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还不起床,马上上工晚了。”正睡梦中我,被女儿叫醒,揉揉惺忪的睡眼,伸了懒腰,打了一个呵欠,嘴里唠叨着下了床。说真的,自入夏以来,干旱少雨,气温一路飙升,出现了有史以来最干旱,最高温的天气,每天宅在家里,不敢出门,享受空调的清凉。每天晚上,都是到夜里0点才入睡,早上8、9点起床,反正没事,睡到自然醒,真是幸福。今天这么早就被叫醒,实在不习惯。
赶紧收拾吧,今天要帮女儿舅舅扛房梁。想想真的很害怕,天气这么热,我大概也有七八年没有干过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坚持下来。在以前,家里困难时,我在岳父家种植天麻,也在三伏天干过这样的活,那时也许年轻,不知累,只想着多培点菌柴,到冬天多种点天麻,再苦再累,我都能忍受。想想那时,我一人一天能手工砍七八千斤菌柴,能扛七八千斤树。现在条件好了,人变得懒惰了,变得娇贵了,什么事都不想做了,今天让我去帮忙,我的心里真的有点七上八下,可是答应了,还是去看看。凑个人数吧。
忙绑上一件矿泉水,装上两个西瓜,赶向山头。半个多小时,来到了那熟悉的小路,最近因为岳父去世,岳母随小儿到了安庆,路没有人修,旁边杂草已经有了一人多深,隐藏以前修筑的摩托车小道,再加上前段时间洪水,现在,已经不能骑车了。只好把车放在山下,扛着矿泉水,拎着西瓜,徒步上山,好在不远,只有五百米,不然没有开始干活就已经累趴下了。到达老屋时,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腰酸腿痛。他们已经上上山了,稍加休息,便戴上草帽,穿上草鞋,系上毛巾,上山了。
来到山上,孩子三叔舅,已经提着油锯,工作了很久,山林中倒了一大片杉树,等待我们去扛。看着他熟练地挥动的手腕,一颗颗参天大树应声倒下,想到了,前两年,我砍菌柴时,都是用斧子砍,手锯拉,那叫一个累。而现在,一棵树几秒钟就能解决。
毕竟以前干过活,再加上自己本来就强壮如牛,看见他们把树断成小节,微微一笑,在从前,这样的我一人一次能扛两小节。那时特有力气,能扛一两百斤。看来今天不用担心自己不能承受了,我应该从容面对。心里想着,一段木材在我强有力的双臂托力下,上了肩膀,掂了掂重量,呵呵,太轻了。健步如飞,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它送到了老屋前。
“你这么快呀!”孩子三舅问,“好久没有干了,感觉怎么样呀?”他放下手中锯子,坐在杉木上,悠闲地吞吐着烟雾,笑嘻嘻的问。
“没有上阵时心里酥酥的,怕时间长了没有干过,再也承受不了,现在看来,我威风不减当年呀,还具有当年的神力。”我打趣道。微微一笑。
“不要太自信了,酒醉后来人,不要开始是英雄,后来是狗熊呀?”我转头一看,是一位邻居,我们很熟,经常在一起。
“呵呵,即使是狗熊也了不起呀,狗熊天然神力,有强大的意志力。”我随即辩解道。
说话间,又一棵杉木落在了肩上,不与他们啰嗦,时间能检验一切。迈开大步,当起了领头羊。其余众人看我这样,便纷纷上肩,紧跟我的后面。我心中暗喜,“虽说我好久没有干活了,我干一天,拖垮你们,你们虽然每天干活,肯定不能像我一样。”
在阵阵的说笑中,噼里啪啦的倒树中,太阳已经高悬,散发出可怕的热量,像火球一样,炙烤着大地,没有风,闷热难当。在家里,早也打开空调,享受清凉。我的整件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像刚才水里捞起来一样,贴在身上,难受极了,找了一个树荫,坐下,脱下褂子,用力一揪,汗水流了下来。
“你的肩膀怎么啦?这么红,还肿了起来。”
我一看,真的,刚才只顾着要多干活,没有想到,我的肩膀都见了血丝。用手一摸,还有点痛痛的感觉。再看看他们,任然不紧不慢的走着干着,衣服没有汗湿。他们也坐在了我的身边,看着我,“哈哈,看来你是只纸老虎!”有人向我打趣。我不得不承认了,此刻的我,抱着矿泉水,扇着草帽,时时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水,已经疲倦不堪,说不出一句话来了,只有喘气的份。
