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讨厌虚伪;他说他喜欢的笔名不多,一打键盘就被提示:昵称已被使用;他从未说过自己真实,但是他喜欢玩弄着腿毛看迷雾缭绕;他不屑舞姿,喜欢静观酒池眩晕,烟蒂疯狂;他说,可以牺牲一点时间给桌球,他说小姐的裙带,火箭咳嗽,兵荒马乱都可入诗!
他在鼻梁上卡个大镜子,深邃的大眼睛实时好像都在窥视别人的隐私;他性格败坏,于是坚持不学包容,因此在屈指可数的女人之外,要好朋友真的不是很多。继承和发扬了很多文人在文字方面的特点和劣习,因此,我坚信有机会他可以自杀或者去杀人。
在《南方没有秋天里》,我们找到了诗人内心的些许忿怒与不满,这些有的是对于自己的生活,环境,有的完全是源于现实,源于社会,源于逐渐荒芜的理想。全诗,寥寥数语运用白描和写实的手法,勾勒出南北方秋天的轮廓与差异,同时也抛出内心环境的窘迫无奈和渴望的射线,读罢,大多读者都有怜悯城市喧嚣,困惑甚至是迷茫的痛感同感,步伐流连诗境的甘美和光芒!
打开九月的门
我在城市的缝隙生活
在时间的缝隙读诗
诗中的秋天,墨迹未干
果实芬芳于家园
落叶纷飞于尘世……
——那是美丽的北方。这意境
像不像理想的虫眼,兀自被
步近中年的眼睛看见?
但一定不像我每天经过的整齐的树
绿得无法无天,让人看不清季节
就像
视线被高楼割断
远山,更远
尤看不见大海,荒原
秋后的田只能在我年少的黄昏
自由、空旷着。那只被稻草的浓烟
赶出家门的田鼠一定忌恨我的顽劣了
至今不知有没有回来。
就像天堂隔着密云,上帝看不见
人间悲喜
《很久没有勾肩搭背了》让我们从另一面,当然仍然是发自内心的,看到了诗人的常人情愫,人性,爱情观,悲悯情怀,特别是最后两句:“他们——曾经的浪子,今天仍然很像,有一个是我!”就诗歌本身而言,情,感方面格调在下调,但诗意更因此在提升。让我们除了能够愿意保留他原有个性的基础之上,分离出他的担待,责任与善良。
他们,眼睛微醺
面容和街灯一样明亮
他们的胃——刚刚安顿好
一些动物的*体、啤酒的灵魂
没有什么,比勾肩搭背更神圣
更水到渠成的了。秋,南方的大街
微风送爽,行道树不见落叶,车灯刺眼
穿过几朵晴朗夜幕下盛开的似曾相识的爱情
穿过几个穿着短裙把暮色往屋里带的女子
两个大男人,今夜
回到了无话不说的少年
石凳秋阳的体温已经走远
他们,抽回自己的手,分别给自己深爱的女人
发信息:“江边坐,醒酒,和xx,先睡”
然后继续一些自然而然、不轻不重的话题
(包括“这些年外来工渐少,生意难做”)
——以同为中年人、多年好友、若即若离
同为这座城市抛洒了十几年青春并将继续
与它患难与共的身份
他们——曾经的浪子,今天仍然很像
有一个是我
我跟昵称诗人的结交,更多的来源于对文字的恩怨纠缠。虽然他写诗歌也是最近几年的事,但思想的光怪,文风的边缘,性格的独行是文字工作者中及其少见的。正因为如此天赋,对其诗歌的写作有很大帮助,于是,现代,张扬,勇敢个性的诗歌都在他的惊奇孕育下,问世诞生。
比如《弹簧刀》,从这首诗歌中,我们更容易找到昵称的个性和张扬,万人皆晕我独醒的姿态在这里得到了彰显和扩大。这首有争议的诗歌不禁被有些评论者一语带过,讨论或者疑问这到底是不是诗,同时多少让人怀疑诗人的孤傲与自大。虽然正如诗人所言:对于诗歌,我,或者说我们全世界,都才刚刚出发而且永远在路上……。但这份坚定与自信,是该得到肯定的!
刚刚围绕诗歌慢跑了几圈
心中何止诗意缭绕,像手里的烟
此刻呆立看窗外人影
行色匆匆,如风掠过——
问号竟不请自来:这些与诗无关的人?
