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初春一个暴雨如注的凌晨,天刚蒙蒙亮。一道闪电越过窗棂,伴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响雷,“咔隆——”一声,把正在睡梦中的宁宁惊醒。
房间里一团漆黑。宁宁睁开惺忪的双眼,用手摸了摸身边,见丈夫昨晚一直没回,心头不由得有些发紧,便伸过手去摸床头的电灯开关,一按,没有电。 她怕极了,马上将头用被子蒙着,身上瑟瑟发抖。“死鬼,昨儿晚上不知又在那里过夜,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宁宁骂了一句。
雨依旧哗啦啦地下着,而且越下越大,把窗台前的遮雨棚砸得“噼里啪啦”直响。
宁宁完全没有了睡意,躲在被子里竖起耳朵,静听着窗外的雨声。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她吓得颤栗了一下,不敢去接,任凭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电话声终于停了,她深深地吁了口气。然而不到十秒钟,电话又再次响起。
“这么早会是谁打电话来?莫不是骚扰电话吧!”她偷偷地从被子里伸出头来,将身子扑向床头柜,伸手拿起电话筒,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丈夫焦急的声音:
“是宁宁吗?我是老公吴新,快给我准备五万块钱,马上打到我的帐上去,我出事了!”话一说完,电话就挂了 。
宁宁头脑有点发懵,以为是丈夫在开玩笑。因为丈夫喜欢打牌,每次输了钱,就打电话要她去送。但过了几分钟后,宁宁猛然想起,现在还是凌晨,联想到丈夫昨晚一直未归,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她这么一想,心便慌了,急忙将电话回拨过去。
电话接通了,丈夫那头说,他是出了事,要她快快准备五万块钱,具体出什么事丈夫没敢细说。
聪明的宁宁马上意识到丈夫肯定是被人绑架。于是,她马上坐起来,先稳了稳情绪,然后问道:“老公,既然你不敢说,那我问你,如果是的,你就‘嗯’一声。你是不是被人绑架了?”丈夫“嗯”了一声。
宁宁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对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她顷刻间乱了方寸。顿了顿,她略显慌乱地对丈夫说:“我该怎么办哪!天又没亮,这一下子要我到哪儿去弄五万块钱?”
丈夫沉默了几秒钟后,急切地对她说:“告诉你宁宁,我有一个玩得好的朋友叫张勇,他欠了我五千块钱,你去找他要。要到后,再去借一点,想办法凑齐。”
宁宁急问:“哪个张勇呀?我又不认得!”
“就是长得很高很胖说外地口音的那个张勇,你也认识的呀!”
宁宁听出了丈夫的话外音,马上想到是自己在公安局上班的朋友——刑侦大队长张家勇。她立即问丈夫道:“你是要我去报警是吗?”对方“嗯”了一声,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二
丈夫遭人绑架,宁宁心急如焚。待天大亮后,她立即拨打了民警张家勇的手机,但手机关机。紧接着又拨打张家勇家里电话,电话通了,但没人接。
与民警张家勇没有联系上,宁宁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不知如何是好。 她抬腕看了看表,见时间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便立即穿好衣服,想赶在上班前到公安局大门口与张家勇见上一面,把情况一五一十向他讲清。
她拿了一把雨伞慌里慌张跑下楼,见雨还在不停地下,就站在楼梯口,睁大眼睛扫视着湿冷冷的街面那一辆辆穿梭不息的车辆。偶尔看见一辆载人三轮车驶过,但还没等她招手,车就晃过去了。
初春的天气还有点料峭的寒意,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将穿在外面的风衣裹紧。这时,一辆载人三轮车“突突突”地开了过来,她把手一扬,车就停在了她的跟前。
“去县公安局!”上车后,她跟司机打了声招呼。
三轮车沿着县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向前急驰,然后拐弯爬上一道坡,停在了公安局大门口。
这时正值上班的高峰期,三三两两的民警,身着警服,打着雨伞,一个一个打她面前经过,但就是没发现张家勇的影子。
宁宁站了好大一会儿,见张家勇还没有出现,便从坤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张家勇的电话。
“喂!张大队吗?我是宁宁。你在哪儿,在办公室?好,你等等我,我有重要案情向你汇报。”她正准备关机,对方又接着问了一句。“什么案情?我的老公吴新被人绑架了。好,我马上就到!”
