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走的街,找的人】
夜晚打一盏灯笼
白天也打一盏灯笼
我是个幽默的瞎子
打着灯笼跌跌闯闯走上一条街
这街上除了人声还是人声
我是一个幽默的瞎子
怀揣大般若经
裹在熙熙嚷嚷的人声里
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会思考的胎儿
一根手杖就是那条孤独的肚脐
我是一个极度幽默的瞎子
打着灯笼怀揣经书
高举柳枝
在人群里愤世嫉俗的喊
菩萨,你死哪去了
【睡前一支烟】
临睡前总要点一支烟
若有若无地吸几口才肯睡下
有人说睡眠达到一定深度就像婴儿
恍惚间我似许多年没睡
或从未醒来
一念起在激烈的世界前点了一支赴赌的烟
一念落指间金光青烟又似多余
东方有看不见的人将夜水推来
缓缓淹没这座小城
诸多发光体就要暂时关闭
还有什么正趁这夜色慢慢醒来
但说又说不清楚
【在衢州车站】
刚送走朋友,人群里响起一声乡音
寻过去
两支香烟含蓄点个头,慢慢坐下
对面是半黑不白的胡子,住在48岁的嘴上
和胡子一道喝了14年衢州水
嘴巴乡音式的笑一下
它也跟着笑一下。嘴巴咳嗽两声它就颤两颤
坚硬的胡子在两声乡音之间很容易扯防
——柔软起来
两个都是老家伙了
不扯小屁孩的葫芦秧
谈的最多的是家,是承担
一说起生活——两张脸深沉过两件黑外套
外面台风菲特偷来东海不要的水
路过这里慌慌张张地遗落了几片
弄得乡音些许凉
我让过去这凉。跑出几步买来酒
他摆手;酒量已大不如前了
衢州水喝多了,冲走了岁月
也带走的酒量
我顺着他干瘪的背包目光往上抬
一张脸上沟沟坎坎都是空的
酒——还是喝完了
几丝昏黄间
时间已经来了,车就要发了
我望着他走入那扇门
背上落了几滴秋雨
他挥一挥手
显得苍凉,加那么一丝悲壮
——多像某些年后的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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