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更子里响叮当,公公上了媳妇床,傻丈夫问妹是啥响,风吹罗帐响叮当。”竹西镇花鼓戏艺人王二在镇上文化广场旁若无人卖力地唱着,唱得响遏行云,唱得悠扬漫长,唱得气壮山河,这是镇上鲍大夫家失火后的第三天,也是他儿子鲍傻被抓的当天,天上只零星地下过猫尿,太阳隔靴搔痒,没有一点劲。王二唱累了,坐在圆形花坛边上,骂了一句:“日”。
早上九点多,雾气很浓,白白的好像一大团棉花糖,让路上的行人忍不住咬上几口。竹西镇医院后面是一条菜市场街。新鲜的猪肉挂在肉架上,滴着浅红的鲜血,浸湿了下面油腻的砧板,伤痕累累的砧板痛苦地哭着。鱼缸里的鲢鱼从水缸里跳出来,在一堆鱼零件上摔来摔去,身上的鳞片不断落在污水泛滥的地面上。街上的吵架声此起彼伏,吵得荡气回肠。摩托车、自行车、汽车的喇叭争先恐后叫着,让人心烦意乱。鲍大夫骑着摩托车在后面蠕动,他心情坏透了,昨天晚上又和妻子吵架了。一阵爬犁一样的风耕过,他的心猛然一紧,两行滚烫的泪水断断续续地打湿脸颊,“他妈的,太慢了!”他想起来昨天和那个贱女人吵架时的场景。
“贱女人,你看你给我生的好儿子!”鲍医生喝了点酒,开始发酒疯。屋内暖气均匀地洒满每个角落,一条黄色狮子狗首尾相接,盘卧在沙发旁边,它眯着眼睛,若无其事地休息,身上的毛发东倒西歪,四只脚的脚底黑的发光,旁边吃剩下的骨头上,蚂蚁已经浩浩荡荡地开始搬运。白炽灯的亮度很大,能将一切人的心事暴露无遗。咣当哐当的声音来自鲍大夫的神仙椅,那声音越来越来急促,跟这频率同步的是鲍大夫强有力且持续不断的叹气声。
“娃子咋了?你个死跷跷的!还不是你不行,才生出这样的儿子!”鲍大夫的媳妇丰秀连不甘示弱的回道,那声音极具穿透力,鲍大夫皱了皱眉头,狮子狗也警觉地睁开眼睛,抬起头,四周巡视着。窗子微微地颤了一下,可以看到白炽灯的倒影也晃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妈的,孩子生出来的时候,老子就说掐死掐死,你非要养着,现在可好了?都二十几了,还整天歪着脑袋,叼着口水,一跛一跛地瞎疯乱跑!”鲍大夫从椅子上站起来,全身的肥肉也随之荡漾起来。
“死鬼,这儿子总是我身上掉下来的吧,就算是是植物人,我也要养着!”
“放你娘的屁,现在国家都提倡少生优生,优秀的品种才能要,这样天生的傻子呆子就该弄死,我这是按国家的提倡鼓励办事!”
“你这是犯法,娃子来到这世上你就不能掐死,你咋当上大夫的?真是他妈的畜生,畜生都不如!”
