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我学着以前在一篇文章里看到的主人公,对着大镜子观察自己:霜天,你的长相真的好怪——个子瘦小,尖下巴,高额头,相貌平平,甚至还有一些丑陋,头发也像沙漠里的植物一样,稀稀疏疏……真的是很难看噢。
年轻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快四十了还是这个样子。十九岁那年从泸州财贸校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和两个同时参加工作的女同事一起,在县政府伙食团的磅秤上称体重,奇了,三个人的体重都一样——98斤。二十年过去了,可我还是98斤,而两个女同事,一个130斤、一个120斤了。前些日子,同学们聚会,班主任要求三十多个同学轮流发言,把自己二十年来的工作和生活情况汇报给大家。我一开头就说:“老师、同学们,实在对不起大家,对不起老师的教育和同学们的关心,我二十年来白过了。”老师和同学一听都愣了。我接着说:“吃了国家那么多粮食,没有产生一点效益,非常惭愧哪。”大家都一阵哄笑,说,要是哪个农民养上你这样的“精猪”,那可就倾家荡产了……
天生就是这么精瘦型的人,怎么吃也长不胖。同事朋友们都很奇怪:“霜天,看你平时也很能吃啊,怎么就是不长肉呢?”我怎么知道啊。有朋友建议我晚上多加餐,增加“养分”供应,我照做了,可是一年多天天加餐的结果,只有用四个字来形容——浪费物资。有朋友说我该多喝啤酒,说喝啤酒的人都胖。我也照做了,啤酒已经喝了十多年。别人喝啤酒要喝出啤酒肚,我和他们一样的喝,肚子却一点变化也没有,反而喝出了酒瘾……悲哀喔!
少年时代开始就喜欢看书,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就连蒙代猜的看完了《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红楼梦》这些书籍。呵呵,那可是我父亲悄悄保存下来的好东西,是不外露的宝贝,还是繁体字的。喜好书籍这一爱好一直持续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到底看了多少书了。有的书印象深刻,有的看了就忘了。
到了恋爱的季节,书里各种各样浪漫的故事就在脑海里萦绕。可是,我喜欢的女子却没有能够追到,反而伤了许多的心和神。不过呢,也让我体味到了什么叫做“心动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一个人的一生也许就那么一两次吧。
妻是别人介绍的,是个中学的语文老师,身材相貌都还过得去。妻是乡镇上长大的,是现实主义者,在她思想的词典里,没有“浪漫”两个字。那时,她刚从师范毕业,还正在实习期呢。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不过大家都觉得对方条件还不错,将就吧。我当然知道,我的外貌就如前面的描述,朽木焉能引凤凰,有只布谷鸟能栖息在我的枝头也就不错了。何况,中国人的婚姻,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凑合婚姻,我也是那九十里面的普通人一个啊。因此,在认识几个月后,我们就结了婚,那年她二十一岁我二十三岁。
我和妻的感情是在生活中慢慢培养出来的。妻是个贤惠的女人,勤快能干,善于持家,很会处事,认识她的人都异口同声说她好,我父母也对她特别满意,给我面子上增添了许多光彩。她善待亲戚朋友,尊重父母和公婆;她有一头非常美丽的长发,披在肩上很好看,常常都让我动情。儿子出生后,母爱使她的心地更加宽容和善良,她的包容心很强,包容了我的一切包括缺点和错误。前些年,改革开放后,“苍蝇蚊子臭虫虼蚤”也飞进了国门。有段较长的日子,有两三年吧,我沉迷在花天酒地的生活里,常常夜不归宿。那时,孩子还小,她又要工作,每天下班回来,她就一个人去幼儿园把孩子接回来,在家做饭带孩子,常常以泪洗面,暗自伤心。她受家庭的传统教育,离婚是她从来都不能想像的事。她也许也动过离婚的念头,但是从来没有付诸过行动。待到我后来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她一如既往的对待我,没有穷追猛打的追究我的任何错误,这让我从心底里感动和羞愧。所以,在同学会上,我给老师和同学们讲述了我的错误我的感动,最后动情地说:“我老婆是那样的一个好女人,还有谁能做得比她更好呢?我想这辈子我是不会离开她的了——只要她不要求我离开她。”老师和同学们都热烈鼓掌,大喊“讲得好!”。
浪子回头金不换。在后来的岁月里,我开始了新生活。我如饥似渴的吸取各种新知识,靠买书自学,提高自己的各方面水平。在我学习到很多新知识后,我在工作业务水平、电脑硬件知识和办公软件应用上已经是单位上公认的高手了。我常常帮同事和朋友维护电脑,解决业务工作上的难题,领导和同事们对我也非常尊重。“人口普查全国先进个人”、“基本单位普查全国先进个人”以及近几年连续获得单位“优秀公务员”称号,让我感到了工作的充实。同时,我在这些年里也为妻做了一些事:帮她学校解决了许多牵涉到电脑软硬件的工作难题,为她撰写教育教学论文参加职称评比,为她加班加点整理学校急需的资料,为她的同事和朋友维护电脑更新软件……而这一切都是义务的,为她在同事面前也挣了好些光彩,我在她的领导和同事们眼里可真是一个“能人”了。
妻的知识面不广,她读书的目的是为了考上学校,找个工作,业余时间就看电视、影碟或者备课,基本不看其他书籍。而我是五花八门,什么书都看,哪方面的知识都有一点,随便和什么人聊天都可以说上半天。在家务上,我是很懒惰的。因此,我常常甜言蜜语的给她灌“迷魂汤”,哄得她高高兴兴,让她做了很多家务事而心里还十分愉快。但是,她心里有什么问题,她一般不自己思考,就只管问我,反正我都能给她一个答案,没有现成的也会帮她找到。教她学电脑才费劲,儿子半天就学会的东西,她一个星期也没有学好。我笑她,她反而撒娇说:“反正你这个老公什么都会,我不懂你帮我解决就是,我学会不学会都一样。”而今,我在妻心里的形象也变了样,她好像越来越依恋我了。她现在在工作和生活中都非常快乐,常常脸上都是笑嘻嘻的,忧伤已经离她远去了。她对别人评价我,说我这个人“除了样子差点、挣钱少点”以外,其他都勉强合格了。这可是个好评语啊!
每天我在镜子里看自己的时候,就会在心里对自己说:“霜天,你这么一个丑鬼,有个那么好的女人爱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这时,一种幸福的感觉就会慢慢的在我的心里扩散开来……
是啊,有人真心爱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呢?婚姻是一棵树,要靠精心抚育才能成长。如果任随风吹雨打,霜雪欺凌,这棵树在幼苗时就注定会夭折。在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里,感情迷航的事情虽然是常常发生的,可是如果你心灵的灯塔不完全熄灭,那你始终有一天会找到正确的人生航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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