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的大运动量的活动,到今天我真的是有些吃不住劲儿了。全身的肌肉酸疼不说,似乎全身的迷走神经也有些不听大脑的使唤。所以今天我不能再按照预先设计的路线再去大秦岭的少有人烟的地方去领略风情了。躺在床上,发挥手机上网的功能,开始搜寻既不浪费时间,又能满足身体的承受能力,看看就近有没有可以去看的风景。
果然我寻到了一个可以看看的去处,名字叫香溪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去秦岭瀛湖,结果游人太多,还没有到景区的门口,我就被警察拦住了。说景区已经满员不能再进去了。我问有什么办法?警察大概回答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瞟了我一眼,没有好气地说,他要是知道都去当时市长了,何必呆着这里受罪呢。
我笑笑也就离开。也不怪警察这样说。想想也是的,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于是我只好顺着大秦岭的蜿蜒山路走,有开阔的地方就把车子停下来,到路边去瞭望。在群山之中,果然有一个湖,面积很大,只是现在的大秦岭也不是世外桃源了,也是雾霾的天气,能见度不好。能看见湖水,可是给人的感觉同样是迷迷茫茫的。
既然来到了瀛湖边上,就不能不留点什么就离开。我取出相机,换了还几个镜头,可是感觉还是不理想。心想也许这就是遗憾吧。既然大千世界时时都有缺憾,我又何必去追求完美呢。摆好架势,我拍了几张雾都茫茫。当然这里不是重庆,也说不出闲话来。本来就很狭小的地域,遇上黄金周,自然也就承受不了。刚凑合着照了几张相,就听身后有位女童声在叫卖什么什么东西。转身一看,原来是柚子。
我很惊讶。因为我过去一直知道柚子是生长在四川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是生长在大秦岭的腹地。小姑娘很可爱。我问她几岁了?她伸出一只小手,只留下大拇指和小拇指,我明白了,她是告诉我自己六岁了。这个年龄也是该上学的年龄了。我问框子里的柚子怎么卖?她说两块钱一个。我没有想到会这么便宜。我一看框子里也只有五个,于是我说全部要了。小姑娘一听很高兴。几乎都能跳起来。
买完柚子我开始折返往宾馆走。一路上遇到很多外地的车,我想也是去看瀛湖的。可我知道现在的瀛湖已经没有了接待能力,去的再多也是多余。回到宾馆,躺在床上,我的思绪却不能停歇,总是想着瀛湖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瀛湖这个名字的出处,我只是觉得有些好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过的。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结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可没想到睡梦中我看到了瀛台,看到了光绪皇帝可怜巴巴的神情。突然我醒了,原来出处会在这里。
坐起来抽烟,赶紧在手机上寻找瀛湖的介绍。原来瀛湖是一座人造的湖泊,就是因为筑起了大坝,拦住了汉江之水,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湖泊。还有湖泊中的小岛其实也是当年周围的许多小山,结果水围起来了,这些小山包也就成了小岛。起了一些新的好听的名字,这里便就成了旅游的景区了。据说门票是每人八十块钱。好在我运气不好,没有花得出去。只是我一直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会给汉江截留的湖泊起名瀛湖?难道说它和中南海中的瀛台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没想出来道理,后来也就放弃了。因为当今社会想不明白的事情尽量别去想,想多了说不定会给自己招来什么祸害的。可今天要去的香溪洞我怎么感觉似乎也是在哪里听说过的。似乎也和什么大事件有关联。同样是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在香溪洞离我住的宾馆只有五公里的路程,去也简单。吃了早点,调整好心气,我就去了。到了景点,门票只有四十块钱。这在当今旅游的时代可真的不算贵。
买了票走进去。第一感觉似乎就像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致。这里给人的第一感觉很恬静,很舒适。不像是秦岭的风味,可我知道它明明就在秦岭山中。顺着山间的小路走了不到五百米,就在小路边的山崖上有座小庙。说是小庙,其实也就是个山洞,外边修建了个门楼子而已。不过边上有个牌匾,上面写着是药王庙。我当时有些很困惑,因为药王孙思邈是我们那里耀县人。那里的药王庙是公认的纪念药王的庙宇。怎么今天在这里也能看到药王庙呢?
