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想起
来到新发村公共汽车站点,食杂店老板告诉我,客车已经开走了。我怀着一丝希望来到坡下的二砖厂,看看有没有好心的拉砖车能够捎我一程。真巧,一辆挺新的解放牌卡车就停在那里。
司机不知上哪去了,装缺工不理睬我的求助。“等一会儿再说吧!”我心里想着,眼睛向四处张望。这时,发现卡车旁边还站着一位姑娘,也正转身看我。
“是你啊!”几乎我们同时发出了惊呼。
原来,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是我小学时的同学。一时激动,竟叫不出她的名字。我赶紧说:“没赶上车,想找个车坐。可是—”没等我说完,她就笑盈盈地说:“没事儿,我也没赶上车,就坐这车了。”“挺厉害的,竟然给做主了,我的麻烦解决了。”欣喜之余,不禁想起,我与她大约有七八年没见面了,我们都长大了。不过,这可不是第一次见到她,第一次见到她还有一段故事呢。
那年学校“十·一”放假,我和同村的老王太太坐同一趟车回家。刚进村口,看到身后面有一个姑娘走得很快。老王太太一看姑娘挺俊俏的,忍不住问我:“这是谁家的娃啊?”
“不像是咱村的。”我不经意的回答。
这会儿,那姑娘已经快步走到我们前头去了。老王太太一着急,就不管天地的大声喊起来:“这是谁家的丫头啊?”那姑娘回头一笑,没停步,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话语:“我是陆希晗的小姨子!”
“噢!”我猛然想起来了,“我们好像是同学!”。她应该姓姬,叫什么逢韵,是新发村的。
老王太太听了似乎很惊奇,扯着大嗓门问:“你们认识啊?”
我便故意提高了音量回答:“她是我小学时的同学姬逢韵。”
果然,她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暖如春日的秋风中又飘来清脆的话语:“真对不起啊,老同学都给忘了。今天有急事儿,改日再赔不是了。”
接着,一阵风似的跑远了。望着那依稀的背影,许多感慨不禁涌上心头。
小学三年级时,她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天真无邪,纯朴可爱。她和同桌的小男生互相梳头发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那是一段多么难忘而又快乐的时光啊!
后来,她因病退学,治愈后就去二砖厂上班,不久,又听说和一个外地人去闯“外面的世界”了。那年她也就十五六岁吧!几年后,不知是累了,还是思乡,她独自回到了这片养育她的黑土地。现在看她,打扮入时,谈吐讲究,身上散发着强烈的青春气息。
在拉砖卡车上,我们谈起了小学,谈起了同学。许多,她已经记不清了。但我能够感受到她对那段时光的怀念。突然,她问我:“你结婚了吗?”我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对于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学生而言,谁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呢。半响,才说:“我还在上学。”我们沉默了一阵儿。
临下车,她又郑重地对司机说:“把我同学送到地方,我会好好谢你的。”这时,我发现,她的确很美,白净的瓜子脸上生着弯如新月的细眉。
回到学校,我的心总是不能平静下来,一种强烈的可惜、无奈之感冲荡着我的心灵。她,一个原本纯朴无华的农村女孩,将要走的是怎样的人生之路呢?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不知为什么,这首忧郁的老歌不停地在我的脑海中回响。我知道,我不能守候你的归期,但我会在心中默默的祈愿,默默的祝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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