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鸢尾。隔离
停停走走一圈之后,终才发现只有原地――最简陋的原地才能给我们疲惫的心灵带来短暂的空冥与涤荡。
很疼痛。很悲伤。但是一切都很无可奈何。
是的。原地。只有原地才有斯如此的浅淡功效。尽管我们曾经一再憎恶与抛弃过她。但此刻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只有她能拯救我们这颗苍皇且逐渐迟暮的心。
想去学着原谅,但内心总是无法真正得到原谅本身。本以为原谅是唾手可得的廉价物品。生活处处皆是。因此我们在自己短暂丰盛生活之余从不多瞅视她一眼。可是当我们真正需要她而去辛苦找寻她时,才发现原来她早已怒发冲冠、逃之夭夭了。
脑海一片空洞。谁也想不起来。谁也不被允许想起来。任何词汇和物质都被瞬间抽离与稀释。甚至包括单薄的自己。
即使呆在自己认为最阴凉的原地,可还是驱不走满身粘热的虚汗。出汗。擦拭。再出汗。再擦拭。如此粘稠地反复。反复时间。也反复另外一种混浊状态的怪异自己。突然觉得这种荒唐是那么地可怜。
没有憎恨了。没有爱慕了。没有憧憬了。没有幻想了。没有连接了。没有辗转了。没有抽离了。没有伟大了。没有腐朽了。没有芳香了。
若有所得倒不如若无所得。争争侃侃只会让自己逐渐成熟的身心更加疲惫。
我们都在走向着衰老与坚硬。无论是肉体的还是精神的。这都从一定层面折射出我们是一种已经被复杂社会严重同化与侵略过的产物了。从呱呱坠地到而今,我们都已经在自己原来的样子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我们都在原地进行着自己认为的理所应当的“改革”与“革命”。
是的。改革是从骨子里摒弃一种东西而接受另外一种东西。这是一种理性观念的转变。而革命是我们要酣畅淋漓地流汗流血之后才能彻底洒脱释放掉的一种东西。因此革命是一种切实的行为主义。
人生途中我们都必不可少要经历这两个惨淡的步骤。更好地向这个世界诠释自己。更好地向我们内心深处的自己说明自己。很是平淡庸俗的两个词语,但往往我们却是要倾其一生来为之奔波。
2.葵花。缺口
厦门到西安。k244。硬座。5号车厢93号座位。39个小时的长途火车车程。两个晚上一个白天。
一想起这一连串的僵硬条件。我的心直哆嗦。每一个条件都是让我所惧怕的。
我发现了,返程远远少了归去的新鲜与刺激。火车上一路同学们几乎都是沉默与懈怠的。当然我亦如此。是的。我要思考。思考。认认真真思考这一段匆匆实习旅途的悲欢离合。
最终我只得出一个猛烈却切实的结果。那就是我自身就有很多缺口。因此我是没有资格诠释缺口本身的“缺口”的。所谓的缺口不过就是一些或美丽或忧伤或豁达或单一的荒唐辞藻。或许,我们是从来就不属于对方的吧。在此写到缺口只是因为我自己觉得我对于缺口这个词语是有一种欠缺的元素存在着。以此来阐述我的一种虚伪荒唐心态。仅此而已。
在火车上的两个晚上我几乎都是在一种探索与挣扎中度过的。是的。无比清醒与单一目的探索与挣扎。
两个晚上,我始终都在艰难地探索着一种合理舒适的睡姿。 但是结果都很惘然。虽然最后探索到了我自认为合理的睡姿――坐在一个小型塑料板凳上,趴在自己的座位上睡觉。但还是躲不掉凌晨三点被醒来的命运。因为火车车厢里来来往往的人流很多,我总会被摩擦而醒。因此火车上的两个晚上睡醒来时我的头都很痛。
我对面坐着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女人头发蓬松有些遭乱。两只眼睛不大,总给人一种很疲惫的感觉。两腮的肉有往下耷拉的状态。男人目光笔直。有光又好像没有光。身材是与目光一样笔直的。经过攀谈,我才知道女人是93年的。比我还小两岁多。男人是86年的。他们的女儿刚刚六个月。一路上俏皮的孩子都在女人怀里咿咿呀呀地动弹不停。灵动的眼睛一会左看一会右看。好像要把整个世界全部装在自己眼睛里一样。特别纯真与可爱。
火车上。女人带孩子哄孩子。男人一会给女人洗苹果吃一会给女人找鸡爪吃。一会儿蹲在地上从狭窄的座位底下找小孩尿不湿。一会儿腾腾跑整整一节拥挤的车厢给女人接热水喝。期间他的话也不多,只是认真地做着应该做的事。女人总是撒娇地吃两口看着他说这个不想吃了。那个不想吃了。于是男人就一口接过来吃完女人剩下的。
