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浪迹了许久的人,对家的渴望才那样的强烈。只有漂泊了许久的人,对家的概念才那样的真切。
我们的祖先,傍水而栖,结草而居,拜神祭祖,祈福禳灾,遮风挡雨,避害图存,于是,就有了家。家不仅是栖息之所,也彰显着人类生态文化的延展和丰富。
对于“家”,最直接的联想,莫若家庭;最温馨的称呼,莫若家人;最淳朴的眷恋,莫若家乡。惟有心灵的寄托,才有了家的情愫。无论岁月何以变迁,无论时光何以悠远,家永驻于心,不离也不弃。人生,浪迹或许会越来越远,然而,心与家的距离确是越来越近。于是,便有了望眼欲穿,归心似箭之说。一位南下半个多世纪的老人,身体每况愈下,仍念念不忘老宅旁的那一棵古槐,房后那一盘石磨,村前那一条枯河以及曾经的发小。他嘱托儿女:一个生命总是要有归宿的,一生最好的时光留在了南国矿产资源开发,生后要把一抔骨灰运回太行山脚下,魂归故里,入土为安吧。。。。。在人生不多的时间里,仍眷恋那一片故土,那一处也许因多年失修而有些破败的老舍。长眠于此,安然一世。
家,不仅是容身之所,更是寄存心灵的田园。一位江西籍战友,常常自豪地说,我们东北老家是米粮仓,我们老家的冬日,如何的魅力,我们老家重工业何以发达,我们黑龙江如何的幽远和丰饶。。。。。。他原本出生于江西上饶,因为在东北读完了小学到大学的课程,心灵已深深植根于那一片黑色的土地了。所以,他无论漂泊何地,东北,他永远的家。
当过兵的人都有“第二故乡”。我在包头服兵役已是很久的事情了,可每每看到内蒙的消息,就格外的关切。就会想到曾经的老乡,曾经的大青山,曾经的昆都仑区,以及我做校外辅导员的二十四中学。每每在网络邂逅于内蒙籍贯的朋友,总会油然一种乡情,那样的亲切,便加好友,加博友,相互走动,相互问候。这分明就是乡缘,就是“家”的感念。
只要是魂牵梦绕的地方,就能读到家的温馨和向往。对于航天员,家就是那蔚蓝色的星球;对于海外游子,家就是飘扬国旗的边防站;对于打工者,家就是那一根靠近家乡的老界桩;对于离家就读的学子,家就是村头那棵老槐树;对于田野里的顽童,家就是那个冒着袅袅炊烟的四合院。每一位游子,在幽远的岁月里,家是温馨的港湾,家是疗伤的处所,家是心灵的栖息地,家是沐浴亲情的春天,家是远航的起点和返航的终点。
有一则关于家的对话:一个富翁醉倒在自家别墅外面,保安扶起他说:“先生,让我扶你回家吧!”富翁反问保安:“家?我的家在哪里?你扶我,我就能回得了家吗?”保安指着不远处的别墅说:“那不是你的家么?”富翁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又指了指那栋豪华别墅,断断续续地回答说:“那,那不是我的家,那只是我的房子。是的,无论建筑的空间何以豪华,不一定就是心灵的所属。而风雨飘摇的时光里,那曾经遮风避雨的陋室,倒是身心共融的住所和永远的家。
-全文完-
▷ 进入子隽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