宁宁撑起雨伞,一路小跑走进县公安局一楼刑侦大队长室。一见到张家勇,她眼泪就扑簌簌流了出来:“张大队,你要赶快想办法把吴新救出来呀!”
张家勇把宁宁安排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倒了一杯水,要她慢慢地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宁宁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接着一五一十把从凌晨接到吴新的电话开始,以及如何要她筹钱的事,像竹筒倒豆一样一一倒了出来。
素有办案经验的张家勇,听完宁宁的情况反映后,意识到案情十分重大,便拿起电话,迅速将案情向主管刑侦的刘江副局长汇了报。刘江副局长听完汇报后,要他马上通知有关人员到局会议室开会。
县公安局会议室。
局长出差在外,会议由副局长刘江主持。他扫视了一眼到会的其他几名副局长,开门见山道:
“今天把大家集中到这里,是有一条重要案子向各位吐露,事情十分紧急!”说着,将目光停留在张家勇身上。“张大队长,你先把案情向大家介绍一下,然后谈谈你对此案的看法!”
“好的!”坐在刘副局长对面的张家勇应了一声,马上站起身来,口齿伶俐地把刚才从宁宁那儿得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向局领导汇了报,然后分析道:
“从这件案子来看,首先,犯罪嫌疑人能让受害人自己接打电话,并且让手机保持开机状态,可以推断嫌疑人对受害人的控制并不太严。其次,我们可以立即通过技术侦查手段,锁定受害人通话的具体位置。再次,就是要做好受害人家属的工作,因为嫌疑人在还没有拿到钱的情况下,暂且不会伤及到受害人,而且嫌疑人一定会再次用电话与受害人家属联系。为此,我们要尽量拖延时间,争取长时间通话,为侦破案件赢得时间和机会。”
在坐的各位副局长听了张大队长对案情的分析后,都表示赞同,没有提出什么异议。“既然这样,”刘副局长最后铿锵有力地说,“那么迅速组成专案组,我任组长,到现场坐镇指挥,张家勇同志任副组长,由他全权负责此案的侦破工作。另外,马上抽调三十名经验丰富的民警参战。如果没有不同意见,大家立即行动!”
时间就是命令。短短的十几分钟,三十名参战民警身着雨衣全部集合到位,六辆警车一字形停靠在公安局的操坪里,直等刘副局长一声令下。
这时,与张家勇站在一起的宁宁手机响了。宁宁看了看张大队长,张大队长示意她打开手机接听,并叮嘱一句:“注意拖延时间!”
宁宁刚刚按下手机键,电话里传来吴新急切的声音:“宁宁,钱准备得怎么样了?要快点,他们要对我动手了!”
宁宁谨记住张大队长的叮嘱,稳住情绪回道:“我正在准备钱,才得了两万多,还要去借,要再等一段时间。”顿了顿,她又急切地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讲你‘应’就可以了。是不是在城东市场?”对方“嗯”了一声。“具体位置是不是宾馆?”对方又“嗯”了一声,就断了线。
宁宁关掉手机,性急地对刘副局长和张大队张说:“他们在城东市场附近的宾馆,具体在哪家宾馆没有说。”
刘副局长想了想,城东市场附近有新世纪宾馆、白天鹅宾馆、大同宾馆等六家,具体在那家还弄不清楚。于是,他当机立断,马上下达命令。第一、二组,迅速潜入各个宾馆,并在暗地里搜索目标。第三组,对城东市场附近的各个交通要道设卡堵截,对过往的车辆进行排查,以防嫌疑人带着受害人逃过警方的控制范围。
命令下达后,各组立即分头行动,六辆警车风驰电掣般驶出公安局。
三
雨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路面上已经积满了水。大队长张家勇带着一队人马,来到城东市场附近的一条主要路口。
由于不知道受害人及嫌疑人的具体情况,各小组达到目的地后,不敢轻易采取行动。于是,张大队长及时向在现场指挥的刘副局长汇报,决定以静制动,一方面继续暗中侦查,另一方面采取"引蛇出洞"的计策,将嫌疑人调出来,然后一网打尽。刘副局长同意张大队长的想法。
中午12时左右,跟在张大队长身后的宁宁,按照张大队长的意思,拨打了吴新的手机。“嘟~~~”,响了几声之后,吴新接了电话。宁宁说:“钱不够,城里面我已经到处想办法了,只借到三万块,你跟他们说少一点行吗?”