我从心理会心地笑了。因为他们是幸福的一家。真心祝愿他们幸福着。永远永远。
第一个晚上睡醒来时,小孩感冒了。一大早就看到男人踩着座位从最上面的行李架子上取下一个略微肮脏的黑色布包。拉开拉链。又是给孩子找感冒药。又是给孩子找体温计。完了之后,又是拉上拉链。又踩在座位上把黑色布包重新放回货架。让一切归位。女人把体温计放到小孩的腋窝里,用自己的手轻轻压在小孩胳膊上。结果小孩一下子就给哭了。是的。对小孩来说一切强行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有可能是可怕的魔鬼。因此她要使上浑身解数来与之抗衡。手舞足蹈没有用因此只能用自己悲天悯人的哭声来抗衡。结果整整一节车厢全然都被小孩清亮的哭声所点燃了。
看着小孩在女人怀里哭泣的模样忽然很是羡慕。羡慕女人。更是羡慕小孩。作为女人,这是两个必经的人生阶段。虽然我处在这两个阶段之间并逐步靠近女人这个阶段。但是我远远不希望这个阶段的到来。我并不畏惧只是因为没有做好盛迎她的准备。而今真的才发现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才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而这些年华里的我又干了些什么?我又遭遇了些什么呢?是的。我只是想着快点长大挣钱给父母用。想着快点长大证明自己的某些能力。想着快点长大来结束这些不计其数的苦难日子。
量完了体温,确定小孩发烧之后。女人给小孩额头贴上去烧帖。小孩又是一阵阻挠与大声哭泣。接着女人又给小孩喂药喝,小孩一边用手胡乱拨一边紧闭嘴巴示意不想吃药。但是女人还是要给她往嘴里塞,于是又是一阵让人心疼的哭泣声。
女人说他们都是四川人。现在是带着小孩一块去新疆打工。他们已经在那边打了四年工了。这一次是一家人来厦门游玩。从四川到厦门。从厦门到西安。再从西安到新疆。大概火车车程都有一个多礼拜。唉,只是可怜了才有六个月的小孩。免疫力什么都没有健全,但是却要一口气在火车上呆这么长时间。我只坐了两天多都快受不了了,更别说一个六个月的孩子啊。
在火车上我给朋友发了一条信息。将这个情况给他一一描述。无奈他却给我回复到,小孩是爱情里的第三者。因此他们才会游玩奔波不惜坐如此长时间的火车。我不能说朋友的说法不对。因为我是站在小孩的角度考虑的。而朋友是站在男人和女人的角度考虑的。
不管你来或不来,厦门永远都在那里,不增不减。等到孩子身体再硬朗一点再出来玩那也不迟。何必要让小孩一路这么颠簸呢。半夜哭泣。大晌午哭泣。好不容易不哭了看到身边这么多陌生的诡异的面孔,她的小心脏不知道要承受多少。忽而望向窗外可是玻璃窗也早已被雨点打花了。又是一片模糊。因此这样的人生经历显然是不利于小孩成长的。
不管以后长大小孩要走多少路。要遭遇多少。她远远不会想像到在她六个月大还在母亲怀里的时候,她曾经坐过一个多礼拜的火车。我相信她的感触应该会比同龄的小孩更坚硬一点吧。
3.樱花。救赎
容易产生期望。也容易产生失望。从哲学的角度来说,期望与失望本就是一对对立统一的辞藻。期望的产生是那么地流畅自如。失望也会是那么流畅地伴随产生。好像他们天生就是一对相爱的但性情截然相反的恋人。如此,便注定了两人最终都会是孤独与落寞的。互相折磨。互相牵绊。互相制约。互相麻痹。因此最终谁也无法取得真正的快乐。谁也无法取得真正的救赎。
我们没有一个是可以完成自己的。不管是正在老去的你。正在年轻的我。还是呱呱坠地的她。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都是无法完成自己的。尽管我们曾一再倔强地想证明些什么。但最后得到的都将是错误的命题与答案。
我们都是残缺的。是的。残缺地可怜楚楚。残缺地体无完肤。残缺地晶莹剔透。我的他们。我至亲致敬的父亲母亲。他们因为我而艰难生活。一度困苦潦倒。至今仍然在艰难挣扎。我要尽早努力地完成自己而来拯救他们。我不能只是一味自私地立在原地简陋地考虑自己的卑微感情。我要赎罪。我要狠狠地赎罪。千刀万剐般地赎罪。
