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是 故 乡 明
斌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且越来越糟糕。
过去,同事们对斌一直都很殷勤、恭敬,甚至到了崇拜的地步!然,现在呢?则是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同事们对斌的那份恭敬转眼间却成了现在这般地淡漠。
说白了,是瞧不起他。
斌很失意。三年前,斌因“跟错了人,站错了对”而被挤出了政坛。那时,他是当了三年的科技处处长——算个“七品”官吧!后来,在一次“改革”中,斌摔了一跤,下派属下第二机械厂第二车间任第二副主任——就算个副科级吧!
生活的车轮带动着斌转了一春又一春。如今,斌在这座城市足足度过了28个春秋......历史的变迁重重的改写着斌的生活画卷,其生活色彩像久藏中的水墨画——色彩淡淡的、浅浅的,似乎难以辨认出当年作画的落笔之处。斌虽四十有七,但看上去却像个暮气十足的半拉“老头儿”。当年那个英姿勃发的年轻小伙儿和在任时风度翩翩的影子早已荡然无存。
每每想到这儿,斌的心只觉得一阵阵的颤痛。隔壁住着刚从海外归来的中年音乐教授。教授的《游子吟》和《恋乡曲》缓缓地从窗缝里“钻”进来,声声入耳,荡气回肠,催人泪下......
月是故乡明。
斌的思乡绪油然骤起,再也掩藏不住。那是——
鼠年腊月。斌归心似箭的心情随着列车的停顿打上了休止符。斌提着包刚迈下火车,一眼就督见久别了的敏。斌坐在敏的“富康”里,脸上和心田都挂着笑。笑声飞出车外,笑声洒热了故土......这是斌失意后的头一次回乡。
牛年夏天。炎炎夏日,斌只觉得似乎有股“寒气”莫名地袭上心头。斌乘坐回家的列车终于到站了。他提着包吃力地步出车站,却没见一个熟人。当他缓缓的行走在半路时,桩桩往事在脑海里回旋。......那是斌在任时的一个深秋,敏偕同事来津治病。斌把这事包在了身上。从食宿、治病到康复理疗等事宜都想得细心、做的周到,令来着满意而归......
“笛、笛”两声打断了斌的遐想。敏的“面包”横在了斌的面前。敏下车甩出一句“我来晚了,真不好——”斌回答:“没事,没事。”坐在车上,斌觉得颠得厉害。车上一阵沉寂,偶尔也发出几声笑。但斌的内心似乎有一种压抑感,想笑却笑不出。此是斌失意后第二次返乡。
虎年腊月。寒气逼人。斌乘坐的列车随着汽笛一声长鸣,停在了家乡小站。他提着包出了站,四下里望望接站的人群,却不见了他——一张熟悉的面孔。他吃力地行走在回家的山间小道。他走走、停停,停下、再走......“往日那热闹的场面是多么令人温暖、开心呀!”斌心里这样想。“可如今——”斌走着、停着、叹着......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的余晖悄然落在了斌家的屋顶。“哥,对不起,”敏走出家门迎上来,“说好去接你的。可是......”三弟一脸的尴尬,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秘密。斌望向三弟,“不关你事。哥没有......”斌嘴上说得潇洒,心里却酸酸的。
斌再也无法萌生往日那——快乐的笑。这是斌失意后的第三次回到家乡。
“唉——真是‘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哪!”斌的眼圈湿湿的、红红的......
......
五年后,52岁的斌却奇迹般地坐上了这座城市“小有名气”的一家公司的头把交椅!
此时的斌,心里到底怎想的呢?
天——晓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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