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自莽莽冰原的女神,那座冰牙山乃是人世间最高峰,那日我跟神风魔君过招,不幸掉落万丈深渊。
我统治高山上冰原已经数以千载,任狂风吹落多少冰棱花,那晶莹美丽的雪花犹如我的魂魄,那灵姿芳动的雪景是我粉装玉琢的容颜,我美丽至极犹如一夜春风吹出的梨花装。神风暗恋我已经很久,他垂涎于我的美貌,他几次三番的调戏,只是为了让我屈从于他的淫威。他不分白天黑夜的滥吹,我的神山已经被狂风吹落成冰雪肆虐,雪花像鹅绒一样大片大片的飘坠,如飞扬的乱花渐欲迷人眼睛,连太阳都躲进层层的云雾里,再也看不清冰山的容颜,我愤怒难耐屏住气息为了迎接战事而闭关修练,任神风随意欺辱我领域里的灵花灵兽,那些圣灵在哭泣苦苦的哀求,可是神风还是猖狂至极一如他的狞笑,“冰之雨,你还没想好嫁给我吗?眼看你的灵域已经不见天日,这样下去,它们都快变成冰雕了,”哈哈哈!“美人从了我吧?我对你苦苦思恋了近百年,直到我对你的挚爱已变成了无边的恨,我不能让你答应了别的帝君,我给你的时间有限,你最好明白其中的利害,不然冰牙山将永远被困,没有什么再能存活。”我的泪水像飘落的雨珠一样一滴滴掉落,内心焚起了气愤的火焰,我的紫眸里透着决绝的气势,决定跟他一拼死活。
我的坚决抵抗令他恼羞成怒,在过了三百招后,他一个飓风掌把我从云层中拍下,我从神崖上不断坠落,昏迷中好像掉入了另一个世界,我似乎听到在另一个时空里,有许多喧哗的声音,我紧闭着双眼,耳畔又响起了祖辈神仙们的训话:“出了冰牙山你将变作哑巴不会说话,你能否从万劫不复中获得永生还要看你的造化。”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一切都沉入深渊彻底不见。
我睁开眼睛摔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国度里,在青草碧绿的幽山上,阳光明媚耀眼的照着,这是一片光明灿烂犹如极乐之地,我一个骨碌从绿茵茵的草地上爬起来,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他的存在,我刚刚风驰电掣般从他跟前的翠绿树枝间掉下来,他像个圣者,穿着朝圣般的衣装,在山水间潇洒漫游,看到我不禁大吃一惊,一身洁白的装束像天国里透出的明亮,一时间我飘摇的思绪如风般停滞,刺眼的光明间我以为他有隐藏的翅膀一定会飞翔,我在心里疑惑,他是谁?我张了张嘴,只发出了寂静无声的声响,我心里一片恻然,是真的,我从此后不能再说话了,这是对我失守冰牙山的惩罚,我难过的掉下泪来,他很好奇不解的看着我,以为我摔痛了,这种偶然的会见是一个奇迹吗?我不得不承认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俊美明朗的男子,他微笑的时候嘴角边有和煦的春风吹过,“你是谁呀?怎么会一个人跌倒在碧云山里?”他看到我刚从地上爬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和狼狈,他说着一种奇怪的语言,而我像一个真正的聋哑人,只能点头或者摇头来凭人判断,可奇异的是我竟然能在心里感悟到他的意思,也许是我无助的泪光令他心生怜悯,他又关切的定定看着我,那一刻,眼中流过很多美好如初的画面,那里有一种深藏的不易觉察的情感,他思度我有些不同凡响的与众不同,他什么都来不及说了,默默急促的走开,很快有一队人马赶来,他们像是来救护我的,将我匆匆抬上华丽的蓬帐,用一头摇头摆尾甩着长鼻子的大象把我驮走了,我想他一定是怕我摔伤了,才会这样小心翼翼。
“你叫什么?来自何方?”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我已经第n次接受了魔师的催眠,这些简单的伎俩怎么会跟我的仙术相比?我装出冥顽不灵的样子一遍遍的摇头,他们对我没有任何突破,魔师说:“亲爱的陛下,这个绝色女子不像来自敌国的奸细,可是也不像我们附近国度的人,”她是怎么出现在圣山上的呢?而且山上已经发了禁令,清过场后根本就没有人迹才对,那她是怎么出现的呢?所有的人都在困惑,对我的猜测和不解显而易见,可是那个第一眼看到我的陛下,也在蹙眉深思。我不禁有些吃惊我居然掉入了另一个迥然不同的世界里,这里人的打扮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男人和女人一样喜欢穿着布裙,头发高高挽起,戴着用布缠起的帽子。