七月十五号早晨火车终才抵达西安。回来这几天一直在上考研课。冥冥之中我很想回家。在火车上睡觉时我都梦到刚刚下地回来一身泥土味的母亲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饺子。特别香。我一下吃了两碗。煎熬的火车上顿顿吃泡面,而且是穿过两节人群拥挤难耐的车厢才能接到热水。每每端着无辜的泡面盒子经过车厢时都要被那些辛辣粘稠没有表情的双眼瞅视。满满过道都是歪扭的姿态。歪扭的眼神。以及歪扭的味道。我有精神洁癖。因此这些地方我总会走的很快,我很不喜欢被陌生的赤luo裸的眼神打量,我会特别害怕那些数无不尽意图的目光。它会让你感觉恐惧危险。但是这种恐惧危险却是那么强烈地告诉你,你的目光要无比坚强笃定地走过去再走回来。
刚刚回到西安那天我的回家意识特别浓烈。或许那一刻我才真正有了被漂泊过的感受。看到同学们一个个拎着特产与行李回家,可是我硬强行抑制住了。我不能回家。是的。我不能回家。不仅仅是因为我要上考研课。更是因为而今的“家”已经是不允许我长久地呆下去的场所了。我终是不能回去的。虽然我很累。虽然我伤痕累累。但是家已经不能成为一个可以让我心灵短暂休憩的港湾了。种种种种的缘由,我知道家的概念正在从我的脑海中悄悄地被抽离着。不是我不想要回家。也不是家想要舍弃我。而是有一种莫名的东西牵制着我告诉着我。我注定孤独。我必须孤独。我注定漂泊。我必须漂泊。
一切都是那么地真实、清醒、自然、流淌、苦涩且无可奈何。但是故事就必须这样生硬地撰写。而且由我亲自来撰写。我知道只有当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才会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可是这个“强大”究竟在哪里。我从来没有被惨淡告知。因此我还处于自己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阶段。我要探索。我要革命。我要长征。我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马克思主义中国道路。是的。我要进入自己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把我的父亲母亲全部大步大步地带进来,让他们丰衣足食。让他们不再辛苦奔波。让他们过上共同富裕的日子。
记得小学初中高中时节,我们都是一再地盼望着暑假。是的。因为暑假我们才能完完全全舒舒服服地呆在家里。玩耍与虚度某些时光。回忆大一大二的我好像也是那样热切地渴望暑假。因为出门在外读书,本身鲜有回家的机会,因此漫长的暑假真的是一个很正确的与家人在一起的好选择。但不知为什么,今年的暑假早早开始了,而且我还从那么遥远的地方奔波回来,但是此刻的信念清醒地告诉着我,我不想回家。一点也不想。回家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收拾简单必备的行李。粗略地买上一些父亲母亲爱吃的廉价食物。装上一些路上够用的零花钱。穿一身衣服。足以。够了。这些就是我回家的所有东西。穿一身衣服。虽然夏天比较闷热,但是因为我只回两三天家左右。因此不用带衣服了。就算带了,家里也不能洗澡。没有一扇真正的房门。没有一件正常的家具。每一扇窗户上面都是母亲用粗糙略微携带泥土的塑料勉强糊贴上的。做工很不平顺。每每夜里一阵北风呼呼而过时,这些塑料都会发出迅猛响亮的声音,而我总会以为有鬼魂来了,。如此被突然惊醒。然后就再很难下夜了。这些经历这些年我从未提起过,只因为我很尊敬我的这些不平凡的经历。他们都是垒起回忆桥梁的坚硬石块。
中国家庭的孩子注定都是这样的。从小被寄予希望好好读书。初中开始寄宿。高中上完就是大学。都是鲜有回家机会的。等到刚开始的眷恋到最后偶尔想一下而已。大学毕业工作后回家更是少之又少。因此从初中开始我们离家已经被埋下了伏笔。
什么时候又能真正回家呢?这是大家的疑问所在。是的。等到我们都老了退休的时候我们才能再次永远地呆在家里。不过这个时候的家已经不再是当年我们孩提时代的家了。这个家已经鲜有我们父母的味道。这个家是我们自己给自己定义的家。或许在很多很多时候我们要奔波许久才能真正给自己立一个所谓的家。或许我们要经过很多很多失望之后才能真正有能力给自己建立一个所谓的家。