开始我还想走进庙宇之中看个究竟。可是走到庙宇门口才发现,就是一个很小的山洞,进深不足五六米,真的是走不进去的。我纳闷,香溪洞怎么还敬起了药王孙思邈呢。再往里走,山道两旁的青竹给人一种纯洁的感觉。也就是在这些竹子的启发下,我忽然想起了这个香溪洞原来和我去过的韶山滴水洞有了一种联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来这里,单就听名字我就有种曾经相识的感觉。现在一看实景,还真的就有几分相似。
再往里走,同样的形式,还是在路旁的山崖上有个小洞,小洞外有个庙宇一样的门面。边上的牌子上写着八仙庙。我当时真的有些晕乎了。这到底是什么圣地,才走了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就遇上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神殿。这里到底算是什么呢。我怎么会有何滴水洞一样的感觉呢。
去年去滴水洞也是意外的收获。因为大家知道的老人家曾经在里边住过些时日,所以也就成了圣物,成了人们去缅怀的地方。要说那地方有多好我不敢说。可是当时走在滴水洞里,我有一种神圣和压抑的感觉。我觉得这世界其实不管是人间还是自然界,它们其实都是相同的。别说人间的什么是人为的了不起,其实人世间的故事最后都有定数。老人家就是老人家,住过的滴水洞同样有仙气。
再往里走,我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道家之气。果然到尽头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座相对独立的小庙宇。按照这里的情形,这样的小庙真的都有些不相对称了。不过还好,总算有一座算是庙宇的地方。上前一看,果然供奉的是张三丰。我开始没有敢进到庙堂里,因为我看见在门口的一个道士装扮的人手里端着一个小茶壶品着茶,自由自在。看见我,眼神有些变了,总是不停的用余光瞟我。
我知道,来这样的地方,弄不好,进得去就出不来了。因为中国文化很神秘,只要进去,他就会给你说很多听起来都有道理,其实也就是想把你腰包里的钞票都骗出来而已。所以我绕到庙堂后边。看到不远处有个像是水井的台子,心想去那里看看,也许水的源头能给人一种启迪呢。可我刚要登上井台,就听庙宇侧边有位中年妇女开始大呼小叫起来,说那里的井很深,发生危险她可付不了责任。
我转身看了一眼中年妇女,我不知道她和刚在庙堂上的道士是什么关系,可她说我可以去庙堂里给张三丰进一炷香。我想她和道士至少是市场经济社会里的同盟者,至于别的,我不去想,现在的社会,还真的是想不清楚。走上井台一看,其实不是水井,而是一眼泉水。清澈透明,很美,很有灵气。只是我不知道中年妇女怎么会给我说那么一席话呢?
看完泉水,我还是没有走进庙堂,而是绕行。结果刚好走到庙堂边上,结果站在边上屋子门口的中年妇女几乎是拦住我在说话。她说我为什么不去给张三丰进一炷香呢?我笑笑说,张三丰应该是在武当山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呢?中年妇女一听我说这个,有些不乐意了。说我什么都不懂,其实当年张三丰就是在香溪洞修炼得道的。然后去了武当山,在那里传道练功的。他问我知道不知道八卦,知道不知道太极。
我知道中年妇女的用意。所以我也不想和她争辩什么。其实武当山我去过很多次了。其实在武当张三丰只不过是个传说。其实真正的道教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当然了,我不是说这里就不能供奉张三丰,我只是觉得,既然是供奉,就该是人的自愿,是随缘的一种机会罢了。用这样的方式劝说,恐怕留下的只有铜臭,不会再有别的。
不管中年妇女怎么说,我最终还是没有走进殿堂。中年妇女有些失望,也有些不高兴。我走过去的时候,她在我身后留下一句冥顽不化。有了这句话我的心里反倒踏实了许多。因为真正的得道之人是不会这样去评价一位凡间的俗气之人的。
顺着山涧继续走,听从上边下来的人说,上边山顶还有吕洞宾的庙宇,还有一个供奉着中华大鼎的地方,最高的山巅上还有玉皇大帝的庙宇。我因为精力实在有限,真的是爬不上去了。我不是不尊谁,我只是不能不听从生命的安排,生命的调遣。再说了,这次来大秦岭,我就是来感受秦岭的博大精深,如果说香溪洞展现的是大秦岭的一种文化底蕴,我会好好的去感悟。可是在这条充满着道家气息的山川里,我怎么感受到的却是一些人世间的愤懑和幽怨呢?
我往出走的时候选择了另一条路。据说这条路才是香溪洞原先的路径。现在走的是后来加工的,是为了收费的。走在山川的底部,这里几乎没有行人。看来大家也喜欢朝阳的产业,也喜欢把不相关联的事物联系在一起的编造。看来大家是习惯了这种故事的方式,也许这是世界的悲哀。
我几乎是独自一人在走。就在深山处,远远看见一位道士,他朝我挥手,我当时还想,怎么,这里难道也有供奉的神仙需要进香?我想,既然来了,就没有走回头路的道理。于是继续往前走。走到道士跟前,道士对我说,不能再走了,就从这里上去吧。我问为什么?道士用手一指对面的一片树林,说那边有胡蜂。
一说胡蜂我还真的有些紧张。最近这个地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下子胡蜂把几十号人给消灭了。按说这里供奉了这么多的神仙名家,不该有这事,可自然界似乎不认这个茬。胡蜂也不管世道怎样。我给道士点点头,其实我有歉意,就是刚才不干净的一想,也是对道家真谛的亵渎。
我顺着道士指给我的小山道往山上爬去。尽管很费力,尽管我都有些坚持不住了。可是我一想到道士虔诚的目光,与人为善的举动,看来这香溪洞能够流传到今天,还是有它的天意和机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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