鲍大夫感到心中一股热血像坐上高速列车一样,一眨眼抵达脑皮层,脑皮层像针扎一样,他扬起手臂,将手上的空酒瓶举到最高处,狮子狗预感到一场战争即将来临,它迅速地立正稍息立正,惊恐地看着那个酒瓶,白炽灯的灯光透过酒瓶,变得温柔祥和,变得弯弯曲曲。一个的优雅的弧线下来,酒瓶粉身碎骨,美丽的音乐声和狗吠声前赴后继,响彻屋子的角角落落。
“啊,我眼睛瞎啦,我眼睛瞎啦!”一块细小的玻璃碎片经过地面的反射,钻进了丰秀莲的眼睛里,她捂着眼睛,端起桌上茶叶水,朝鲍大夫的脸上泼去,随后开门走到后面厨房里去了。
阵阵寒风奔涌而来,鲍大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山羊胡上留着茶叶片,还有圆滚的水珠似滴非滴。鲍大夫身体一边冷一边热,难受极了,狮子狗伸出舌头,冒着热气,呜呜地哭着,不知道何去何从。
“都他妈滚!”鲍大夫听的烦了,想起这么多年,为了这个儿子花费好多精力,为这两口子没少吵架,可是儿子一切照旧,他真的累了,现在自己都五六十岁的人了,以后靠谁颐养天年?最要命的是,以后自己死了之后,儿子怎么生活?他叹了口气,点起一支烟,嗞溜嗞溜地抽起来,冷风让他不住打冷颤,不一会,这演变成了抽泣,狮子狗顺着墙边,慢慢地踱出去。
(二)
进门诊部大厅,左拐第二个房间就是鲍大夫的办公室,上面金黄的方牌上印着几个楷体大字:中医室。鲍大夫对这路线非常熟悉,甚至比对他女人的身体还要熟悉。他密着眼睛,朝他的办公室走去,他闻到医院特有的味道,那声音让他痴迷,并把它视为一种理性的味道,然而那声音让病人害怕,那是一种冰冷的味道,没有人情的味道。他听到救护车在门外呱呱乱叫,走廊两旁女人怀里的婴儿肆无忌惮地哭泣,哭声充斥着整个走廊,鲍大夫竟有些感动,他多想去抱抱这些婴儿,抱抱这些哭声曼妙的婴儿,他小声哼哼两声,就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套上白马褂,鲍大夫在镜子前照了照,得意的笑了笑,他哈了口气,在镜子的中央写上四个字:“白马王子”。但很快他又难受了起来:“为啥自己怪正常,生的孩子这样?难道我要断子绝孙吗?天啊,天啊,注定我没有孙子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墙上的时钟忠实地记录时间,除了它之外,这房子里此时没有一个活物,一切都显得苍白重复,鲍大夫的心像掉进了蜜罐里,濒临窒息的边缘。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叮叮当当地慢慢靠近鲍大夫的办公室,并在门口停止了活动,随后便传来三声轻盈的叩门声。鲍大夫漫不经心地说到:“请进”
“您好,您是鲍大夫是吧,我是来找你看病的,吃了好多西药都不管用”这个女人穿一身深紫色的羽绒服,里面藏一个矮瘦的身体,她的声音轻浮诱人,像青楼老鸨招呼客人的声音。
屋内的死寂被打碎了,鲍大夫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人,竟莫名多了一份好感,他嘴角扬起一弯坏笑,心想道:“这女人怪不错!”
“哦哦,那你坐,你是哪里不舒服啊”鲍大夫的心情顿时好多了,昨天晚上的不快全部烟消云散了。
“最近感觉心慌气短,劳累加重,坐那什么也不做,也觉得胸闷疲劳”那女人一副需要人可怜的表情。
“那你张开嘴,我看看舌苔”
鲍大夫靠近那个女人,他闻到一种香草的味道,鲍大夫搜索枯肠,实在回忆起来还在哪里闻过这样的味道,他有个爱好,就是爱闻女人身上的味道,走在街上,他会故意走很慢,那些女人从他身边飘过,就留下一阵愉悦的香味,让他久久难以忘怀,在单位上,他常常故意和那些女护士接近,闻闻她们的味道。在他看来,女人身上的香水,就是给男人来闻的,如果你也不闻,我也不闻,那就会浪费,浪费就是可耻的。多年来,他练就了一身好功夫,他能闻出这个女人多大了,有没有结婚,有没有离婚,他常以此自豪。但根据眼前这女人的味道,他判断不出这女人的情况,他猛吸一口气,暗暗说了句:“他妈的,真是太好闻了!”
他朝那女人月牙一样的嘴里望去,白白的舌苔装饰着圆润的石头,周围的牙齿敦厚齐整,纯白如兔,从那女人嘴里溢出微弱的气息扑打着鲍大夫的嘴角,他的心开始加速跳动了,他的手有些颤抖,这是一种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
“大夫你咋了,手怎么了?”