4.野草。遭遇
无论我们走到哪一个地方。停留在哪一个时刻。我们都是对垓下自己的一种善良遭遇。
遭遇。是的。我们要遭遇。必须遭遇。年年月月。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我们都在完成着人生的某些遭遇。这些遭遇不仅仅包含一些悲伤的痛苦的元素。美好的快乐的元素也会伴随着产生,并将长久与之抗衡。是的。抗衡。他们要互相争取你人生中的某些席位。因为只有这样我们的人生才能完整地拥有很多很多。
我们终都是无法停止的。不管是此刻略显疲惫的我。还是面带羞涩的你。呵。你会懂得的吧。应该。大概。或许。
虽然我们还一再怀念那时的自己。但是一切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从我们决定放手趟入混浊社会的那一刻我们就注定了要遭遇另外一种人生。遭遇另外一种混浊怪异的时光。血腥味、腐朽味、霉臭味必将一一从我们身上沉重而响亮地撵过。让我们忘记以前一切。即使是苦涩的幸福的。
八月一号我回家了。八月五号我已经到学校公寓了。每天晚上跟母亲睡在家里炕上,母亲就开始粘稠地给我讲述我不在的日子又发生了些什么什么。接着询问我实习的地方如何如何。再是叮嘱我一定要考研考研。我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背着母亲一边简略地回答她一边应声点头。不管我已经经历了多少,如果你让我此刻一一复述我会觉得所有的经历都会特别苍白。因为所有的经历都不只是一个词语与一个词语的拼接可以全然概括完的。我不说是因为我很在乎他们。如若说了,那说明我已经把他们看得很清淡了。
让我考研。母亲一直用一种略带恳求的口吻给我说道。虽然我曾经一直坚信绝不考研。但此刻在母亲面前我的所有信念全部被瓦解。不是因为我一定要听从母亲的话,而是因为我从母亲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个中年母亲对女儿的无助恳求。母亲需要一个研究生的女儿。母亲需要一个可以给她带来安稳生活的孩子。
因为姐姐的问题,母亲一直打击很大。一直寝食难安。整天都在为姐姐操心。姐姐在外省读的本科,因为现在本科生很多就业很难。所以回到本省姐姐一直找不到工作,无奈只能在一家德克士打工。因为工作问题,姐姐与母亲闹过一些矛盾,以至于姐姐今年春节都没有回家,一直上班。而今从春节到现在姐姐只回过两回家。一回是四月多的时候,我劝过她给她作了很多思想工作,她才勉强答应我回家一趟,不过呆了两天就又来了。第二次是六月多的时候,这一次是她主动给我打电话说她想这几天回家一趟。当天上班完四点多她才开始回家,第二天下午五点的时候又走了。因为她说后天她是早班。
姐姐一直说着想吃家里的饭,尤其是母亲做的饺子。但是因为她回家的时间总太匆忙因此还没等母亲给她把饺子做好她就已经走了。迟来的饺子。何年何月不知道可怜的姐姐才能吃上。或许等到几个月后她回家,再真正吃上母亲亲手包的饺子的时候会发现,饺子早已不是她脑海中所寻找的味道了。其实变得不是饺子的味道而是历尽沧桑的她的心。仅此而已。
我与姐姐。同在一座城市。同在一个郊区。她在二环。我在三环。公交车程也不过三十来分钟。刚开始姐姐在这边工作时还每个星期来我这边洗澡,因为在学校洗一回澡才不到两块。而他们那边却需要八块。来回公交就两块,这样便能省下四块多。可是随着时间的延长,姐姐最后两个礼拜来一回,渐渐地一个月来一回,渐渐地不来了。她没事几乎也不给我打电话。但我差不多一个星期会给她打一回问她为什么不来洗澡,或者安慰她别辛苦工作有空出去找找。她总说每天上班很累。完了就挂了电话。渐渐地我也很少给她打电话了。除了问她为什么不来洗澡?问她中午吃了什么饭?我也想不到要问她什么了?我真的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从小我们两一块长大,我自认为对她了解很多想安慰安慰她,可是忽然发现自己很是无能。忽然发现对这个跟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人很是陌生。
