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童年
我的童年是在荆州乡下度过的。我们兄弟姐妹共有5人,我是最小的一个。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已年过四十,我的大姐都已出嫁并且已经生了两个女儿。在我们老家,像我这样的被称为“幺宝儿子”。如果你认为我会被当成娇娇宝贝一样看待,那就大错特错了。那时农村很穷,母亲生我之后得了一身病,干不了重活,全靠父亲一人支撑家庭,贫穷时时紧跟着我们,苦难也光临我们的家。
从懂事时起,我就知道和我同龄的小伙伴都比我小一辈,我时刻感觉到的是别人异样的眼光。但就是这样的特殊身份,反而培养了我特立独行的性格和喜欢发号施令的习惯,一般都是我领着一帮我的小辈在广阔的农村“大有作为”。我们什么都干,钓鱼摸虾,捉蟮鱼,抓泥鳅,钓甲鱼,只要能是能吃的,只要是能够让我们果腹的,我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各自的家庭改善生活。当然,少不更事,我和我的一帮小辈们也干过不少“坏事”。最过瘾的莫过于夏夜去偷生产队的西瓜,西瓜种在三面环水的瓜田里,我们采取的是声东击西的策略,先派两个人去缠住看瓜人,然后我们就游水过去,每人抱一个西瓜再游回来。在黑暗和紧张中,又不能用手去敲瓜,能够摘一个熟瓜而不是一个生瓜,那是要凭聪明和运气的。但最终我们得到的是一餐痛痛快快的口腹之欲和一顿痛痛快快的“竹笋炒肉”。比起他们来,我往往都被打得重些,谁叫我是他们的长辈呢。
在捞鱼摸虾方面,我也有辉煌的经历,至今还让我儿时的朋友们津津乐道。记得那是在我十一、二岁左右吧,我们村的一个小湖抽干了,大人们在湖里挖排水沟,我们小孩子们在淤泥里捉螃蟹和摸小鱼,太阳在天空懒洋洋地照着,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我也在湖里摸小鱼,突然我在淤泥里摸到一条鱼一样的东西,静静地躺着不动,我从头摸到尾,又从尾摸到头,它仍然一动不动,我断定这一定是一条大鱼,决不是什么粗木头什么的。可是,离我只有三四米的地方,就是我们村的男人们在挖沟,里面又没有我的亲戚,如果我把鱼从淤泥里面弄出来,万一我按不住它,肯定要被他们抢跑。我跑回岸边,找我的姐姐要了一个竹制的装土的东西(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我把鱼从淤泥里舀出来,用整个身子按住,并大喊大叫不准抢我的鱼。当我的几个姐姐把鱼从我的身下拿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一条大黑鱼,足足有六斤半。第二天,我的父亲把鱼拿到乡里去卖,没有一个人买得起整条鱼,半条鱼我父亲又不肯卖,只好拿回家把它煮了吃。虽然成年以后我吃过许多好吃的东西,但那条鱼的滋味,我永生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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