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叔叔是个好猎之人。在过去的四十多年里我只是在童年时期见过他两次。所以他长什么样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我对这两次见面却记忆非常深刻。
当时我家在果城里一个偏远山村,湾子面向小溪靠北山而建,对面南山是延绵起伏的毛铺山脉,山与山之间的田地宽也就一二千米。这里交通闭塞,往来行人稀少,每天寂静得听不到一点鸟鸣以外的响声。
上世纪70年代初的一天傍晚,我和同伴正在村口路边的沙堆上玩耍,抬头时看见远远一群骑自行车的人往湾子这边过来。到近前时看见这七八个人人人肩上都斜跨背着一杆土枪,头上套着圆灯,旁边还跟随着两只普通的猎犬。看到这样一支“神秘传奇”不同寻常的“队伍”,我幼小的心里竟泛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他们是去我家的多好!在这个常年闭塞的地方,天方夜谭般突然出现这么一支庞大的神秘得有点像游击队的队伍,我们好奇地跟了上去。万万不敢相信的是这支队伍还真去了我家。问过父亲才知道他们来自黄石市自行车厂,其中有一位是我家亲戚,——我的叔叔!叔叔是带他们来打猎的。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自行车,第一次看到土枪,第一次看到头灯和望远镜,心里都是好奇觉得新鲜。家里一下来了这么多客人,我心里非常高兴!
第二次见到他们是二三年后吧。也是那么相似的一个傍晚,村口方向远远的就听到“吐吐”的什么机器的响声,当我好奇地跑到村口看到一支和几年前一样让人好奇的队伍向村子里开来。不同的是他们这次跨下骑的是两个轮子能自己跑的车子(就是最早的48嘉陵摩托车),这次他们的装备也有很大不同,首先是自行车换成了两个轮子的“吐吐”车,其次是土枪换成了真正的新式折叠冲锋枪,还有这次他们带来一只比普通狗高大一倍的狼狗,狼狗很凶猛,大人小孩和村子里的土狗见了它就躲闪。
他们进山围猎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先到后山检查、调试了枪支射击效果。等到天黑吃过晚饭后才出了门。第二天醒来不见了他们的车子,父亲告诉我们说他们早就连夜回去了。原来天黑出门后不久,他们在灯光的照射下远远地看见对面山脚下有一只什么“野兽”在活动,他们以为是野猪开枪击毙后跑过去一看,打死的竟然是一头小牛仔,这下闯祸了。他们赶紧回家告诉了我父亲一声后连狗都没带就吓得急忙赶回了黄石。
那只狗饭量很大而且在城里吃好的吃惯了,在我们家根本就呆不习惯,几次要逃走,都被我追了回来。而且随着我跟它情感的加深,它最终放弃了逃走,自愿的安心地呆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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