此刻现在,掐指可数我已不记得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上一次通电话又是什么时候。临近的一次我是主动要求去看她的,我说我想吃你们那里的鸡腿了。那天她是夜班。夜班应该是晚上十一点半下班,十二点理应回到公寓。晚上我一个人住在他们的公寓。他们公寓是一个旧式的单元楼。有一个客厅,两间卧室。客厅住着两个男生。只见客厅里墙壁上的白灰不是被蹭掉了就是变得暗黄了。一块一块的。很丑陋。客厅地面脏乱,袜子被扭曲地塞在床底下,地面上摆放着一包已经吃完几天的沾满辣椒油的食品袋子。地板上沾满泥土的廉价拖鞋胡乱摆放着。他们的床上被单很乱,估计是想睡的时候一头倒下去,第二天匆匆上班时再一头爬起来走掉。从不收拾。
我本以为姐姐的房间会好点但是我却异常失望。她的房间就是一个小卧室,住了两个人。但是零零散散的东西却是琳琅满目。房间放了一张双人床、一个架子床、一个衣服柜子和一个笨重的写字台。每一件上面都是满满的。内衣。口红。鲜艳高跟鞋。廉价拖鞋。眼影盒子。水杯。各式各样的短袖。散乱的零食。剩半杯的牛奶……我知道我所看到的这些都不是姐姐的。姐姐说她原来还收拾但是收拾好了保持不了几天就又乱了。最后索性不管了。
我一觉醒来看手机凌晨一点多了可是姐姐还没有回来,等到她回来时我才发现已经凌晨两点半。这就是所谓的晚班。这就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真实遭遇。
5.月季。归隐
《猎宴》是记录从西安到厦门的某些曾经发生的和正在发生的鲜活故事。《浊君》是记录从厦门到西安归途的某些正在发生和已经发生的鲜活故事。他们曾经都是与我有紧密联系的故事。他们曾经都是引起我深深思考的故事。而今,我在这里。已经真真正正描述完他们了。我与他们彻底抽离。他们被我归隐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也正在积极找寻属于自己的安全归隐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浊君》是《猎宴》的续集姐妹。他是同《猎宴》一样有顽强生命力的文章。他们都是我生命的新鲜血液。因此他们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写《猎宴》时,我大都是在厦门完成的。那是一个生命中匆匆的城市。因为本来就不曾属于彼此。所以我很是珍惜那里短暂发生的一切。记得那些日子都是在工厂里度过。混合着瓦楞纸箱的牛皮纸味和浓重的油墨味,我偷偷地在办公室掏出手机粗略地打下过几行字。因为心惊胆战所以我跑到工厂最南边的厕所敲过几页字。偶尔下班后坐在工厂行政楼的舒适大厅我也敲过一些。最后一次写时是坐在工厂的秋千上完成的。那时黄昏已过。对面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篮球场。很多年轻有力的面孔都在那里追逐撵打。每天晚上我们都会荡秋千。荡到很高很高的地方。荡到很长很长的时间。直到最后都累了才回去洗漱睡觉。
怀念写《猎宴》的孤独时候。也怀念工厂里每天单一目的且有小牢骚的生活。
《浊君》也已快完结。说实话从七月上旬写完《猎宴》开始我都在构思她。因为很多想说的话和很多想讲的故事因为时间关系我并没有在《猎宴》里提及。在此写出来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完善吧。
估计以后会很少有时间写东西了。因为我要考研。每天都要顶着炎热呆在自习室。认真学习。阔别认真学习好久而今再重拾发现确实略有困难。不过我会坚持的。
在此写《浊君》所用的小标题全部都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些花朵名字。他们都是有坚强支撑着的微小花朵。我爱她们。
我相信困难始终存在正如我相信排除困难之后的阳光一定很灿烂一样。
我会始终一如既往地立在原地。看花开花落。观云淡风清。一切都会很独特唯一美丽动人。
我只相信明年月季必定红过今年。
2013.8.7.星期三.于学校公寓
-全文完-
▷ 进入我是傻子的后裔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