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体育总有些黑色的标记,就像国足6.15惨案,就像国篮8.9惨案。作为一个酷爱体育的球迷来说,尽管我更喜欢五大联赛的火花飞溅和nba的暴力美学,但是国家队如同我们的孩子,爱之恨之,褒之贬之,放之任之,终究,你还是不得不关注之。
关注国足国篮这些年,对于一个凡夫俗子来讲是不易的。你需要有宠辱不惊的心境,更需要去留无意的情怀。国足十年,有如千古伤逝。一批批球员,来了又去;一幕幕场景,散了又聚;一段段记忆,深了又淡。而国篮在姚时代谢幕之后,自09年开始,如同没有航向的危帆,在深海里摇摇晃晃。
想说再见,却显得有蚀骨般的残忍。国足的溃败和辱骂早已是家常便饭;如今,国篮的耻辱历史也随着亚锦赛的硝烟扶摇直上。或愤怒、或埋怨、或泄气、或沮丧,在早已明了的预期和最终的结果面前,这些积郁情绪的词语不足以言说内心纠葛的感情。再见,是哀莫过于心死的无言,是望穿秋水后的茫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无助。
“过了爱做梦的年纪,轰轰烈烈不如平静”,《没那么简单》里的这句歌词写得真好,贯看了国足国篮这些年的起伏,我们也无需再有那种为其痴狂的冲动了。国家队就像是你的初恋,看着她,你就会想起曾经的点滴,也曾携手相望,也曾海誓山盟,也曾醉里共饮,终究是一场梦境,是经年后无语凝噎的回眸;不得已,只能收起青春的悸动,将过往的一幕幕埋葬。“爱过方知情重,醉后才知酒浓”,没有痛彻心扉的遭遇,哪能够感怀“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执着,纵然是沉舟侧畔、千帆过尽,到头来只能仰天长啸、华发陡增。
生命就像是一场告别,从起点向终点告别。国足和国篮的命运,也是如此。在职业化的道路上,我们走过了太多弯路甚至是回头路,年复一年,我们看不到职业的方向,我们看不到出路在哪里。国足快20年的职业化,只不过搭建了一个滋生腐败、假球、黑暗、暴力、谎言的架子,而这些支撑架子的不是遒劲的钢筋水泥,尽为满是蚁穴的蛀虫和渣滓;青少年足球的普及不易,在众多管理者心中,胜过蜀道之难;十年之后,我们还是停滞在起点,找不准方向。同样的,国篮在近20年的职业化道路上,磕磕绊绊,总是走不出专业化的路子,失去了早期“小快灵”的法宝,如果不是姚明的独木支撑,十年前这座万里长城早就轰然倒塌了。
中国体育已逐渐走上职业化的道路,当一种特色管理制度在成绩面前被逐层被剥离之后,我们开始无休止的针对体制的鞭笞。痛陈特权的蛮横、痛贬行政的干预、痛骂官僚的作风、痛斥腐败的罪行,凡此种种,惊涛过后,我们不得不仔细的思量这个创造了万千奇迹的体制,为什么会在国足和国篮项目上成为千夫所指和万民臭骂的祸根,而决策者是在规划未来多少年的宏伟蓝图,还是在唯唯诺诺的胆怯面前束手束脚?是无视欧美成熟的市场运作模式,还是对本真无知权欲的坚守?一切的一切,大众了然于心。
五千年的文化积淀,无疑,中国是一个兼收并蓄、博采众长的国度;而国人,在无数次的世界大赛面前证明是高智商的。而我,甚至是广大的球迷,却很难在球员身上看到这一点。最初的失败,是误入歧途的惩罚应得;而近十年的溃散,却是不思进取的自酿苦果。所以,我们会在天津看见“妃子之笑”,我们会在合肥听见“还我洪波”,我们会在菲律宾目睹深陷泥潭;其间,对球员的嗤之以鼻依然不重要,我们有的更多是无解。毫无个性的彰显,毫无进取的睿智,毫无拼搏的勇气,毫无必胜的信念,毫无荣辱的尊严,这些基于临场球员的态度,让人唏嘘、可耻、无奈;而仅仅将这些推之于球员就够了吗?
我们作为球迷,总是难免有些过激的言语,包括对球员的谩骂甚至是羞辱,而这些其实最终是在撕扯体制这块遮羞布。体制,对于纯粹的体育来讲,就是牢笼,就是羁绊,就是毁灭。失去了公平的体制、失去了透明的竞争,增加了特权的体制、增加了行政的市场;这样一个特色的竞争体系,我们从来不曾幻想在竞技体育的游戏中能够有朝一日拔得头筹。中国这些年来一直是在“摸着石头过河”的境况下前行,而竞技体育却在一种“东施效颦”的格局下敷衍了事。足球和篮球,与我们传统的优势项目不一样,必须有完整的竞争机制、完善的配套设施、充分的群众基础、高效的管理团队、合理的赛事准备;并辅之以全方位的品牌打造、长期的资金投入、适时的政策导向、严格的机制监管等等。而这些,中国体育的管理者不可能不知道,听闻早已草拟足篮未来十年规划纲要,我希望不要鼠目寸光,终成一纸空谈。
体制的好坏,我们并非一定要用成绩来衡量。我们更多的是需要看见体制下的产品是否合格?如果是像现在一样没有斗志、短于技巧、缺乏心智、丢失个性的产品,只能说不是产品不好,是土壤太差,导致产品出现了畸形。近几年,国足和国篮如同难兄难弟,破屋连逢夜雨,漏船频遭头风,这是体制必然出现的结局,也是越来越多的国人普遍认知的真理。所以,从合肥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发泄,到菲律宾哑口无言的冷静沉思,不是国人冷漠,而是体制无情。
虽然竞技体育如同楚河汉界,作为普通的球迷,我们不过是看客而已。我们所求的不过是在往常的日子里,博得分毫的愉悦,可为胜喜,不鄙败亡;而生活如果没有了足篮的介入,那我们也少了忙里偷闲、闹中取静的元素和慰藉。
常言道:纵欲可医,势理难治;事物可排,义理难除。如果体制不改,中国体育尤其是三大球项目,终究还是足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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