电话里传来绑匪恶狠狠的声音:“不行,一分钱也不能少。你还想不想见到你丈夫呀!”沉默了几秒钟后,吴新说:“我在城西信用社存了一笔钱,你可以到那儿去取。”
宁宁马上接过话道:“那是你存的定期款,没有你的身份证是取不出来的。”
电话又突然断了线。站在宁宁身边的张大队长对在场的民警分析说:“嫌疑人急于得到钱,可见他们非常胆大,一定会带着受害人前往城西去取钱,而且他们可能有车。所以,我们应马上设卡拦截!”说完,便迅速安排六位民警马上开车到城西的收费站设立关卡堵截,他自己带着宁宁和李副大队长各开一台小车,到设卡路面上去来回搜寻。
中午12时20分,张大队长接到报告,在白天鹅宾馆发现嫌疑人的踪迹,可是,嫌疑人已经带着受害人离开了宾馆。张大队长马上指示,紧紧跟踪,随时报告!
12时30分,在城西收费站,工作人员正在按部就班开展工作,公安民警则对每一辆出城车辆进行检查,未发现任何目标。正这时,一辆银灰色五菱面包车,从县城方向急驰而来欲通过收费站。但对方好象发现了什么,突然一个急转弯拐进了进城道。正在路面上巡逻的张大队长,出于职业的敏感,觉察到该车有问题,便迅速通知三小组驾驶两台警车从县城内包抄过来,自己却开着警车飞快地追了上去。
面包车在前面越跑越快,警车在后面越追越紧。当面包车快要开至进城的十字路口时,从县城内包抄过来的两台警车,突然从两边将面包车夹住,张大队长的警车从后面堵住了退路,使面包车一下子动弹不得。这时,面包车紧急停下。三辆警车中的民警,马上从车上走下来,手持着上膛的枪,冒着雨一步一步向面包车逼近。
张大队长第一个走近面包车。他打开司机驾驶门,朝车内一扫视,发现里面坐着四、五个青年男子,神色显得十分慌张。他立即控制住司机,把其他民警叫了过来。紧跟在民警后面跑上来的宁宁,便一眼认出了坐在车厢最里面被绑匪控制的吴新。她突然大叫一声:“我老公吴新在车子里面!”说是迟,那时快,民警们一拥而上,将被绑架的受害人吴新解救出来,其余四名嫌疑人一个个押上警车,一路警笛鸣叫,直奔公安局而去。
四
宁宁搀扶着吴新走进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大队长张家勇安排刑侦人员分别对四名犯罪嫌疑人进行突审,另外,安排李副大队长对受害人吴新进行笔录。
张大队长在参加审讯一个外号叫“刀把”的嫌疑人时得知,还有一名女主犯汪霞在逃。据“刀把”交代,汪霞,30岁,系他的情人。他们于12点15分从白天鹅宾馆出来后,汪霞在途中下车离开,下车前她曾用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要到她一个亲戚家去。
得知这一重要线索后,张大队长带着三名民警,马上来到公安局户政股调取汪霞的资料,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移动通信部门,调出了汪霞所用手机的通话详单。经查明,汪霞在12时15分拨打的电话是一个座机号码。根据座机号码,办案民警又急忙赶往电信部门查询,得知该电话机主名叫李英,家住县城中心林业局二号家属楼一单元三楼。张大队长喜出望外,迅即调动警力把二号家属楼全部监控,自己带领一名着便装的女民警来到一单元三楼。
这时正值中午时分。张大队长上到三楼后,“咚咚咚!”敲了左边门三下,门开了。他怕敲错门,便打量了一下眼前开门的这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问道:“请问这是李英的家吗?”
