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惠安女,摇曳在崇武古城的一道亮丽风景线,以其千年不变的奇装异服,构成闽南最动人的一抹奇特秀色。
1、
在泉州这个品牌众多的文明古城,琳琅满目的服装外销全国各地,而最引人兴趣的服饰却是惠安东部崇武一带的妇女服饰。
惠安女,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名字。
据说,惠安女非常团结友爱,只要有一个女伴遇到伤心事,所有的好友都会陪着她一起跳海。这些神奇的故事都是听来自惠安的木匠师傅介绍的。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对于这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总感觉到很不可思议,直到长大后接触惠安女多了,便对于这种传说有了进一步的体会。
惠安女,一个充满奇特色彩的名字。
听闻,惠安女的婚俗非常奇特,常人看了可能会觉得难以想象无法接受,可这真的是事实。平日穿着非常花俏的惠安女,结婚那天,新娘却身着被当地人称为黑凤凰衣的黑色衣裤,打着一把黑伞,在娘家亲朋好友的陪伴下来到男方家。新郎并不叫人过来接送。
比这更离谱的是,新婚第一夜,新娘是不能上床的,只能站在床边过夜。第二天,天还没亮,新娘子就必须赶回娘家住下来,直到除夕夜,才可以在丈夫的接送下回到自己的家。这次回家也只是住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丈夫又必须把妻子送回娘家。以后,只有等到重大传统节日时,丈夫才可能继续把妻子接回家小住。这种离奇的习俗要持续到妻子生了孩子后,才可以名正言顺地长住婆家,与自己的丈夫生活在一起。
这些对于听过的人只能当成是故事,在泉州师范读书的三年里,终于从同班同学嘴里得到了证实。跟我同年纪的女同桌也是惠安东部的,从她嘴里我知道了这些故事并非空穴来风,也知道了像她那样的花季少女,年方十八就被当成是村里的老姑娘了。惠安女都早嫁,而且有很多是娃娃亲。对于这种传说,我也是抱有几分怀疑的态度。后来听说隔壁班的女同学就是带着婚约来上课的,她的未婚夫就在我们师范的隔壁师专上学。
单凭这些耳闻,就可以想象到惠安女是多么另类,多么奇特!然而,最吸引我们的不只是这些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而是惠安女身上那道流动的风景线。
2、
“封建头,民主肚,节约衣,浪费裤。”这十二个字是对惠安女的最完美诠释。
惠安女的服饰究竟怎么吸引人的目光呢?她们的服饰最奇特的地方就集中于头上的黄斗笠,花头巾,腰上的阔裤脚,裤带上的银裤链,身上的大裾衫。
惠安女的服饰颜色非常鲜艳夺目,除了常见的太青兰,苹果绿,黑色,红色,白色外,还有白底柳条花纹或上下绿白拼接而成的图案。惠安女的上衣非常短,而且紧束,衣长只到肚脐的位置,露出雪白可爱的小肚皮,充分展现出女子身段的妖娆多姿,这也是“民主肚”的由来。她们的袖子类似现在五分,还不到手臂的一半而且紧束在一起,上衣下摆形成椭圆形的优美弧度。所以,人们把她们的这种衣服称为“节约衣”。
那什么是“浪费裤”呢?把上衣做得这么短的惠安女,对于裤子却丝毫不吝啬。她们的裤子大多是黑色的,裤筒十分宽大。凡四、五十岁以上妇女多穿汉装“旷(宽)裤”,年轻妇女多穿裤管宽大的西装裤,用黑色线布或尼龙布制成。腰部扎有红、蓝色塑料裤带,已婚者常加上银裤链,裤带上的银裤链是惠东女奇特装饰的重要内容。她们穿上宽筒的黑裤时,通常都用一条丝绳带子扎紧裤头,以银裤链悬挂在臀部上,把腰部、臀部构成的曲线美衬托出来。银裤链先前只有一二股,最多也只三股,后来逐渐加多,增加到五股、七股,如今最多的达九股,价值一二千元,甚至二三千元。那些银裤链一般是结婚时男方必送的礼物之一。裤式腰围小、臀围大,裤筒仅为三十厘米,既美观又便于劳动。
惠女服饰最奇特的地方就在于她们的“封建头”。她们头上的装饰主要是头巾和斗笠。头巾有不同的颜色和花纹图案,或兰、绿底白花的,或红底白绿花的,戴上头巾时多缀上大小不同、式样各异的塑料花。黄斗笠上装饰四个绿色塑料扣子,缀上几朵塑料花,有的还在斗笠里面夹上彩色照片或流行歌曲的卡片等等。头巾把脸包得只露出眼、鼻、口狭小一部分,而头笠又戴得很低,如不仔细辨认,就是熟人也很难一下于认出斗笠下的人是谁。这也是为什么我嫁到惠安这么久,还是搞不懂家里的亲戚该叫什么?每一个中年妇女都一个样,头戴头巾,只露出一小半脸,害我总是叫不出名字。当然,老家的乡亲们不属于惠安东部,身上也没有那些色彩斑斓的奇特服饰,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机会穿上它的原因。
3、
在泉州文化里,惠安女除了一身美丽的服饰外,更以勤劳贤惠而著名,成为泉州文化的一张独特的名片。
在崇武一带,惠安女是建设家乡的主力军,因为家中的男子多出外谋生或出海打渔。她们开公路、修水利、种田地、补渔网、敬公婆、教子女,里里外外一把手,真可谓全能媳妇。
在我们晋江,一提起惠安女,人人都会竖起大姆指,堪称最模范的贤妻良母。而我,做为一名惠安的小媳妇,更是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惠安女的勤劳贤惠。
家中有一位把自己当成女儿一样疼爱的“婆婆妈妈”,是我最大的满足。每次看到婆婆忙里忙外,只想着照料我们几个大人小孩,我总会发自内心地感激她。婆婆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心存善良,总是跟邻居友好相处,无论在哪里生活,都会得到亲朋好友的称赞。
最令我叹为观止的是家中的大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过年的那几天是在家里休息的,其余日子都在外面打零工赚钱。“做小工”是我们这里最辛苦最不起眼的工作,都是外地人才肯干的活。大嫂每天起早贪黑忙着外出,哪里有活干就往哪里走,都是在人整理房子,清扫卫生的活。每天夜色降临才回家的她,换好衣服又忙着到田里干活。每次看到她那那满头大汗的样子,我总会心生愧疚,这也是我不敢呆在老家太久的原因。
在老家的村子里,看到的几乎是清一色的女人。每家每户的男人都外出打工,只留女人在家照顾孩子。村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披着头巾,赤着脚,踩着泥泞的小路行走在水田里的女人。村里有哪条路坏了,需要修理,也是这些年事已高的中老年妇女在忙着干活。
惠安女,不仅摇曳在崇武古城的一道亮丽风景线,更以其千年不变的勤劳贤惠,构成闽南最动人的一抹奇特秀色。我喜欢这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更为自己是一名惠安媳妇而自豪!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也要穿上那一身奇特的千年服饰,在自己的人生画册上再留下绚丽的一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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