与我有什么不同?
答案像弹簧刀杀人,快准狠:
灵魂!长势不同——
我的枝繁叶茂,四季如春
他们?或许青黄不接,昏昏欲睡
而这把“弹簧刀”,令我震惊、羞愧
并随之陷入短暂的迷惘
在跟诗歌有关的交往中,我曾经称呼他为鬣狗,看样子,他也算是喜欢这个称呼,估计他也百度过,因为在接下来他对鬣狗的诠释,可谓那么认真和精准。尽管近日的文字温暖了很多,生活了很多,但回顾他以前的诗歌,更多的都如匕首,如利剑,立意针砭,足涉刀刃,字字珠玑,针针见血,血气方刚,冲劲十足!
他说过,可以没有匕首,绣花针、势利眼。但最好,有尖锐,尖锐令人精神振奋,电流一样;可以没有惊雷,闪电和怒吼,但最好有战栗,战栗使人刻骨铭心,爱情一样;即使没有草原,大海,历史与天空。但最好有辽阔,辽阔如同真理,摸不着,你却为之,豁然开朗;就算没有灯塔和月光,但一定要有明亮。明亮如同暖一样珍贵,明亮还包括死亡,死亡也能照亮人的内心!这大概就是一个诗人全部诉求!
如今做了编辑的昵称,改变了许多,棱角渐渐被抚平。睿智的一面也被均匀的撒散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我最常用也是他不喜欢的一句按语:接地气!变得越来越适合用来点评他的诗文。《父亲从乡下出来》,《车过异乡》等诗歌,都让我们嗅到了浓郁的炊烟味道,我不敢说这是回归,是沉淀,还是另一种提升。总之,我感觉到了锐气在递减,越进生活!
《父亲从乡下出来》
父亲说这次在老家
吃了十三婶家的花生粥
吃了月芳姨家的新糯米
吃了六婶家的石磨豆腐和走地鸡
吃了他十年前栽的龙眼
说六叔的榨油坊总是很忙
说堂弟的木器厂新买了雕花机
说我阔别的小学同学问起我
说退休多年的老校长身体还不错
说本族的祠堂要修缮了已有步方案
“按人出份子钱拣个好日就动工”
说坐了五年冤狱的李九终于出来了
妻子等在村头喜极而泣,六岁的孩子
只有警惕的目光不知光头人是何人
说到猪佬连人带车冲下河湾时
重复了一句:喝那么多酒有何用!
这次父亲在六叔家住了十天
可能还想住久一点听听清晨的鸡鸣
我深知论对故乡的情感和父亲比我只是小巫
但亲不在了我们在乡下哪里还有家
只有老房子熟识又仿如隔世
偶尔跳出来望我一下。当老人家终不能久别
他阿爸、阿爷、阿公的声音
城乡就这样了他的暮年不能同时踏入的
两条河流!
《车过异乡》
同一个太撒下的金子
在异乡的路面,仿佛陌生的国度
眼睛余光中炊烟的袅袅,没有母亲的味道
同样的山同样的水,平添苍茫……
哦,没什么支撑一个路人的瞬间
风中的一切,只适合用来飞快掠过
飞快遗忘——
就像那一个个小村、小镇,被我及无数100码的时速
远远抛诸后,车窗里谁也不会回头
任凭它们站在那里,孤单、固执,守着自己的名字
以及名字后面细小的生活
而我们此刻凝视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窗外灌木劈开的辽阔原野,和故乡的麦田
始终保有永恒的距离……
用片面的交往和几首诗歌去概况一个人,甚至是一个诗人,难免偏颇和管中窥豹。不过作为一个文字爱好者,作为耕耘多年的网站编辑,我还是有能力判断文字的优劣,由此我更愿意相信,昵称这个诗人会被更多的人熟识。或者我也不免悲观的说,可能需要在许多年以后,他的诗歌也会影响很多人!
我是他的好朋友,听众,读者,粉丝。因此我更喜欢他好好做编辑,这样就有了劳逸,他就会多些快乐,他就能很健康。我不担心,他跟我一样日子清贫,但我害怕他为了诗歌去苦苦追寻,虽然我怀念他如刚从山体滑落的石子,因为有棱角,有尖牙,我愿意每次读他的文字而蹦起神经!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握手昵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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