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下来后,绿茵心里没底,她理科好些题没做起,这一定是一个炎热的难熬的暑期。
一天中饭后,绿茵正准备去午睡,一想到母亲没睡,就跑到母亲房间挨坐在母亲身边。母亲正坐在西厢房门口一条木质的小板凳上,左脚边的地上摆着一个竹编的针线篓,两手不停歇地一丝不苟的纳鞋底,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滴。
那时代电器类家家还没普及,家里更没一个电风扇。绿茵时不时地用手绢帮母亲擦擦汗,手里也不由得加快节奏,努力地摇晃着手里的蒲扇。
看着母亲青筋突突的手和一双柔软无骨的肩,绿茵隐隐生出些心疼。那是一双怎样勤劳辛苦的一双手和一双坚实伟大肩呵。在母亲未出阁时便用这双手和这双肩同外公挑起一家六姐弟的生活重担,同外公一起修房建屋种土地,还帮着外婆收拾家里活计。和父亲婚后也未过一天舒心日子,里里外外一把手,洗衣浆衫,沏茶做饭,房屋修建,地里活儿也起早贪黑,肩挑背磨从不挑捡。好不容易三个孩子在她的呵护下羽毛日渐丰满,长大了,成人了,可她就沧桑了。她一年四季两手不得闲,如果硬说有闲的话,有闲就是喂猪牛、养鸡鸭、缝缝补补呀纳鞋底呀。那时候乡里根本不会有人动那心思,花钱去街上买现成的鞋来穿。绿茵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同母亲逛街,目光总会一次次不厌其烦地停留在一双双白底带着红色图案的乖巧而精致的灯芯绒布鞋上,留连得挪不开脚步,被母亲牵着小手走了好远还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一直想到童年少年过完都没想到手上穿在脚上,这也许是她那段幸福时光里唯一的小小的遗憾。其实,买来的鞋哪有母亲缝制的鞋牢实、耐看、耐穿,如果嫌弃的话,那一定少不更事、年幼无知。母亲陪伴了她多少年,她就穿了多少年母亲一针一线亲自为她缝制的鞋穿。那时候她和妹妹穿的绣花鞋,母亲都是用爱心在编织。鞋身上绣一些枝枝蔓蔓,枝蔓上再生出几片青翠的绿色叶片;或在鞋头上的枝蔓绿叶间绣一朵朵含苞欲放的或开得正艳的蕊红的花,再舞上一只蝴蝶;抑或在枝丫间绣一只跃跃欲试、振翅高飞的鸟……虽然母亲缝制的布鞋也细腻、也精致、也乖巧、更生动,穿上那么舒坦、那么服帖、那么漂亮、还那么艺术;穿了也多么健康、多么养生、多么环保。可她觉得母亲做的布鞋她都穿腻味了,穿得厌烦了,穿得不想再穿了。再后来,再想穿也穿不到了,因为母亲不在了,再也不会动心思、费精力为她们穿针引线做鞋穿了……如今想来,那时候能穿上母亲一针一线亲手为她们缝制的布鞋,是多么荣耀多么幸福多么优越而又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呵,那何尝不是乡村母爱的另一种诠释,另一种爱的表达方式?少不更事的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对于现世的她来说,多么渴望能再拥有,哪怕是一双母亲亲手为她缝制的布鞋,那将是多么具有重大的纪念意义和多么具有艺术价值的一件事啊。她将视如珍宝用心珍藏,再也舍不得将其套在足上踩在足下,将母亲的爱熟视无睹随便挥霍、任意流放……
