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行,青纤慢慢踱着步子,眼神中文文静静地隐着淡淡的忧郁。俊风嘻嘻哈哈地跑在前面引路。看着他俩截然不同的两种极端性格,躲藏在我心底那丝对人生与人性的易感情绪瞬间就涌了起来。这世间,究竟是谁在操纵着人类的命运?给予了我们不一样的灵魂?又是谁安排了人与人之间的际遇,让我们的心产生了对生活各自不同的诠释与表达方式?
一直以来,我都无法对自己的人性有一个圆满的定义。我即不是青纤浓厚的忧郁,也不像俊风乐观的心境。森曾经说过,我是一个精神游走在身体之外、情绪时刻处在频繁变化之中的略有些神经质的女人。我想森是对的,我知道自己的灵魂内藏着矛盾的两种极端,时而它们会和平相处,时而它们就会激烈冲突。它们在我心底的每一丝、每一缕细小的冲突都会让我的情绪晃荡不安、使我暴燥、惹我任性、恼我的心态慌乱而焦灼,苦我无法得到真正的安宁。
森说过,任何的男人都看不懂我、摸不透我、但却会深深地爱上我。就连他,也是陷于此,既爱我有别于其它女人的异样,又痛恨我前一秒在笑,后一秒就会莫名奇妙地哭;在难得享受我片刻的柔情似水时,却又要承受我突然的变得比冰还冷。
是啊!森是了解我的。他是在以他最大的忍耐来承受着我变来变去的情绪啊!他是爱我的。
明天就是森回家的日子了。这次公司派他去青岛,说是要一个月,但还是半个多月就要回来了。森在电话里说好想快点抱抱老婆。想到森回家又会有要求。唉,怎么应付呢?总不能再任性,不管不顾他离家这么久的情绪吧!
拉着青纤的手,柔柔的。软软的。妨若无骨样轻盈。青纤,如果你是森的老婆,你一定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你一定会和森有个浪漫的夜晚。
“妙妙,我介绍你们去个好地方啊?保证你们一定喜欢!”大猴子在前面忽然回过头说话,吓了我一跳。
微笑着看了看青纤,她也唇角浅笑地看向我。“那好吧!不过我可不希望太远!要尽快回去照顾奶奶呢!”
“紫香梦”哇,看到这名字就喜欢。这真是一间别致另类的咖啡屋。虽然还是远了一些。但一看这名字就知青纤会和我一样的喜欢。
小屋的外墙除了窗都涂上了淡淡的紫色,从远处看,朦朦胧胧好似屋子被一大片紫色的烟雾罩着。走到近前,才发现,墙上绘着丝丝条蔓下垂的紫藤花图案。那深的、浅的、大的、小的、清白色、玄紫色的紫藤花在屋顶纠结着盛开,又从屋顶开始就呈明显的渐疏状下垂。垂到最后只剩了宝贵的一二根,让人在推门的一瞬总是要很小心,就怕踩到了那已经垂到脚下的花儿。有清风吹来时,似乎还能闻到一种若隐若现的淡香味呢!还没进到屋子,已体会到了这“紫香梦”的秀美与高雅。
进得屋来,更是异讶。空间不是很大,约六十平米左右,却装潢得极是清爽。还是淡紫与清白混合而成的色调,紫色的吧台、花瓣样的桌、墙上悬挂着三二副小巧的紫藤花油画。这里面的墙有别了外面的墙,只是涂了淡得不能再淡的紫色。在四个墙角各自只垂了一二根紫白相互调和的紫藤花饰品。虽然小屋未多做装饰,却有几分独特的清雅吸引人。原来,在外面鼻子里隐约的香气就是屋里飘出的,此刻身处香气之中,更是觉了几分清甜。耳边还传来了悠悠抑扬的古典音乐,那是一种琴声。乐音有点凄婉,又有点安宁。一时间,视觉、味觉、听觉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还未端上一杯浓郁的咖啡呢,就已让人跌醉到这如梦如幻的美丽境界。
我开始陶醉,并开始对这咖啡屋的主人感兴趣。一定是位紫藤花仙样的美丽女子。
青纤与俊风选了最里面的位子坐下。我藏着心底对这咖啡屋主人的好奇看向吧台。只有一位小巧的女孩,瘦瘦的,略有点圆的脸,大约十七、八岁。含着笑容已经从吧台向我们快步走来。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主人,更不像是这里的侍应生。
调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大猴子“你也不是本地人,你怎么知道有这一个好地方?这里的主人是谁?”
“嘿嘿,有缘发现的呗。怎么样,喜欢吧!”
好奇怪的是这个女孩过来服务却一直打量着我和青纤,一会看看青纤,一会看看我,眼珠咕咕地转,想那小脑袋也是极精极灵的。心里好奇怪着,我和青纤还不至于美得让一个小女孩也贼溜溜地看吧!