我生命里的真命天子竟然是这里的国王,他叫摩西,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他很祥和也很尊贵,我发现这里所有的人都很爱戴他,上至王公权贵,下到黎民百姓都尊敬他,他们把称他为莫瓦尔国的福星,据说他本是大法师的儿子,怀着神念而出生,是王位第十九代命定传人,在他昨天朝圣的时候天上闪过一道雪光,他们都认为福祉将到,可是祈祷一半却被我突然打扰,我被他们视为上天赐给的异世之人,这就是占卜得到的结果,我装聋作哑,含笑不语,低下头来害羞一般躲避众人目光的打量,他们观察到我浑身像雪色的肌肤,冰肌玉骨般的绝代风姿,这就是冰牙山神女的尊容,那是这里的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奇异美丽,直到发现我居然是紫眸,更没有人敢与我对视,因为在莫瓦尔国度遥远的传说里,只有妖孽才会有这样的眼睛,可是慑于王权他们都不敢道破,因为我得到的是国王陛下的垂青,臣子们必须做到对我毕恭毕敬,而我知道那只停留在表面,我是那么敏感伤心,我感觉到了他们内心的冷落,甚至是长存于心的敌意,可是我必须默默的忍受,因为摩西把我当作心爱的人,我总觉得他跟我有一种渊源,说不清道不明是为什么,别的人说话我都听不懂,可是唯有他的意思我能够明白,可那本是一种语言。后来我慢慢明白自己不受欢迎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摩西已经有了王后,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贤淑女人,在人民的心里我根本就无法跟她相比,连做一个妾妃都不够资格,我出身不明,而且一身空空除了残疾什么都没有,终究被视为异类,可是他总对我笑,眼睛里闪着不舍的明丽光芒,我知道在每个深夜里他也在遗憾,我只是一个哑女,可是正因此他才不许任何人欺凌我,他几乎要我时刻陪伴,无论是接待宾客,还是外出郊游,慢慢的,亲密无间已经远远胜过了王后,那一晚我像美艳绝伦的花朵一样绽放在他的眼里心中,为了这美好如花般的爱恋,已经顾不得多少人在背地里的贾祸,他们纷纷说国王被妖女迷住了,慈悲的王后恳求众法师来解救摩西,他们摇头晃脑掐指一算,说要用我的血来祭奠祖先,就可破解摩西对我的痴迷,我没有想到那么善良的女人竟然会愚昧到这种地步,虽然或许她从来都不曾真的嫉妒过我,看我的眼神只有冰冷如寒星般的同情,我以为她甚至没有恨过我,我柔软的心在波荡起伏,我并不想跟她争宠,我知道摩西爱我胜过爱她很多倍,他的眼睛里总有一种伤痛,只有在我这里才可以平息化解,他尊重她却不爱她,他爱我却困境重重,我多么高兴,又多么难过,恨自己的法力尽失,要不然就不会如此。
那晚,摩西被浅薄无知的王后用一种药草迷昏了过去,据说那种药草会保全她的爱情,而我被捆绑在冷幽湖心的祭坛上,天空是黑色的,就算我被蒙蔽双眼也能感觉到是夜晚的幽冷,月亮的眼睛透着寒心诡异的血光,法师们念咒语将湖水沸腾了,我的胳膊上缠满了带刺的荆条,像一个受难的殉道者,我的内心盛满了悲恸,却无法喊出,只能看到自己的血一滴滴的流进急流般的水里,我在心里说:“我是你的黑玫瑰,愿为你倾其所有,我爱你,并不后悔。”如果这样会令你的民众臣服,会使你的国度消灾减难,我可以牺牲自己,让我的血流的再多一点吧!哪怕流尽也无所谓,黑夜里是什么在哭泣?湖水里有一头巨大的鳄鱼伸出了丑陋的头颅,她惊奇的看到它在对她说话,“对不起,仙子要你受苦了,我是湖里的精怪,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的劫难就会结束了,可是你要听从天意。”鳄鱼在掉泪,笨魔师们越来越不可思议,只有王后懂得只要我死了,摩西喝过她煮的药草的汤就会忘记我,那么她的地位就稳固了,我笑了,尽管笑得很惨淡,我终于明白只有我在真心对你。湖水升起了越来越多的白雾,我困在其中,袅娜如仙子降临人世。