在那些冬天的夜里,不出工的雨季,还有夏日的正午,自家几口老少的鞋做上,母亲还帮别人家做,无论单鞋、棉鞋一样都不落下。绿茵听说,在河对岸的半山腰,有一人家的女主人瘫痪了好几年了,她是为给邻近一家亲戚帮忙修房挑土,一不小心身子失衡,连人带挑子从屋顶上摔下来的。这一摔下来就从此没再站起来过,身子下半部分一片麻木已全然失去了知觉。与直立行走绝了缘,更与外面的世界绝了缘,天天月月年年就一个固定的姿势,匍匐地躺在她家一间潮湿屋子里一张窄而小的床上。生活不但不能自理,身体长年累月地套着管子,更别谈照顾两个未成年的孩子。生活给予了这家人尘世的疼痛,让一些善良的仁慈的人也跟着疼痛。仅因了她与母亲同姓,母亲便义无反顾地认了这门亲,帮着这家人打理生计,教育孩子,也提早帮着这家人做好四季要穿的鞋子。虽然做鞋在当时的乡村是多么普遍,多么重要,意义多么非凡,无论是健全的人或不健全的人,谁的足裸不依赖于一双鞋的保护?谁的足裸又离得开一双鞋的束缚?但母亲没象别的养女人家,催绿茵学针线活,在她执著的潜意识里,她相信绿茵不会在农村,也不是干这活的人。她要不遗余力将女儿送出大山,送出家门农门。
“妈妈,你这样用力,手疼不?要不歇会吧,你看都勒成这样,很深的印痕了。”绿茵心疼地劝着母亲。
“没事,都成死茧了。你看我不抽这样时候做,哪有时间嘛?”母亲说。白日凉快点就要出工去,除了就是雨天或晚上的灯光下。
“妈妈,如果我这次考不上怎么办,还上学吗?”绿茵天真地问着母亲,心里却感到很对不起母亲。母亲对她寄予了那么大的希望,而她却要令她失望。
“只要你想上,愿意上到哪儿我和你爸就送到哪儿。”母亲一边手上忙着一边执着地说。母亲没责备她,绿茵暗暗松了一口气。
“茵儿,手酸就歇歇吧,你不觉得现在有凉风吹来?我没那么热了。”年过三十的年轻母亲抬头望了望门外,山风习习,吹乱了她额前的几缕青丝,母亲连忙用手轻轻将发丝掠过一边,夹在耳际。
“好嘛,妈妈,我起来运动一下就回来。”绿茵也感觉到一阵阵凉风送来的惬意,当时她不明白这份惬意是来自自然风的神奇还是母亲温馨言语在她心里产生的效力?只是她还真没有炼就母亲打坐的功力,母亲坐几个小时不挪步都行,她坐一会便觉得五心不定。
绿茵一高兴转出来,转到姑姑和奶奶的房间,姑姑和奶奶午睡还没起来。绿茵撩开白色纱布蚊帐,她也就在电影里看到过这一幕,一眼看到姑姑穿着古代女子才穿的肚兜,旁边是一排细细的打着结的带子,在她洁白的肌肤上,那些细绳样的带子似乎长进了肉里,一块块的雪肌似乎不想受任何束缚,从带子里直往外挤。
她笑得前仰后合肚子生疼,边笑边说:“姑,你怎么这么落伍,现在还穿这个?”
“死女子,讨厌得,去-去-去,给我滚远些。”见侄女取笑她,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愠怒地骂道。
“说一下又怎么了嘛,姑,现在我们女生都买文胸穿了,早不穿这个了。”绿茵好不容易忍住了笑。
“我喜欢穿这个,那又怎么样呢?”姑一点不给面子,故意转怒为笑的气她。姑只上过小学,尽管赶集过街也在外面跑,就是思想不开窍。绿茵跑回房间,拿一个自己穿的文胸给姑看,她嗅了嗅,刚晒干的还有浓烈的太阳的味道,一边耐心地给姑和奶奶解释说 :“奶奶、姑,你们看,现在女孩子都流行穿这个了,有大小码之分的,有利于身体健康发育。”
二十有二岁的姑长得白白胖胖的,胸部也饱满丰腴,姑那代的女孩就是遮遮掩掩不想显山露水的,以免太难为情,走路不敢昂首阔步挺直脊梁,都是躬身驼背的不大自然。“穿你这个还不如不穿,那么松驰,一点也不紧实。”姑不屑地说。
