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阳光,静静地品味来自心灵的点滴新鲜。又是一年夏忙,虔诚地凝望四野。地头有几株胭脂般妖娆的花儿,却不知姓甚名谁,它们决然的扎根风烟,楚楚动人。和我一起面对并守护眼前这片活泼的娇子-小麦。往年冷镰饮热汗的场面,已渐渐被惊天动地的收割机,挤出历史的舞台。一番吐纳后,激动的三轮车兴冲冲地靠近那铁巨人,麦粒泉涌般顺势而下。沙沙沙...它俩的杰作若虹,如期而至的出现在庄稼人的眼里,脸上,心中。这时跑出梧桐树下,还在抽烟的男子,急切地挥动草帽并向司机指引示意,自已家的几亩麦子也能收割了。随着收割机的再次猛然低头,他伸手从腰间拿下手机,严肃的向那头交待着什么。摊晒在阳光下的麦粒,加杂有草腥的暗流,不禁让我想起富美的油菜花开的季节,孩提的时候。无忧虑的就像抓获一只蝉,仿佛拥有整个夏天。口含一节青葱般的麦秆,小心的维护一堆火,翻转有肥硕的麦穗,满脸期待,而遥远的呼唤,迫使我离开,一场空欢喜。
乡道上追隨温暖的背影。有天,小姨的孩子举行满月宴,当我不解地先独自返家的路上,只因和她想法不合。听雨芬芳的绽放。近黄昏的时刻,雨歇了,她提前做了一锅棋子馍换回我的笑。方正肥瘦不一,但香脆可口。花椒叶的细碎如流露的翡翠夺目,然我捧掌去看电视。当因口渴而再次讨水喝时,发现她在微弱的灯光下后门处,在用绣花针寻找什么。原是归家路上她看到一畦花椒树,在新雨的洗礼后,活泼可爱就想给我惊喜。而在摘取时却被刺扎了手,饭毕才记起。
你曾天真的问过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痛楚么!这是我上半生第一次听到这样忘我的提问,从哭啼中你把彼此的距离无视。当时,欲言又止的原因是我不能阻止你伤心懊悔,而我却能体会到你当时心碎的滋味。无情的人就是让深情的眼神迷醉之后成为傀儡,不能让你变成那样,因此我以安慰的口吻劝你独自流泪,理性的走出至爱撒手的阴影,坚强的面对未来无法预知的是非,特殊的方式也是爱的一种诠释,毕竟人身上泪花也是一类取之不尽的精神资源。你思前想后拿捏不准的疑虑,因此关联个故事不知你是否喜欢听我都必须交待。有位大字不识的女人,曾教会我默默承受,不要恐惧漆黑,做绝世而独立的人。
或许这个事件比较遥远,但她永远存在。北京举行奥运会那年,汶川大地震来势汹涌也匆静,它给国家的的经济造成衰退,环境变的狼狈,而我家在进行追悼会。夏天的风,吹的烈日下的人们倍觉苦闷。她出殡的那日,下雨也于事无补,多情的水滴穿过屋顶拍打着棺木,两排披麻戴孝的饭桶跪在中堂前期待,其中就有我。当送葬的亲戚朋友离去后,我抓起一把沉睡在窗台的玉米粒,问父亲这是谁拨的?他指向还在笑的照片里的人。这时我定睛细看,翠绿的蒜苗,鲜艳的油菜花,榆钱树下她满面春光的一笑居然停留在方寸的相框里。当时我终于落泪伤悲,她生前的历历萦绕脑海。
一把王麻子剪刀是她一生的财富帮手。一片苍白的露天工作场所,水泥袋子在她有条不紊的剪裁下,等待清点以此换来可怜的报酬。下学后,回家没找见时从邻居口中得知她在粉灰厂打零工补贴寒舍。赶忙跑到她身边时,我已被飞扬的粉尘颗粒呛得喷嚏连连。斜阳将尽,我需要明白她的工作产量和辛勤难度更是为了早早回家一起共进晚餐。1,2,3,4,5,6,7我低头认真的细数,这时旁边的老婆婆看不下去了。读书人,成对清点快些,她一脸慈祥的说道。愚钝的我如获巴掌顿时清醒,很开心就告别了"人间仙境"回家。依赖在她衣裳的灰尘,好不烦人。一番梳洗,她再次恢复清秀的笑脸。门前过往的人马声,逐渐被黑夜的宁静替代,一弯月在窗外呵护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冬季的乡村,寒冷十分。但每年一度的庙会却热闹非凡。走完两岸玉树临风的柿子树,踏上一座无名桥,远离清脆作响的溪水,就是戏楼的身后的街巷。卖冰糖葫芦的老人,推动凤凰牌自行车在沧桑的吆喝里淡远。摆有许多石膏玩偶的空地,老板一变弯腰从麻袋里套取竹圈一边招呼道不能超过白灰撒的警示线。三轮车上卖红富士苹果的小孩,叉着蛮腰学大人的样子推销。百货商店一样的日用品占据了好一截道路,通行的人车紧张的越过。卖皮鞋的蒙古包下飘扬的歌声,镇上的人都能清晰可见。还有时不时有两三条如柴的狗哈着白雾穿梭在人群间。一套石榴红的运动服,吸引住目光,我拉着她嚷着要卖。进过一通讨价还价,她拉我离开好像是不买的样子。这可不行,那衣服召唤似的让我如魔。终于得到了心爱的东西,还给我买有米糕,柔软香甜的蜜枣,白玉般晶莹的米粒。我却没想到喂她吃一口。终于提捆大葱,我怀抱新衣服和她向来时的路青渺的炊烟靠近,暂时离开喧闹的庙会。她是我的血脉母亲,已经在六年前死了。我欠她泪水更是爱的回报,她没有穿过我卖的一针一线。在此生唯有珍惜爱我的人,能看到我买的衣裳曼妙的展现,心中的谴责会少一些。
在人间,不平凡,因为你我深深地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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