对方十分警惕,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你们是哪里的?
张大队长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这就是李英的家。他与女民警一步跨进客厅,马上亮明身份并说明来意,要李英赶快把汪霞交出来。李英心里有些发颤,但却装出一本正经地样子哄骗道:“我家里根本就没有女人来过!”
细心的张大队长左右一看,发现一双脱在门口的红色女式时装靴,随即问道:“这双鞋子是谁的?”
“是我女儿的!”李英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一个女孩子狡辩道。
张大队长走上前仔细观察了这个女孩:她身着一套学生装,戴一副近视眼镜,年龄只有十五六岁。凭年龄来判断,张大队长立即断定那双时尚的靴子不可能是这个小女孩的。
“你不要在我面前撒谎!”张大队长突然把声音提高,“汪霞呢?赶快把她交出来!”他一边问,一边走进靠阳台的那间房。突然,他发现床上睡着一个人,床与被子微微有些颤动。他急忙走上前,顺手将被子一掀,露出一张30岁左右的女人脸来。张大队长马上大声一吼:“汪霞,你躲什么你,赶快起来跟我们走!”穷途末路的汪霞蓬乱着头发刚刚坐起,女民警拿起手铐“啪”的一声,铐住了汪霞的双手。
五
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张大队长单独对汪霞进行突审,由女民警作笔录,宁宁就坐在靠门的地方旁听。
“汪霞,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张大队长坐在一张桌子前,两眼直视着嫌疑人问道。
汪霞斜靠在一张木椅上,眼睛朝向窗户外,用戴着手铐的手理了一下额前的乱发,没有言语。
耐心地等了几分钟。这时,张大队长突然两眼一瞪,猛将桌子一拍:“你到底说不说?告诉你,其他人都已经老老实实交代了,就看你的态度了。你要是不说,就等着坐牢吧!”
汪霞一听,倏地将头转过来,满眼泪光地看着张大队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哭着脸道:“我、我说,我愿意配合你们,争取宽大处理!”
汪霞咬了咬嘴唇,向大家扫视了一眼,然后一五一十地把绑架吴新的全部经过说了出来——
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绑架案。早在一个月前,汪霞与吴新在大同酒楼吃饭时认识。通过一阵闲聊,她发现吴新这个人很花心,也知道他做房地产生意很有钱。于是,这个离了婚如今还是单身一人的汪霞,便心生一计,有意跟吴新眉来眼去。到了晚上,略有几分醉意的吴新,主动提出在白天鹅宾馆开一间房,汪霞表示同意。当晚,两人就行了“苟且”之事。打这以后,他俩时而白天时而晚上就经常泡在一起。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汪霞向吴新提出“借款”5000元。吴新当时不肯,她就威胁说,如果你不肯借,我就到你家里去闹,让你老婆也知道。吴新怕丑事败露,就从银行取出5000块钱交给她。汪霞拿到钱后,又马上把钱转交给她的情人“刀把”。“刀把”是个无业人员,终日游手好闲又爱赌博,输了钱就找她要,这5000块钱就是汪霞为了讨好“刀把”而向吴新要的。
绑架案的当天下午,大约4点多钟。“刀把”又找到汪霞,说他赌博输了钱,还欠了别人高利贷,若不及时还钱别人就要捅死他,要汪霞赶快想办法为他弄些钱来。颇有心计的汪霞虽然害怕“刀把”,但她对付别人却有一手。她突然与“刀把”商量,决定当天晚上由她把吴新引诱出来开房,再由“刀把”假扮成她的丈夫来捉奸,然后再向吴新敲诈。两人主意打定后,汪霞就打电话给吴新,说:“我好想你,今晚你有空吗?”吴新一听汪霞娇滴滴的声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说:“有空啊!”汪霞又接着说:“那我晚上在老地方开好房间等你,你要快来啊!”