“茵儿,你姑这个可以绑得紧一点,夏天穿一件,衣服外面看来才不至那么露显。”奶奶看到两姑侄争执不下,插话道。
“是了,你给我拿远点,我习惯穿这个。”姑附和着说。
“哎,你想穿就穿什么吧,不进油盐呀。”绿茵觉得要改变一个人的观念还不如移去屋后这座大山,是多么的不容易,不由的发出一声感叹,又悻悻然来到母亲身边。
“茵儿,姑爷说要给你介绍一门亲,这次要不要看一下?”母亲看到绿茵过来,以商量的口吻对她说。
“妈妈,你又提起这事了。不是暂时不提吗?”绿茵睁大眼睛,惊奇地反问母亲。
“你都快十七了,我也想了定亲也不影响上学,何况现在是暑假,给姑父个面子跑一趟去看一看吧,不喜欢也没人强迫你。”母亲又笑笑说,“听说是姑爷的一位同事,请姑爷帮着为儿相一门亲,他儿子也还在上学,和你一样今年刚毕业。要求女方勤劳、朴实、有家教,不知怎的,姑爷就想到了你。”这位姑爷是一位退休的老教师,他的同事,想来应该也是一位教师。
“我都没怎么见过姑爷,他怎么就想起给我说了?难道我就符合人家提出的主这些条件吗?”绿茵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没怎么见过,人家知道呀。同不同意去看,在街上都当你爸说过好几次了。”母亲催促着说。
“妈妈,听你们安排吧。”绿茵懂了母亲有那层意思,又想这么老人家来操心她的婚事,不能不给面子。何况姑爷又不是那类莫名其妙以此为业的人,说的亲应该也象亲才是。她只好妥协,抱着去游玩的心态,顺人家的意。
一天,隔房的姑爷真的来了,因属老亲,便在四合院住了一晚。第二天太阳还没来得及露脸,绿茵一家天刚蒙蒙便吃过早饭,由姑爷带队,路过闺密玲家便顺带了玲去。玲是绿茵亲姑婆家的小女儿,从小便与其姑家表哥定了这门近亲,那是他俩还在耍泥沙的年纪,父母便为其定的娃娃亲。绿茵约了她去帮忙相亲,因她从未相过亲,好奇感充沛着内心,倒比主人更显兴奋。绿茵和父母及几个至亲翻山越岭,浩浩荡荡向那个未知的小镇挺进-去相亲。已经记不清行过几多红尘阡陌,走过几条小河,越过几匹大山,翻过几座峰岭,姑爷从他那位同事家门前的那条小路通行,一边走一边作了详细介绍,哪座是那家的房舍,哪几片是他们家的田园,看来姑爷和那同事关系非同一般,这些自然条件都胸有成竹、如数家珍、一目了然。走了半天,日头当顶照,太阳越走越高,一行人直走得肌肠辘辘、腿脚酸疼、汗湿衣衫,好不容易才到了那个小镇的落脚点。男方父亲是这所学校总务处的负责人,姑爷将绿茵一行直接带至同事的教师宿舍。老人言谈举止似姑爷一样和谒可亲,平易近人。其儿个头不高,象她一样属二级残废,戴一幅眼镜,内敛斯文。他们在一间屋子都不敢大胆看对方一眼,只在不经意间各自偷瞟了一眼,不生反感也都未发言。他父亲却很看重这门亲,说:“我们家孩子如果不上高中,就准备去修配厂学技术。”并给绿茵父母承诺说:“孩子如果不再上学的话,要学什么技术,我们家会给予支持。”这一路行来,绿茵父母亲不停地转动着心思:女儿如果嫁到这方,离家那么远,爬坡上坎路又不平坦,他们家处在干梁上,天干收水也困难,插秧打谷种庄稼势必要看老天的脸色吃饭。柳父想了想说:“我们回家再考虑考虑吧。反正孩子们也还小,亲事暂时搁置在这里。”此事后来便不了了之。