点好了咖啡,就悠闲地开始欣赏这周围的一切,开始静心听这耳边的乐声。向琴音飘来的北侧去望,一个穿着紫衣、长发披肩的女孩正在静静地抚琴,十指纤巧灵动,晰白如葱。随着她的手指,忽然我被自己的眼睛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轻声喊了出来“呀,这是一把什么琴啊?白森森的恐怖,好像是骨头做的。”
“是骨琴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它不仅是骨,还是人骨呢!还有一个凄凉感人的爱情故事呢?”俊风一边回答一边摆出一副骄傲的高姿态来故意糗我。
经常写爱情小说的我,一听到有凄凉感人的爱情故事,立刻眼里都焕放了光明。“快讲讲,看我能不能流泪。”
“切,这么容易就让你听美丽动人的故事啊?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晕,专挑人心急的时候要挟“什么条件啊,快说!”
“就是我想要听你讲故事的时候,你就得给我讲。我要听你自己的故事。”
我的心里迅速里划了一下隋风的样子,而后又消失了。先骗了这小鬼,把故事听完再说。“好,那你快讲吧!”
“我不相信你啊!你蛮狡猾的。要青纤姐做证才行。你要是反悔,你就得嫁给我。青纤姐,你要替我做证啊!”
晕,当着青纤,这样漫无边际的话他也能说出来。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青纤一直微微地笑着看我们,让我感觉很不好意思。每次看到她温柔的样子,我都会在心底嘲笑与质问自己,为什么就总不能像她样纤细温柔?为什么就总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答应他吧!我也好想听这故事。”
无奈,只得冲他点点头,摆了个舒服的靠后姿势听故事。
“远古时期,在一座雪山的脚下,有一位草原英雄叫格木尔。他善于骑马、射箭、舞矛。在那草原的一切生灵里,却有着一只专吃羊脑的妖狐。这妖狐来去从未在人们的面前现过身影,但只要人们一看到天黑,狂风卷起了黄沙,就知道那是妖狐来了。而羊群也会在此时嗅到了妖狐的气味,纷纷昏晕着倒在地上。每天妖狐都会来,每天都要吸食上百只羊的羊脑。虽然这妖狐不吃人,但因羊群的大量损失,人们饥寒交迫,饿死的饿死,冻死的冻死、疯颠的疯颠。三百年来,这本应该是秀美,丰满的草原到处都是一片萧索。”
此时,那女孩端来了我们点的咖啡,俊风停止了他的故事,我注意到女孩轻轻地对着他笑了一下,忽然才感知为什么那女孩会一直不停地看着我和青纤,原来他和俊风是认识的。
女孩走了,俊风又讲了起来“这妖狐居住的地方是在黑暗的沼泽与软泥里。所以时常处于移到中的泥流与湖泊就都成了妖狐最好的保护。而且这只妖狐它是通灵的。格木尔为了草原人民除害,忍着自己的辛苦、劳累,一路追着妖狐经过雷暴、飓风、泥泽、流沙,从黑暗之地一直追到遥远的另一座圣洁的雪山。最后才以胸中的精气神为弓,以穿贯了日与月的精华为箭,将妖狐射死在雪山之上。但是这时的格木尔却意外遇上了千年来都罕见的雪崩。”
俊风突然停住不讲了,他看着我嘴里久久含着搅勺的样子,就又来了那种让人悸动的目光。那么直、那么恰到好处的狠、那么一点固执。强自藏好心里随它的目光而涌起的惊慌“快讲啊,我都听呆了?英雄不能死的吧!英雄不会轻易就死的!但英雄不死这又是谁的骨头被做成了琴呢?快讲啊!急!”
“英雄当然不会死了,英雄还相识了一个漂亮的仙子呢!他们还发生了一段浪漫凄美的悲惨爱情呢!今天到此结束,哪天心情好继续讲!”
晕!中计了!这样被他吊胃口“这故事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你少编了!”
“当然是真的了,明天就给你继续给你讲,不然你就讨厌明天我跟着你了。”
一开始还以为,他跟着来会破坏气氛,会影响我和青纤聚在一起的快乐。没想到他不仅与我和青纤相处很好,而且很会调节情绪,整个上午我们三人都开心极了。就是有一点不好,再怎么死磨烂缠他,他也要非等到明天才肯继续讲故事。也好,看到青纤久违的舒心笑容,真是好欣慰的一件事情,什么焦灼都能淡忘。
整个上午,总会感觉到吧台内的小女孩不时地朝我们的方向望来,有时很含蓄,又时又很大胆,但眼光更多的停留在了俊风的身上。有几次我都撞上了她看向他的目光,很柔情也很期待。我相信,他们是认识的,但他们始终没有表示出来。直到我们起身告辞,离开了这梦幻的小屋时,她终于在我们跨出了门外时追了过来。
我和青纤一边慢慢走一边等他,好让英俊风与她说话。但似乎他们谈得不是三两句,我和青纤只好停了下来。回头之际,正看到女孩抹着眼睛,用力地开门,哭着转身进了“紫香梦”的小屋。
未完待续
本文已被编辑[紫色菊]于2006-4-16 10:26:4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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