。 “弯弯的月亮小小的船,小小的船儿两头尖,我在小小的船上坐,只看见闪闪的星星懒懒的天。”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牵我的手,带我去看月光,去听汩汩的泉水,诵读美丽的文字。而此刻,我亦如当年的父母,牵着儿子的手,欣赏人间美景。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岁月苍桑,近些年来,心境如梦。回眸间,往事如歌,思念如痴。
五岁的开心轻扯我的衣角,他是嫌我看这月眉太过专注。他笑着对我说:“妈妈,月亮象是弯弯的小船呀,上面坐着美丽的月亮姑娘,你一直看她,她会羞的。”我笑着低头看他,想对他说一些有关月亮的故事,给他念起我儿时的歌谣。“初三初四月朦胧,不似娥眉不似弓。谁把玉镯敲两半,半沉沧海半悬空。”我微笑着,看他一脸天真的模样。
其实,他并不关心诗词歌赋,他只惦记着到北极阁去打滑梯。他可不懂得什么流云追月,更不懂得人间美景,他的快乐,他的欢喜,如同几十年前小时的我。
北极阁门前有长长的阶梯,中间的石条被来滑梯的人生生磨出两道凹槽,光滑如镜。小子拾阶而上,一路欢跑,在上面冲我挥手。他一如当初儿时的我,坐在石条上,一滑而下。
一位老人站在另一边的石条前,轻抚着光滑,感慨万分。她说,她小时候,就在这里滑下,嬉戏。我在旁边笑着应道,我也是呀,从小在这里玩耍。岁月飞逝,几代人在这里留下痕迹。多少代人的,幸福的记忆,就深深锁在这里。
新月如钩,抬头看那小船儿,在空中飘荡。一缕笑意,于心底浮起,楚楚的涟漪,由唇边悄然绽开。
想起那年初相逢,想起初见时的微笑,还有初学诗词时,傻傻的情怀。清风卷幕帘,青花香满案,仿佛漫步醉美的云端。“你”对我温和的笑,对我温和的笑语,让我深深地感动。那时窗前,也有这么一弯,纤细的月亮,安静的微笑。当时,空气里淡淡的花香,柔美的气氛,阳台上风铃鸣脆,心情醇酿如酒。
云烟般的往事,心中袅袅。回忆如画,一幕幕,一卷卷,伴着新月如歌,轻轻展开。一些场景出现,淡淡地时光翻开。我站在时光这侧,无语泪凝。疼疼地感觉,也忽然无声袭来。湿润在心中涌起,泪水在眸子里悄然涌动。
新月如钩,仰望无言,如痴如醉。只是,这柔柔的月儿,怎可载动,那么多那么多的思念。往事,犹可追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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