第二天白昼来了,可是无人再来管我,哪怕我在默默的流泪,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天上聚集的云雾越来越迷茫,人间的不平已经到了不能再纵容的地步,我是雪域的神女,可是莫瓦尔人却这样对待神祗,众神在低吼发怒,他们看不惯这些庸俗无知的人这样亵渎我的冰清玉洁,霹雳和闪电都开始劈头盖脸发作,一道精辟的电光从天而降,劈开了捆我的神柱,我一下子被身体里的气浪冲破飞升起来,蒙眼睛的布已经不在脸上,我的泪涛汹涌而至,随着大雨滂沱而下,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灾难来临,因为湖水暴涨,昨夜天空有异象,繁星失落,月色晦暗不明,莫瓦尔的民众已经开始害怕,他们至始至终以为我带来了不祥,却没有想过他们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错误,对神明不敬,连天公都在生气,摩西还在昏睡,这一切都已经乱了套,可他还不知道,我对他仅存的一点留恋,尽管天上的神灵在召唤我回去,我还想等他醒来,可是神明却说:“醒来也不会再认识你,”我的头发披散开来,拼命摇头表示不信,我不信他对我已经绝情,我还记得那晚上他的温柔缱绻,怎么会?幸福怎么会如此短暂?我情愿不做神仙,我只想跟他在一起,“不,不行,你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而他由他的命运主宰,他是一个国王,他不仅仅属于自己,你们不能这样自私,”好吧!我可以跟你们离去,不管是冰牙山还是更远的地方,我开始赌气的放声哭着。
我的故乡那里终年积雪,我从不懂得温暖,只有他出现,我才读懂了这世界还有多姿多彩的另一片,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想再回去,于是我用残余的法力开始抗争,跟我的宿命,天公有些无奈,开始用怜悯的只有我一人能听见的声音告诉我,“你只会得到更深的惩罚,你不会被任何人认可,”不,我不信,我怒目相向,时空之门突然关上了,周围一切恢复成风平浪静,好像没有风雨来过,那片狂风骤雨就像一个轻远缥缈的梦幻,而我依然被绑在神柱上,湖水平静如初,人们睁开眼睛再次看去,只剩下我一人受苦。
这是怎么了?刚才的记忆已经成空,我在这个世界已经倍受折磨,只企盼他能够明白我的付出,三天以后,他醒了,我预感他会来,果然他款款走过来了,可是他的眼睛里看我却是一种陌生,我的心明明在痛,我的泪明明在流,可是却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怜惜,“就是这个妖女的降临把我国的天气和水土都改变了,明日把她送到火场烧死,”那冰冷的话语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吗?我的耳朵一定失真了,怎么会这样?我以为他会来救我,没有什么会像现在这样悲惨,连那只老鳄鱼都在水底流泪,它为我不值,有清浅的气泡吐出,它在想一个神女竟落得如此下场,我的灵魂已经开始冻结麻木,我的手脚还被束缚着,不能动弹,我的秀发泻入水中像流泻的瀑布,我费力的抬起秀眉,想用最后一丝力气把他看清楚,那是他吗?如此孤高冷峻,我已经欲哭无泪,我的心说:“你别走,你一定是没有看清楚,这是我,你最爱的人,你忘了吗?你说你此生只爱我,”王后跟他一起欢喜的走了,好像我的生命不过是一颗微茫的尘埃。
又过了一天,一切按计划进行,我已经失去知觉,几天都滴水未尽,他不需要烧死我,我已经快要死了,我的意志已经开始蒙蔽,我对苦难已经没有感觉,其实我的心已经死了,这残存的意志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我心底一个声音在说:“你到底负了我,你这样对我就一定会开心吗?好啊!不就是火刑吗?我无所谓,”我悄悄的闯入他的梦里说,每一天他都惊醒,可是又瞬间把我忘却,只有王后知道这一切的始终,这个恶婆娘,我还天真的以为她能够容下我呢,“你活该,没有哪个女人会容许别人分享他的丈夫,他是我的夫君,你算什么?”这个恶毒的女人在默默诅咒我,我用心中微弱的仙力听到了,心里满是惨痛,一时间忧伤难耐,“他并不爱你,他只是图个新鲜,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轻易上当,而且你是不祥之人,你以为他会为你冒险吗?何况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没有人会甘心情愿接受你。”这些残酷的话语令我伤透芳心,我听的是泪如雨下,花容失色,天地为之黯然,原来他们是这样想我的,他怎么了?他真的已经不在乎我了,够了,我在人间的苦难是命中注定的错误。
