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蜗牛》
——周末有约
走着走着
走到了武广天桥下
乌云就蹲在桥上
不时有列车风掣而过
突然孵出一只小鸡
朝我脑门啄来
还叽叽地嘲笑我
我怒骂
你牛
再过两刻
你就露宿荒了
好歹我还有间坚硬的小房
今天早上读罢周末有约君的这首小诗,引起我的强烈共鸣,不禁拍掌,大呼:妙哉,妙哉!
初看这诗,便感觉有趣。行走的蜗牛自然是作者的一种自喻,或者社会某个弱势群体——那些漂泊在外,一心为温饱或房子打拼的游子。一首好诗,要看作者运用什么样的写作技巧来表达意图,除了要恰到好处,还要有新意,这就是写好现代诗的难点。而作者完全做到了这点。
“走着走着 走到了武天桥下”,切入很自然,直应主题行走,用过三个“走”字便引君入戏。作者把戏台搭在今天高速发展的快铁这样有代表性的建筑物下,别开生面。为什么要把戏台选择在武天桥下?细细品之,个人悟出几点小心得,只当抛砖引玉。第一,用武广天桥这一现代高速发展的建筑物,用它的规模大反反衬蜗牛之渺小;第二,用天桥上高速运行的列车的快来反衬蜗牛行走之慢;第三,天桥这样一个典型性的东西有时代的印记,并让这些渐渐掉队的蜗牛仰望叹之。
再看下文,更加有味。“乌云就蹲在桥上 不时有列车风掣而过”,这两句是承上启下,用“乌云”这个有压抑性质的意象表达作者一种情绪,即是渲染,又是仇恨。一个“蹲”字生动形象地表达了乌云之沉重,与列车的风掣而过形成了一种漫画式的矛盾。
诗的高[chao]部分更是新奇!“突然孵出一只小鸡 朝我脑门啄来 还叽叽地嘲笑我”,这三句可是神来之笔,“突然”二字引导作者进入一个幻想式的场景。“孵”字上前面的“蹲”字呼应,紧紧相连,一个毛绒绒的小鸡奇迹般的诞生了。不仅如此,还朝行走的蜗牛啄来,这个“啄”字与“嘲笑”可谓深深的伤害了“我”。这时,读者也许会想到很多,一个社会低层的流浪者或打工一族,面对生存现状的窘迫以及自尊的伤害,行至天桥下感想这场景,不禁伤感和愤然。这种现代的超现实主义的写法在此体现的淋漓尽致,好比抽象派的画面,新异而有思想。在传统诗歌多元化的今天,新的元素的出现尤其可贵。
此小诗“结”的部分宛如“我”的控诉。“我怒骂 你牛 再过两刻 你就露宿荒了 好歹我还有间坚硬的小房”,这怒骂的对象自然是“乌云”和帮凶——可恶的“小鸡”。怒骂的内容采用了白话式的生活用词,由咒语式的口气转到自我安慰的捍卫自尊的强硬态度。我想,这个结尾不但有力,而且给读者很多想象空间。甚至在想,“行走的蜗牛”的咒骂是无力的,它终就逃脱不了悲苦的宿命!
短短的小诗竟生动反映了当下低层流浪者的某些轨迹,我不禁为作者深厚的文字功底和高深思想而折服。读这样的诗不但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收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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