“哦……哦……没事”,鲍大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拿起笔,边说边在处方单上写着:“你的舌苔白、舌质偏白,导致形寒肢冷,手足不温,为阳气不足导致的虚寒体质。要格外注意保暖,可多进食热粥。”
“这样,我给开两剂中药,你拿回煎着喝。”鲍大夫稳定了一下,接着说到。
他心中对那女人身上的香味充满了浓厚的兴趣,越是神秘的东西,他越是要一探究竟。
“那大夫我就走了”女人拿到药方,准备出去。
鲍大夫对女人身上的香味越来越痴迷,他还想再想见到这个女人,好好闻闻她的香味,并向她讨教他的香味是咋来的。
“这样,我把我的地址给你,你要是没药了,或是没好,就来找我”鲍大夫一本正经地说。
女人接过地址,满脸堆笑到:“这样的大夫真是不多了,都是想着赚钱,哪想到病人的死活,您真是活菩萨!”
女人走后,鲍大夫端坐在桌前,沉浸那种神秘的香味中,那到底是怎样一种味道呢?
(三)
窗外下起盛大的雪,鲍大夫家前的两棵桂花树在瑟瑟发抖,黄色的狮子狗蜷缩着身子蹲在台阶上,它的身体像筛糠一样,牙齿咯咯作响。不远处的垃圾堆旁,几只黑色的野狗,丝毫没有感到这寒冷的天气,互相打情骂俏,它们的欢笑声在这个衰败沉寂的小镇像惊雷一样,似乎预示着不详的事情不久就要发生。那几条野狗看到蹲在台阶上的狮子狗,便刨刨前脚掌前面的雪,一路呼啸而来,厚厚的雪地上留下深浅大小不一的爪印,阴郁的天空随即飞下来蝴蝶大小的雪花,稳稳当当地落在爪印上。野狗们轻蔑的看着狮子狗,而狮子狗也竖起毛发,随时准备迎战,带头的野狗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吼叫,极富攻击力和挑衅性,后面的野狗自觉从左右两个方向猛扑过来,狮子狗突然对着天空,张开嘴,发出了一声吼叫,刚才纷杂的雪花,顿时少了很多,而桂花树叶上的积雪被震落一地,这吼叫使猛扑过来的野狗中途退却,顿时夹着尾巴,朝河边疯狂跑去。而那个带头的野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它没想到这条柔弱的小狗竟有狼的血统!狮子狗跳起来,骑在野狗的背上,死死咬住它的脖子,野狗疼的四处乱串,不一会雪地上洒上了梅花一样无数斑点,野狗又是一声沉闷的叫声,然后倒在街中央,狮子狗得意地走开,嘴上沾满新鲜的狗血,它伸出舌头,均匀地舔了舔,跑到桂花树旁,对着树干,使劲蹭蹭,一辆汽车飞快驶过,轧过那条野狗,一阵噼里啪啦的骨头断裂身之后,滚烫的肠子流了出来,融化了纯白的雪,露出污秽不堪的地面。
鲍大夫没有心思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正抱着那个女人站在他的桌旁。
“鲍大夫,别这样,我是清白人,让人知道了不好~”女人烧红了脸,无力地推了推鲍大夫。
“要是清白就不会来了,我只是想闻闻你身上的香味,我从来没闻过,太好闻了”
“我是来买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上次抓的药足够你吃好了,你不会没看到我在那张的背面的写的字吧”鲍大夫对着那女人的眼睛坏坏地说到,“怎么样,让我闻闻吧”
鲍大夫把左手没入女人的头发里,从上到下慢慢顺下来,然后拿到鼻子前面,眯着眼睛细细品味。他的右手在女人的后背上四处游走,女人有些不自在了,再次准备挣脱鲍大夫。女人不会让自己吃亏,看着鲍大夫宽大的房间,考究的装饰,而自己离婚后还挤在出租房里,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而大夫随便看一个病人,随便给他们开一些药,只要吃了不死人,就能轻松赚好多钱,何不趁这机会钓上它,反正他已经五六十岁了也活不了几年,到那时,一切都是自己的了。女人把手按在鲍大夫的嘴上,露出牙齿,说到:“你不能白闻啊,你闻了要负责,我这离婚了,无依无靠的,既然你喜欢我的香味,那我要做你媳妇,以后让你闻个够!”
鲍大夫也有自己的算盘:自己的儿子不球行,那个贱女人又不能生了,何不把这女人搞到手,给自己生个好儿子,也好续续鲍家的香火,我离婚是不行,那就把她给傻儿子吧,反正都是我的女人,管他妈明的暗的!