“你还有机会,”昏迷之中她听见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说话,可是她还是听不真切,是那个泪流满面的老鳄鱼,“在火场之上,我会做法用湖水浇灭火焰,你要趁机沉入水中,你会在水里昏睡数千年,到那个时候,你才会醒来,”我听到了,心里已经答应,我继续披头散发的低着头,奄奄一息。
火烧云也不会有这么美丽,那场令我绝望的大火烧啊烧啊!愚钝的民众以为烧死了一个妖怪,可我只是逆天而行的仙女,上天气我不遵循天意,在一边怅恨的看着,可是我知道如果烧死了我,莫瓦尔国也将不复存在,这是必须讨回的孽债,我早已潜入水底,听不见那些迷茫的呼喊,冰山雪女沉入深潭,昏迷在一个紫色水晶棺材里。
上天终于大怒了,众神虽然恨我不争气,可是依旧咆哮暴怒,而莫瓦尔是一个小国,它在地图上不过只有芝麻粒大小。湖水里隐藏着难解的秘密,暴雨肆虐整整下了一年,洪水葬送了很多人命,我不知道他们已经在劫难逃,整个小国的疆土都沉入水底,所有的一切都归于零。
千年过去,水晶棺材自动的打开,我如沉尸一般浮出水面,却朱颜不改,这里变成一片浩瀚的海洋,很多渔船在穿梭而过,直到有许多军舰开来,我依然没有苏醒。
我像一具装束奇异的古尸般漂浮在波澜不惊的海面上,白色的雾霭渐渐散去,那艘英武的外国军舰上,有一个英挺的身姿在船上巡望,他在拿望远镜看,像是发现了什么,海草环生的水域显得格外翠绿,一个人形的漂浮物,映入他的眼帘,由远极近的漂了过来,军舰离我越来越近了,“是一个浮尸,”这是他最初的判断,他脸上惊讶的表情太明显了,于是他开始叫手下打捞,看是不是可以救活,他还不能确定我是否真的死了,他吹起了尖利的军哨,穿着军用睡衣的士兵们睡眼惺忪的醒来,“天啊!是一个女人,”不知是谁喊了起来,那个军官模样的人解下拴着的小汽艇,他向我开来,我娇美的容颜千年不变,像海上花一样沉睡千年,他把我从水里抱起来,我薄如蝉翼的衣裙在海风中翩翩起舞,怎么看都是超凡脱俗。
我还在回忆的睡眠里纠结,一阵痛苦一阵心酸,我忘不了他,那些记忆里的火光在栩栩燃烧,我在往昔的噩梦里挣扎,那古老的爱情誓言在一个魔咒的控制下逐渐扭曲变形,我的爱付诸流水,含恨而眠,我梦到痴情美丽的火光在透亮的天色中蔓延,“烧死我吧,烧死我吧!”我带着凄美冰冷的微笑,像一只灿烂的浴火凤凰从火焰中窜出飞到天上。
太冷了,海底的冰寒已经晃过了千年,我内心的火焰已渐渐熄灭冻结,只剩下残留的一点怨气吞不下、吐不出,闷在胸中昏厥过去,在水底深眠,美丽的珊瑚丛像丛林一样滋生,我的紫水晶棺材乃是人间罕见的瑰宝,它默默沉入海底,无人能看见。
我的眼睛费力的张开,看到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你的明眸善睐,你的红唇似美丽的浆果,你的肌肤像温柔的月光,”我陶醉在他激情的表白里,沉溺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中,冰冷的雪花变成了泪水在融化,我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他,一如从前一样对他依恋,有一刹那,我甚至忘记了前世的恩怨,还有那焚烧我的烈火,可是那心中的悲伤还在,愤恨的表情被我可以掩盖。我在他的怀里肆意的撒娇,把这个好色而薄情的男人迷得晕头转向。
在那个人迹罕至的孤岛上,月光下的红色鸢尾丛在静静的燃烧,他脱下衣服向我扑来,我拿着一把锐利的尖刀刺向他的胸膛,因为疼痛,他英俊的脸变得丑陋狰狞,龌龊不堪的鲜血流了出来,他的眼睛变得歹毒而深切,喷血的嘴里还在说:“你为何要杀我?”我幽怨的眼神像厉鬼一样,“你真得不记得了,千年前冰雪女神落难,你玷污了她的纯洁,始乱终弃,现在我是她的转世幽魂,为她索命而来,”他死得很恐怖,大惊失色的表情恍然明白我只是一个凄厉的鬼,为了等待报仇的时机,这缕幽魂已经在此凝聚了一千年,时光终于开始倒行逆施,我报过仇后,灵魂就可以彻底飞升离开了。
神风已经在冰牙山苦等了千年,他直到自己的气数也已经尽了,因为他霸道的错误,所引起的灾难,使生灵涂炭的罪孽已经算到了他头上,他被削去神职,变成海牛一般的俗物,而老鳄鱼因为有怜悯之心,变成和我一起看守冰牙山的神,我们像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逍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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