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许多图书，它们凌乱地散放着，显得有些杂乱。我偶尔会翻阅一下，却没有多大的兴趣。

这些图书大抵是高中买的，绝大多数是小说，少部分杂志以及其他。如今回想高中，已是一片空白，根本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事。也许高中所有的纪念只沉淀在这几册书中吧。

如今看着这些书本，心底不知弥漫着什么滋味。说不上悲，更说不上喜，有几丝难言的惆怅。

重新抚摸着书页，书的墨香和时光的苍凉便如秋之晨雾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模糊我的视线。

不记得谁说过，读书就要读借的。当时不懂，认为自己有书才更方便。如今回想起来，我深以为然，恍惚间竟然有明悟禅理的错觉。

我买的这些书中，只有极少数是认真看过的，大部分只是随意地翻了一下，有些甚至没翻过。或许是因为拥有，才不会有当初购买时的热切吧。

前些时候，我去了芳梅家，随手翻开了王安忆的《天香》，问，这样的书也看得下去，厉害。芳梅笑道，根本没怎么翻，你看不是崭新的？我道，那你买回来干什么？

我以为自己喜欢。

这真是个绝妙的理由，令人无法辩驳。我一时呆住了，想到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或是因为喜欢某句话，或是因为崇拜某个作者，或是因着某本书的名气，便将看中的书买了下来，全然不去想是否喜欢。

这是一种巨大的悲哀。

幸好现在面对的只是一些书本，无论我表现出什么态度，她都抱以无尽的忠诚。我真喜欢也罢，假喜欢也罢，她总是默默承受，独自咀嚼自己的悲欢。

我以为我喜欢，我以为我能够，这是人们最常用的假设，借以自欺欺人。我以为我喜欢，或许在最初的意识中，已经把它当成了自己的一种期盼，像一个美丽的梦，像一个隔海的恋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