“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鲍大夫已经等不及了,像个婴儿一样把头埋在女人的怀里。
鲍大夫沉浸在这让他如痴如醉的香味里,慢慢摸索到了女人的嘴唇,把自己的嘴唇递了上去,两唇相交,好像触电一般,鲍大夫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感到自己好像要飞起来了,他紧紧抱着那女人,女人柔软的ru*房贴着他的胸口,就好像一泓清泉滋润着久旱的大地,那感觉妙极了!女人的脸红的发烫,她的鼻腔里发出急促的呼吸声,这股热气是年青女人特有的气息,不一会,女人流泪了,幸福的眼泪从眼角缓缓流淌下来,她突然捏住鲍大夫的手,使劲地捏着,好像要捏碎一样,随即又变为掐,掐的鲍大夫有点痛了,鲍大夫离开嘴唇,伸出舌头,慢慢舔着从那女人眼角流下的泪水。
“呜呜,我爱你!”
“我也爱你!”
就在这一瞬间,他们真心相爱了,爱的死去活来,爱的海枯石烂,爱的天崩地裂,爱的天帝泣泪,这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爱情!
(四)
“我……我……要……娶……媳…媳妇啦!”鲍大夫的儿子鲍傻在竹西镇北大街满街疯跑,向全竹西镇,向全世界宣告这一重要消息,那场景让人想起一九四九年新中国成立时那位伟人在天安门城楼上向人们宣告新中国成立时的情景。
鲍傻傻是傻,但是没傻到啥都不知道的地步,当鲍大夫把他叫到自己跟前,告诉他要给他找个媳妇的时候,他几乎晕厥了,随即像安了弹簧一样,一下子快蹦到房顶上了。
丰秀莲听到这话,也从厨房钻出来,颤抖地走到鲍大夫跟前,说:“你说啥?是哪家的姑娘,她不知道我们娃子的情况?”
“你看你,平时我嫌娃子不球行,你还骂我,这会儿给娃子找个媳妇,你又说儿子不行,那咋办嘛!”
“死鬼,那你说是那家姑娘,愿意给我儿子?”
鲍大夫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精准地抽出一根烟,在手上架起来,缓缓抬到与嘴平行的位置,最后无缝对接,然后咔嚓一声点燃烟头,饱含深情地吸了一口后,眯着眼睛遥望着远方,对着门口那棵桂花树悠悠地说道:“这个女人离过婚,但是还年轻,三十多岁,不是本地人,她姓华,叫华敏。”鲍大夫说的时候,嘴里像含了糖一样,他又回忆起他和华敏颠鸾倒凤的时刻,啊!那是多么美妙的时刻啊,每一次都是那样酣畅淋漓,每一次都令人神往!
“那你咋还好碰上了,我要去看看!”
“她是我病人,看病的时候问的,看她有这个意,才回来给傻娃子说的,我带回来你看看不就行了”
鲍傻足之蹈之,仰头啸天,沿途好几家摊子都被他冲落乱七八糟,散落一地,他浑然不觉,后面的商贩一齐跟上他,不一会人群渐渐壮大,那里面夹杂着各种骂声:
“狗日的鲍傻,瞎了你的狗眼!”
“日你妈,我这么多货咋办!”
“你出门咋不被车撞死!”
“野种,真他妈的野种!”
鲍傻回过头一看,看见浩浩荡荡的人群,他感到非常自豪,这么多人都来为他庆祝,为他祝福,他继续高叫着:
“我……我……要……娶……媳…媳妇啦!”这声音在小镇上空久久回荡,两万人的小镇很快全都知道了这一爆炸性消息,当然包括花鼓戏民间艺人王二,他文思敏捷,他文如泉涌,他唱到:“我给鲍傻算个命,今年好走运,娶个媳妇过腊月,再也舍不得出门!”
鲍大夫正在他现在的情人,他未来的儿媳妇的怀里不愿醒来。他们都听到鲍傻的高亢歌喉,鲍大夫和华敏相视一笑。
关了灯,鲍傻和华敏睡到了一张床上,这是他们新婚的第一天晚上,鲍傻慢吞吞,极不利索地爬到华敏的身上,准备来亲她,但华敏一扭头,他一下子摔倒地下了。
“媳……媳……妇,我……我……要你……”
“我身上不舒服,明天再来吧”
“呜呜,今晚,今晚,呜呜,就……要……”
啪的一声门开了,鲍大夫从外面进来,丰秀莲和鲍大夫分居多年,睡在外屋,鲍大夫睡在里面,所以听见里面的声音,就跑进来,他对鲍傻说:“老子好不容易给你找了给媳妇,你不要吓跑了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听她的,你还指望她照顾你!少给老子吵了!”