“不服不行呀,养尊处优惯了,现在真的不行了。”我边擦汗,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着。
“现在才九点多,你就这样,天气越来越热,你怎么办?不要太拼命了,慢慢来,干什么活,都不是一下子干完的,开始太猛,后来就不行了。”他们向我传授者经验,“你以前干过活,不然你早就吃不消了。你这肩膀,要几天才能复原了,再要干,你悠着点!”他们关切的对我说。
“你休息一会,我们先干吧。”他们见我实在不想起来了,关心的对我说。也只好如此,他们点燃一支烟,慢腾腾的起身,说着笑着又上道了,而我依然坐在树荫下喘着粗气,擦着汗水。想着自己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的不堪,想着下午更热,该怎么办。
“都是十个老板九个很。”我不能老坐着,起来吧,实在迈不动脚了,我应该带头干才是。鼓了一下气,起身有参与到他们当中了。
呀!感觉不好,怎么起不了身了,树木还是那么重呀,蹲下身子,肩膀紧紧抵着杉木,双手狠命的托住下端,憋足了劲,起身,可是纹丝不动。旁边人见了,赶紧过来帮我托起,帮我上肩。呀肩膀怎么这么痛呀,火辣辣的,又像刀割一样。真想扔下,可是好不容易扛起来了,还是坚持一下吧。哎,怎么脚也不听使唤了,明明是想迈向一块平坦的地方,可是偏偏一脚踏进了草丛里,差点连人带树滚下坡去。挣扎着上了大路,东一脚西一脚的,艰难的向目的地走去。到了地方,来不及把树放在堆上,就迫不及待的扔在了场地中间。不好,我的腰一阵疼痛,是闪了腰,忙蹲下来,弓着腰,单手杵地,一手揉着腰。这是汗水,像流水一样,不停地在脸上流淌,眼睛进了汗水,难受极了,加上戴着眼镜,眼前一片模糊,可是我没有忙着擦汗,任凭汗水肆虐,不停地揉着腰。稍好一点,摸摸肩膀,我的衣服肩膀处,已经破了一道大洞,看来再要扛,只能是肉搏了。哎!没有想到这么惨。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举步维艰,苦苦坚持。好不容易上午过去了。
回到家里,面对可口的饭菜,毫无食欲,只想在凉水中泡个澡,洗去一身的污渍。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下午,主要任务是刮树皮,看似轻松简单。可是下午在毫无遮阳的情况下进行,实在让人害怕。
3点钟,我们准时翻开树木,天空中没有一丝浮云,太阳光是白的,凶神恶煞似的,把它所有的热都散发出来,地面上杂草已经被太阳烤焦了,只要有点火星,就会燃烧起来。地面热腾腾的,散发着可怕的热。这样的天气,不说干活,就是在外面站一分钟,也会受不了。
我赶紧架好一棵树木,用砍刀的刀口开了一道口子,用刀背推着,还别说很简单。整张树皮只要四五分钟就剥了下来。可是天气太热了。不到十分钟,我已经受不了了,便跑回屋里,端来一盆凉水,把头伸进盆里,让凉水带给我一丝凉爽。
再出去时,有人已经剥了两三棵了,我实在受不住了,便脱了上衣,赤膊上阵,他们都劝我,赶紧穿上衣服,再热也要穿,不然太阳会把皮肤晒坏,我上洗澡会很疼。我摇了摇头,现在都受不了,先顾眼前吧,到晚上再说,任凭太阳暴虐。在太阳下我好像就是一棵燃烧的木头,我的额头被烧焦了,我的四肢冒着火光。
难道那些人就不知道热吗,好像在烈日下越战越勇。看来我真的不比从前了,在以前我也是这样,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娇贵。
一天的劳作终于结束了,我躺在凉水盆里一动不动,身上一阵阵疼痛,难受极了。手僵了,目光呆滞了,头脑麻木了。只是静静泡着,什么都不想。只想好休息。
哎,虽然劳累疲倦,但感触良多。人不能养尊处优惯了,否则就会退化,再也经不起风雨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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