下午6点多钟,汪霞跟“刀把”和另外一个叫欧阳青的犯罪嫌疑人在餐馆吃饭,详细地研究了晚上作案的计划,讲好在白天鹅宾馆开房,由“刀把”带人在晚上12点后以宾馆保安的身份敲门进去捉奸。天微微断黑时,“刀把”和欧阳青陪同汪霞去白天鹅宾馆开了房。
到了晚上8点左右,吴新打电话给汪霞,要她在房间里等他,说他马上就到。过了5分钟,吴新骑着摩托车赶到宾馆。一走进房间,吴新就急不可耐地扑向汪霞,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左右亲吻,上下乱摸,然后把她抱至床上,欲行夫妻之事,被汪霞当即拒绝。
狡猾的汪霞知道吴新是骑摩托来的,怕他完事后立马走人,那么先前的计划就会落空。于是,她故意拖延时间,坐在床上跟他说笑,看电视聊天。等到晚上10点来钟,吴新见汪霞迟迟不肯就范,生气要走。她急了,就风情万般地把吴新按倒在床上,随后把手伸进他的裤裆。正这时,吴新的老婆打电话来,问他在哪里?吴新就撒谎说他在外面打牌,并告诉他老婆晚上不回家睡觉。
两人脱光衣服一番“云雨”之后,便沉沉地睡下了。到了第二天凌晨,汪霞和吴新睡得正香,这时有人敲门,说是保安查房。汪霞知道是“刀把”他们来了,就装着不做声。吴新穿了条短裤衩爬起来开门。刚把门打开,“刀把”等一伙人就冲了进来,欧阳青一进门就煽了吴新两巴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接着又被“刀把”用一只脚踩在地上。“刀把”问他:“你晓得我是哪个吗?”吴新一听口音和汪霞的相同,以为是她前夫找上门来了,就说:“我晓得。”“刀把”又说:“晓得你还敢和她好?”
为了将“捉奸”这幕戏演得更加逼真,“刀把”走到汪霞的床边,狠狠地将裹着被褥遮羞的她踹了几脚。吴新一点也不知道这是他们演的一出“苦肉计”,他见汪霞挨踢,连忙跪着求饶:“这不关她的事,是我昨晚上多喝了几杯尿,头脑不清醒,就和她……我知道是我错了!
“你知道是你错?那好!”“刀把” 要欧阳青从床头柜上拿来纸笔,威逼吴新,要他赶快把汪霞和他偷情的过程写出来。
“不写行吗?”吴新望着“刀把”哀求道。
“刀把‘冷笑着说:“行啊!不写可以,那把你右手伸出来,让我用刀砍掉!”
“好,我写我写!”迫于“刀把”他们的威慑,无奈中的吴新只好顺从地把前后经过写了出来。
为了达到进一步敲诈之目的,“刀把”拿到吴新的供词后,将吴新逼至床上,与一丝不挂的汪霞坐在一起,然后由他们用一部小型数码相机将二人的照片抢拍下来。
证据材料弄到手后,“刀把”就问吴新是公了还是私了?若公了,他们就将证据送到公安局去;若是私了,就要他赔偿“妻子”被糟蹋的损失费,否则,就砍掉他的一只手。吴新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出一万元私了。“刀把”不同意,说最少要十万!在吴新苦苦哀求下,最后定在六万。吴新被逼无奈,自认倒霉,但他说钱是由老婆管着,要等到天亮后才能去取。就这样,“刀把”他们就把吴新控制在房间里一直到天亮。最后钱没有拿到,却被公安一网打尽。
汪霞刚刚把经过叙述完,一直坐在门口旁听的宁宁再也坐不住了,她哭着大叫一声:“汪霞,我饶不了你!”说着,飞快跑过去欲抓汪霞撕打,被张大队长一把拦住。
“宁宁,冷静点,这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张大队长厉声劝道。
宁宁被张大队长紧紧拽着两手,朝门外推去。她边走边哭,没想到这一个月来丈夫背着她在外面偷情,而她还一直蒙在鼓里。刚才听了汪霞和她丈夫的丑事后,象是做了一场噩梦,刚刚从睡梦中惊醒。她实在受不了这个打击,越想越伤心,越想越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于是,她用力挣脱张大队长的手,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大声哭喊着跑出公安局大楼,冲向雨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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