自那后,绿茵说啥也不相亲。有一天,她和玲约去赶集看电影。当时看的什么电影也早记不清,因为一个烂子太煞风景,惹得绿茵特不开心。当时绿茵和玲并排而坐,前排一个脑袋好似长的不够坚实牢固,在他肩上不停地晃悠,摇头摆尾老向后看,可能看到后面坐着两个妙龄少女,才使得他坐立不安。玲是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不安静的人,是那种性格比较开朗又爱笑的姑娘。那个烂仔就时不时地与玲搭讪,玲话还没出口便嘻嘻哈哈笑个不停。绿茵心高气傲,她不屑理这类轻浮不着边际的人,一脸严肃,一本正经。于是,烂仔看着绿茵,却故意大声问玲:“这个女孩子是不是过婚?”玲听罢这话大笑不止,差点憋气。绿茵听了却气得半死,尽管她不太懂“过婚在当时是何意义。”但她知道一定是侮辱、谩骂她的话。她气得杏眼圆睁,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将他的话原封不动地扔回给他,让他自己弯腰去捡吧!她心里却暗自打鼓,担心别人狗急跳墙,会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岂是他们的对手?虽然他身边那个男孩子一直沉默着没帮腔,但谁又说的清呢?于是,电影没放完,她就拉着玲的手悄悄走出了电影院。
“今天运气真差,遇到如此的下流胚子!”绿茵气鼓鼓地对玲说。
“没事了,不要那么计较嘛。”玲停止了笑,安慰她说。
“都是你,就知道笑,不然他也不敢那么放肆。”绿茵看到她又笑,余怒未消,气又不打一处来。
看到她那样,玲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好半天忍住了笑,遂说:“是是是,是我的错,好了吧。”
绿茵白了她一眼,总算解气。两个人手拉手,一出街,买了一些小物件便打算回转,一出街便日落西山。
一路上两人兴高采烈,笑容又回到了脸上,边走边搜肠刮肚地找着歌儿唱。
行至桥边,几个赶集返家在此歇脚的人投来惊艳的目光,她俩便目不斜视,大大方方地从他们面前悠然走过。突然有一对六十开外的老人问身边的中年女子。“这两个姑娘是谁家的?”
“那个是某某,这个好象是我妹妹。”中年女子秀指着绿茵的背影说,她开始也没太留意。
“是你妹妹呀,不知姑娘定亲了没?”老人继续追问。
“还没呢,听她妈妈说,还要上学。”秀随口说。
老人笑在眉头,喜上心头。他们家大儿最近写信回来,叫父母在家里为他相一门亲。老两口正愁没合适的人选呢,真是老天助人,帮忙帮到家了。正如: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老人,不由暗自庆幸!
回到家一夜无事,第二天老太太便动身去屋后托人说亲。
她来到隔房弟媳家里,他们一家四口正在吃早餐 。“你们才吃哦?”李妈从别人柴房转过来,打着招呼,笑意填满了皱纹。
“李嫂吃了没?没吃我给你盛去?”陈大婶热情地招呼。
“不用,不用——我吃过才上来的。”李妈连连摇头摆手。
“李嫂,你这么早来,一定有什么事吧?”陈大婶不乏是一聪明人,一猜就透。
“孩子他婶儿,想请你帮我儿说一门亲去,就是你亲家院子里有一个姑娘,和儿子林俊很般配,我和老头子昨日赶集在路上看到过,问到姑娘姐了,说是还没定亲呢。”李妈一口气道明来意。
“你们打听过也看到过了?”陈大婶搬了一把椅子给李妈,不确定地问。
“昨天赶集在半道上歇息,正好看到两位姑娘走过来,我们问身边一位中年女子,这么遇巧,恰恰又问的是姑娘的姐姐。”李妈回忆着昨日偶遇的一幕,边坐下边如实地说。
“那我找时间去亲家下面问问。”陈大婶爽快地应允,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不是林俊叔想他侄女邓家姑娘给定亲吗?”
