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肥红瘦的秋,天在凉,晨暮时分的清凉行头,已被侵的瑟瑟轻抖。终于在间隔了太多的时光,意外得到一个回家的机会,有激动,有无奈的走上回家的路。
有家的人,懂得的,总是享受团圆的喜悦,寂寞在清晨上到归程大巴的那一刻就消磨掉大半,瞅了一下邻座,学生模样,架着眼镜,在盯着手上的半卷着的不太厚的书,没有多少言谈的意思,便也架墨镜,头仰椅背,蹬了鞋,盘膝缩在座椅上,肩如约的痛,抱着双臂,保存自己的温度,抵御封闭空间袭来的阴冷的气流。
车起身出站。闪过道旁是异乡熟悉的街道和人流,不多的人大多已添了衣,色彩稍稍凝滞和灰暗了少许,隐匿了艳丽在树叶随风婆娑中,山还是那样的山,水依然是昨日的色彩,只是随心情明丽了不少,七月近半,紧跟着处暑将临,热度消散。但仅限陕北。
一路的躲避冷气的干扰,途径富县的服务区,稍稍回暖了一下,吸嗅山道弥散的百草和着即将成熟山果的气息,用岩隙的淌水润湿脸颊,缓和劳顿的困倦。
复行在途,进金锁,两侧的山,有了韵致,高兀用还绿的姿,遮住目光,盘盘绕绕,接近渭水,滑向开阔的关中平原,楼宇渐近,渐密渐稠,足以阻断风的流动。街道的阳光里,三五张着花伞似倒扣精致的花,缀在路上。
车到站,时经6个小时,曚昽醒睡了几个来回,凝固的景致,疲惫的身影,踏下车阶,破了一个巨大的热包,无奈的热,让人无处躲藏。来来往往都是行人,在午后张望或熟悉或陌生的城市一角,巨大的巴士搅动热气,吹动了渴落的并不黄的树叶,飞散在道沿的角落,趔趄躲,逃一样的跳上一辆出租车,司机嗔笑着,问了目的地,有劝:“今天比昨天凉快不少,前两天都喘不上气了”笑了笑,无奈的滞留陕北,最大的好就是避开家中的暑气,草木中,清凉一身,夏夜着被的独守长夜,竟也成了享受。“在西安,永远都是今年最热”。
回到家,就水冲凉,甜畅的快意,拍落一地的水珠。就水狂饮,涨起的肚腹,滚圆。畅快了,看着小女在中考结束后,忙碌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打声中,空调吹拂下走过暑期的大多时光,站起的一刻,又长高了寸许。大姑娘了,心情好了,给一个笑,总隐伏着小聪明的笑,懒得戳穿,随小性吧!
心情宽松,忙碌的淘米择菜,生疏的舞动锅铲,完成并不丰富的晚饭,妻回,端上饭菜,看娘俩的吃吃喝喝,间或给句评语,关乎咸淡,惹一个白眼,一室笑闹,缩小时光的冷漠,用餐后,就手洗涮碗筷,整理琐碎,喘息定了,来一两块璧皮红瓤的西瓜,或一串紫盈的葡萄,或软或硬的大大的桃,甜甜酸酸的味道,
随着七月近半,渐圆月的光,找一份闲情,去配耳机线,夜的十字口,有了连续贯通的风,风放大的声音,在并不明亮的四角,密挨着不同主题的四群人,有意无意吸引路人,一角是最炫民族风的曲调下的一群大嫂们,一水的三十二步,张牙舞爪的狂,扭曲有意,不再纤细的腰肢;对角的对头是消失的城中村的村民,敲打锣鼓的阵阵鼎沸,彩伞捉对的秧歌,只是少了唢呐声穿透肝肠的回荡;在一处国标的场地,都是风华见老的持重,各自的形色,打发悠闲的光阴;最清索的是散落的抽猴,抖空竹,舒缓简化的太极。张望,张望的人群,围拢的群落,孩童在襟肘下,绕膝的穿梭,腾起的笑,掩在喧闹中。霓虹处,超市里聚集着不大适应的人群密度,摇着大扇,享受冷气双倍的爽,售货员在快进打烊时刻的忙,忙碌清点货品的数量。只有月,亘古的静,串在杨柳的影中,窥伺人间,人间的忙。
有家的人,懂得的,不再重复温情。从激动到平复,再次的起身,奔忙在工作场所转换的间隙中,不能留住母亲的苍老,与妻淡淡对视,明了光阴的溜走,不能厮守孩子的成长,远远静观成长过程中尚未到来的心跳,那刻的到来才能认识今天属我的寂寞,成长驾驭孤独的本能。一段一段面对数十日的漫长,从清凉回到温热再到清凉的短暂归家行程,来去5天,缓和了劳顿后的酸涩,短暂的缓冲,只是心情的渲染,来来去去皆需行千里,跨越山水的足迹,看笑颜似花,远月近灯,斑斓的只是望眼,皆是生生的真实。初始还未觉,天色早早暗了下来,方知昼短夜已长,零落的雨滴在扑尘的脸上,清凉中花了面容。普通的人,获得走向前方的力量,支撑脚步的延长。尽着自己的所能,简单的追随这份漂泊的职业,走在回家的路上。
回家,相同的几段回家的片段,潦草的凑成断章的片段,也知片段连贯起来成全独我的生活,成全平凡的心,随后还会有这样随性记下些许文字,相同的是唯一的心,改变的是前行的情,还有围绕的春、轮回的四季。
2013-8-23张家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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