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的那个人

站在或蹲在苦楝树下

几万年的背景

气温偏高或降低

五度到十二度

还原心理学上的震颤

考古学的叮当声

只在最后一步望尘莫及

于是夕阳的解构

让哲学在困惑后哑口无言

山气是那个时候的语言

在低级别的年代

一切描述让位于一种形象

山的本质永恒于风景中

难以进化的粗糙

让茹毛饮血的道路还十分遥远

风很冷

夕阳给低温时代的补偿是一种公正

山顶上的那一个人的每一个步伐

在艰难的跨越后

他有三个兄弟或五个兄弟

都死于影子的苍凉翻飞

酸枣树可能比较仁慈的特性

在秋天或类似秋天到来的时候

假定着一种时空的分配

但山顶上那个人看不到树叶或树叶的凋零

绝地苍茫

白昼无穷无尽地延伸

时空深不可测

山顶和夕阳也同样深不可测

在夕阳和目光建构的维度里

山顶上的那个人寂寞着一声类人猿的尖叫

一切法则未曾确立

秩序在蒙昧状态下也不曾打开

语意的道路十分遥远

语言的初始状态只是支离破碎的几个简单动作

清风要来但还未来

人间烟火看不见有开启的迹象

性的蒙昧

让生殖的前途不甚光明

工具和术的关联

在反射的背景上一片模糊

山顶上的那个人

形胜着几万年的孤独

在离苦楝树稍远的路程里

酸枣树的温馨只是一个方向

心性的抵达

还要有一个漫长的过程

地上降下第一缕甘露的等待

在感觉形成之前不会有实质性的进化

文明还是一个原点

它不会也不可能薪火相传

在背景的空寂中

山顶上的那个人无法探寻到睡眠

在与大山并列的形象中

生物性未曾获得充足的理由

当然如果祖先注定要死

那么茅草会长起来

乔木和荆棘也会长起来

第一只鸟

其实也可能叫怪兽

飞去祖先的天空

苦楝树死了

酸枣树死了

祖先孤零的跨越

最后可能是赤luo

夕阳的赤luo

天空和大山的赤luo

征程最后的朝向

可能是那只怪兽声音的指引

而在哲学时光中

延长线诠释的不可能仅仅是单向问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