“林俊不同意,他说曾看到过那姑娘泼妇骂街,太没教养了。”李妈毫不隐讳地说。
“哦,原来这样。听说邓家姑娘在外地和他舅舅学医呢,也挺不错的。”陈大婶不觉为她家惋惜。
“好象是,具体也不清楚。他叔的想法倒不错,如果他侄女给林俊定了亲,将来他从部队转业回来,也有个怡年养老的地方。”李妈说。
“也是呢,就算发展得再好,人不可能在外面漂流一辈子。年轻在哪生活都行,一上了年纪就想要认祖归宗、落叶归根了。”陈大婶边吃饭边和李妈闲扯着。
“但是,林俊不喜欢,我们也没办法。他要以他三姐的身高、形象和气质来择偶。”李妈无奈地说。
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李妈站起来说:“我先回了,拜托你一定跑一趟,回来就告诉我们。”李妈言罢便匆匆回家了。
李妈家三个女儿,大女儿远嫁了,因大女婿随参军的叔叔去了异地。二女儿嫁到异乡,二女婿在村小是一位年青的民办教师,擅长一些乐器,如拉二胡、吹笛子等能歌善舞的,在音乐方面是个活跃分子,学校有什么活动排练节目是离不开他的,因此深得学校领导赏识。三个女儿个个都长得俊俏水灵,女婿也本事有能力,是乡里近邻羡慕的一道道靓丽的风景。家里就小女儿和两个儿子还未成家,小儿十七赋闲在家,大儿林俊今年十九岁,高中毕业名落孙山后,也未重振旗鼓再去复读。因他虽聪明智慧,平常成绩也出类拔萃,却在用脑过度时老感觉头痛,尤其考试的时候,他不复父母虽寄予再大希望也未劝,让他顺其自然。
因林俊教幼儿园的三姐找了一个当兵的,还比她小两岁。这个兵弟弟虽生长在农村,但长得英姿飒爽,精干灵气,林父一眼便相中,确定他将来定然是一个有出息有能力的人。由于他正准备转志愿军,年过二六已属大龄的三姐还在苦等,年龄等到严重超标还没结婚,也难怪成为闲人茶余饭后嘴里的谈资和笑柄。为了避嫌,林父便让大儿林俊送三姐到大姐那去,尽量躲远点。
一个七月的下午。绿茵正蜜蜂一样哼着歌,蹲在一池塘边洗衣服,莲耦一样洁白的手臂搅沸了一池清水。
“茵儿,洗衣服呢?”琼大大从自家后院里走出来,看到她笑咪咪的问。
“嗯哪,琼大大,笑得那么开心,有什么喜事吗?”绿茵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差点吓了一跳。
琼大大在绿茵身边蹲下帮她:“茵儿,陈大婶来找过我,说给你说一门亲。昨天你赶集时有一双老人看到过你便托她来问,她又找我来给你说。”琼大大转弯抹角、费力地解释着。
“琼大大,是吗?姐姐没告诉过我们呢。”听了琼大大的话,绿茵惊异的说。随即想到,这段时间,秀都没上他们家来过。
“茵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说,富贵论根,这门亲真的不错,人家是富贵之根呀。”琼大大欲说服她。
琼大大,我还想上学,不想那么早定亲。”一听又是说亲,绿茵不留余地一口回绝。
“茵儿呀,学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何况一个女孩子家念那么多书干嘛?”也许琼大大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琼大大,你不懂的。要不你给我爸妈说吧,你给我说了也白说,我又作不了主。”绿茵急欲打发她。
“我原想先给你先说说,再给他们说的。好嘛,我抽个合适的时间去给他们说。”琼大大直起身。
绿茵洗好衣服,甩甩手上的水珠,看到琼大大还呆在那里,便对琼大大说:“琼大大,我先回了。”端起衣盆旋转一百八十度,给琼大大一个俏丽的背影。
琼大大又找了绿茵父母几次,她一贯都不是说媒专业户,这一次却特执著。父亲如是说:“小伙子人都不在家,不是隔山买猫吗?”绿茵一直不懂父亲打那个比方具体是什么意思,只是有些似懂非懂。
“林父说,叫儿子寄张照片回来,要不先看看照片吧?你看他三个姐姐都长得那么好看,林俊也差不了哪里去……”琼大大似保证的极力想促成这门亲事。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照片跟真人差距大了。要不等他家儿子回来再说吧。”父亲固执地理智的说。
-全文完-
▷ 进入一池青荷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