说罢,鲍傻蔫了,他又慢腾腾地爬上床,睡到里面去了。等到半夜两点的时候,华敏又躺在了鲍大夫的床上。
往后的日子,鲍傻乖乖听了华敏的话,他们晚上睡觉虽在一个床上,但是各睡各的,华敏不让鲍傻靠近她,鲍傻也不敢靠近她。半夜的时候,华敏会准时出现在鲍大夫的床上。
华敏生了孩子,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丰秀莲喜欢的不得了,鲍傻却不大喜欢,他常常在他妈面前说:“这……这……不是……是……我我……的……孩孩……子!”
“你个二傻子!这不是你娃是哪个的?”
鲍傻其实想说是鲍大夫,是他老子的,但是他不敢说出口,只好照旧满大街疯跑。
有一天,他一个人回到房间,看到摇篮的孩子,刚刚醒来,他正准备过来抱时,那孩子说话了:“哥,我的亲哥,我很同情你!”
鲍傻惊呆了,往后退了几步,一时嘴巴颤抖,说不出话来。
那孩子接着说:“鲍大夫,也就是我爹,姑且喊着畜生一声爹吧,他妈的真不是人,我真的感到羞辱,我其实不愿意来到这世界上的,还有我娘,本来就是个b*子,看上鲍大夫的钱财,故意来到你们家的。”
鲍傻咽了一口水,说到:“其实我……我知道……道……你……是是……我……弟,但是是……没……人人……相信信。”
孩子接着说:“哥,我不想活了,这样活着好羞愧,我把我健康的身体给你,你把你的身体给我”
鲍傻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见那孩子口里默念咒语,几分钟过后,奇迹发生了,鲍傻双手,双腿都变直了,而脑袋也不歪了,而摇篮里,那个孩子竟然歪着头,留着尺把长的口水,那孩子结结巴巴的说:“哥……哥……我临终终……前前……求你你……一把把……火火……烧……烧了……这这……里,我才才……能上天堂堂,否否……则则……我要要……去去……炼狱狱的,因为为……我我本本不……不……该该……死……”
鲍傻泪流满面:“好兄弟,我一定满足你这个愿望,让你升上天堂,再也不来着污秽的人间,再也不投胎成充满罪恶、丑陋、肮脏的人了,你在那里替我保佑,呜呜!”
鲍傻悄悄开了自家厨房的天然气阀门,把厨房的一切都放在天然气上面,然后他走出门,抱着那条黄色狮子狗,站在门外,看着火慢慢烧起来,火光很快窜上房顶,屋内一阵阵惊恐的声音,鲍傻听到鲍大夫和华敏的声音,他在心中悄悄骂了一句:“一对狗男女!”他又听到他娘的声音,他心中有一丝恻隐之心,但是火势越来越大,他已经无法进去了,只好在心中祈祷:“下辈子如果在投胎到你的肚子里,我一定做一个好儿子!”
彭……彭……彭,几声像烟花绽放一样的巨响,绽放在腊月黝黑的夜空,使得这黑夜如同白昼一样,狮子狗在鲍傻的怀里大声吼叫,到底是兴奋还是恐惧,没人说清楚。鲍傻却一动不动,盘腿坐在台阶上,摸着狗的头说:“弟弟,我按你说的办了,你满意吧。”
第二天一早,鲍傻被带到警察局,路过北大街时,他大喊道:“你们杀了一个鲍傻,还有千万个鲍傻站起来!”众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警察狠狠踢了他的屁股,说:“老实点!”
鲍傻继续说道:“狗日的鲍大夫,你娶两个老婆,还让我戴绿帽子,你他妈不是人!”
王二目睹这一切,只是淡淡一笑,唱到:“二更子里响叮当,公公上了媳妇床,傻丈夫问妹是啥响,风吹罗帐响叮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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