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雨鞋,打着伞,在大雨中行走,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喜欢穿着雨鞋在大雨中行走罢了。
大雨整整侵袭了一夜,到早上,仍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地上满是水,即便是铺得平整的柏油路,脚踩下去,仍有陷入水中的感觉。所以,穿上雨鞋出来是再明智不过的,更何况我从就喜欢穿雨鞋。到现在都快二十八岁的人了,始终也没改掉爱穿高筒鞋子的嗜好——雨天自然是穿雨鞋,晴天穿高帮的帆布鞋,冷天穿靴子,我想这一辈子是难以改掉的了。实在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喜欢穿包脚的鞋子,不管天冷还是天热,也不管旁人怎么看,家人怎么说,总之喜欢就是喜欢。每在电视上看到有穿靴子的画面,都会不由自主的停在那里看下去,便也就留恋于有靴子的电视剧或电影,尤其是抗战题材的谍战剧。看着那些穿着靴子跑上跑下,出现在各种场面,不知疲倦的男女特务,心里就来劲。看到兴奋时,即会穿上雨鞋在房里来回踱步,想着自己就是那个特务,那个军官。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病,即便是一种病,也情愿如此的病下去。
于是开始在心里感激入秋来这场连绵的大雨,足让我把雨鞋穿个痛快。
天灰蒙蒙的,放眼望去,山里茫茫的白雾,宛如到了仙境。在山里,白雾缭绕是常有的,但在雨中的早晨,却有不一样的景观,因为水分充足,白雾生了灵气,更飘渺,更深不可测了。
踩着地上的水,走出小区,“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画面便在脚下呈现。立在场部花园西北边上,正对着小区出口的这棵榕树,一夜间竟落了一地白色的小果粒。我由此疑惑起来,以为落在地上雨水中的是桂花。明明眼前就是棵榕树,怎么会落下桂花呢?真就奇了怪了。待我亮了眼,仔细看时,才知道榕树是有果的。这满地白色的小果粒,便是榕树的果了。之前,还真没留意到,要不是夜里这场大雨,我还真就认为榕树是没有果的呢。我一个从小伴着榕树长大的人,到现在才发现新大陆似的,发现榕树的果子,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这人做得也实在马虎了。
落了一地的榕树果子,泡在雨水里,白白嫩嫩的,如一朵朵还没有来得及开放的小花蕾,就被大雨无情地打落在了地上,甚至有的已破碎在人的脚下了。现实一直就是这般残酷,不会有一丁点的留情,我又能怜惜些什么呢?连叹惜一声也没有,也成了下脚踩去的刽子手。
下场部的大坡时,雨开始小了。下到场部门口,雨就只剩下残兵败卒,似乎再没有了之前的战斗力。然而大雨毕竟是侵袭了整整一夜,山里的黄泥被流水带了下来,染黄了交汇在场部大门口外的两条河。昨天还平如止境的河水,欢腾了起来,快要漫上那座低矮的老桥面了。桥面上有几个妇女,正弯着腰在极力打捞着从上游带下来的树枝和木头。这在我眼里都是早已见惯,不值得再去观望的事了。我出了大门,感觉雨停了,就收了伞,沿着河堤路往上游走去。
滴滴答答地不停有水从沿河的柳树上跌落下来,穿行在柳树下,我不得已把伞重新打起。正在奔腾中的河水,像被天热烧沸了,在往上冒着蒸汽;气如飘浮在河面上的一层迷烟,又好似一层雾霭,飘飘渺渺,若是仙境。越往上游走去,这种仙境的感觉就越明显。尤其是走到河折湾处,视野即开阔,但又被眼前的山挡住了视线;刚被雨水洗净的青山,鲜嫩嫩的,十分养眼,且山上又披着一层水雾,与水面上升起的雾气连接在一起,还真有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了神仙府邸,就要见到真仙了。
正当这时,大雨又一次侵袭而下,眼前的仙境被惊动了。雨滴哗啦啦地跃入河面,不时便弹出了绝妙的仙山河恋曲,在我耳边蔓延开来。待我打着伞,在大雨中返回走时,河面上的水汽漫上了桥面。隐约间,仍在桥面上弯着腰打捞树枝和木头的几个妇女,似在仙池里翩翩起舞的仙女,不由使我眼前一亮,心被震了一下。
2013-8-17 贺州黄洞
2013-8-20 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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