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昱坐在沙发上勾着个头，密密的眼帘呈一条上弯的月牙盖住了眼睛，本就晒黑的脸阴沉的豁不开一丝明朗，成串的泪水顺着脸颊和鼻翼滴落了下来，这种没有声息的流淌越发引起身边人揪心的疼痛。作为孩子，泪腺一旦打开，是很难止住的，悲伤的源头不知道来自于哪里，一万种可能引起这种结果的原因都在涌向脑部。作为一个仅有16岁的孩子是没有办法清理出来麻绳般搅扰在一起混乱的线头的，就这么专注的一种悲伤和无声的哭泣或许在此时已可以抵御所有倾向脑袋里的千头万绪，哭泣和悲伤有时候在一个人柔弱的没有办法的时候也可以当做一种逃避来暂时屏蔽倒向自己的一股巨大压力。

姑姑就这么定定地把视线落在一处，沉思的脸略显苍白，眉头紧锁，当目光锁定在小昱的脸上的同时，身体也微微前倾，射出的目光仿若探照灯一般在黑暗、阴郁、潮湿的地带扫射，似乎想通过微风荡过的水面瞬间闪过的波纹这种微表情努力地想从小昱的身上寻出问题的所在，哪怕是足丝马迹也行，收回去的目光和一声声的叹息，就知道姑姑的这一举动一无所获。钟表滴答滴答的走着，时间越过窗栏把楼外的空旷染成一片漆黑。姑姑打破了这种难以承受的静默，压的人透不过气来，这种静默像黑暗的浸袭悄悄的压下来会在你不知不觉中吞噬那硕大无边瓦蓝色的每一寸天空。“不要哭，好吗？眼泪解决不了问题，眼泪救不了你。”姑姑的一语仿佛激起了小昱更多的委屈，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发不可收拾，噼噼啪啪地摔落在了地上。“做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来，把头脑放空，然后让我们一起想想该怎么办。”姑姑那低沉的话语透着冷峻的严厉使小昱不得不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渠在脸上漾开一汪一汪的水渍，狼藉的像个弄脏的小花猫的脸，小昱目光呆滞地看着姑姑，不知道如何能拯救自己。

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一时让姑姑反应不过来。

就在刚才，一种欢快的气氛还在屋子里氤氲，让姑姑看到的每个角落都是那么的温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小昱和姑姑忙碌的身影，小昱帮着姑姑干了些家务：整理好房间，拖完地，然后坐下来观赏和品尝姑姑刚出锅的一道菜，一盘丝瓜炒虾仁，嫩白的大虾仁和碧绿的滚刀块丝瓜被月牙状的西红柿、青椒、蒜瓣以及鲜黄的姜片点缀，色鲜、味美，小昱忍不住用两指坚起一枚虾仁塞到嘴里，嘴里囫囵着还不住地说：“好吃，肉质脆嫩有弹性。”姑姑看着小昱贪馋的样子，嘴角露出温和的微笑，从姑姑爱怜的目光里就能看出姑姑心里不知道有多疼爱这个孩子，那高挑的个子，一头率性的短发下露出一张俊秀的小脸，年少俊美的模样像一个阳光的大男孩，一颦一笑中都透露着稚嫩的可爱。一盘西红柿辣椒炒黄瓜也很快就端了上来，姑姑的心情看起来就像外面的天空一样格外的晴朗，她一边哼着小曲，动作麻利的收拾着厨台。看到小昱今天能够这么懂事的帮着干点家务，也就专心致志地在厨房里忙和了。小昱坐在桌前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眼前诱人的红绿白相间的菜肴，大声地尖着嘴说到：“姑姑，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西红柿辣椒炒黄瓜呢，又是你的创造吧。”姑姑眯缝着眼，乐呵呵地笑着：“要是你姑父在，就不敢这样抄了，你姑父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不合常理的事情会被他说死，就是趁他不在家才敢这样独出心裁配出几样从未尝试过的菜啊。”小昱兴奋地说：“好吃！真好吃！姑姑，你是怎么炒出这么好吃的菜的？”当姑姑把米饭和紫菜鸡蛋汤端到桌子上，就坐下来仔细告诉小昱做菜好吃的秘诀：“小昱啊，就是因为你才让姑姑把菜做的这么好吃啊。”小昱一头雾水的样子，并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姑姑。姑姑继续说道：“每一次饭桌上看着你吃的这么开心，筷子不停地夹着菜，能把每盘都吃的底朝天，就是对姑姑最好的鼓励了，就会让姑姑非常有热情地琢磨下一次炒出更有味道的菜来，是你的欣赏和吃劲鼓励了姑姑啊，菜炒的好吃你才是头等功臣。”小昱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那个美啊，没想到自己还能起到这样的作用，能激发姑姑做出这么好吃的菜，不但解了嘴馋，还受到表扬，世界上再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

吃完饭，收拾停当，姑姑正帮着小昱背英语单词，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姑姑拿起了听筒，是小昱爸爸打来的，里面很沉重的男音告诉了她一个不好的消息：小昱的成绩已经打破两次学期考试班里倒数第三这次沦落为倒数第二了。更让姑姑无语的是小昱在这个电话之前姑姑还没下班时，她的母亲已经打电话告诉过她这个消息，此刻她还能够这么淡定的和姑姑谈论着做菜的事情，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让姑姑一点都没察觉到小昱有不对的地方，着实让姑姑吓着了，姑姑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翻江倒海般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姑姑沉默了许久，万千的思绪涌上心头，两家大人付出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

学校就在姑姑家附近，虽然小昱寄宿在姑姑家，小昱的父母每周也过来两次，不是帮着做饭，就是帮着打扫屋子，还帮小昱做过的卷子对答案。高中以来三个学期的考试成绩证明了连同小昱大家都是失败者，至少可以说小昱对高中的学习能力是欠缺的，大人的管理是失败的。两家大人的力气都夯在了这个孩子上，没有激起一点水花，问题在哪，已经不容我们疑虑，只能全心面对了。

小昱是个好孩子，更是个乖乖女，一直受到家人和学校的好评。不但在学校里能够有担当，也一直是在家里人的赞扬声中长大的。在小学的六年里一直担任着班长，现在还可以回忆起那时的小昱，袖子上别着二道杠，不但学习好，体育好，还是老师的小助手，性格豪爽，义气，深得同学们的爱戴，常常都是身兼数职，体育委员、班长、语文课代表、小队长一肩挑。记得刚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选班长，她就高高地举起了小手，毛遂自荐当上了幼儿园的小班长，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这个职务一直当到了初二，算起来也有11年了吧。这些辉煌的成绩和不同寻常的经历我相信是很多学生向往的。小昱初中是在本市最好的学校就读的，虽然从偏僻的子校跨越到市重点中学，其间经历了脱皮的蜕变，小昱也保持住优秀坚挺了过来。也就是到了初三，我们隐约地感到这个孩子开始有了变化，成绩不是那么出类拔萃的了，中考之前孩子也焦虑过，因为请不上合适的家教而痛哭不已，但中考的成绩下来也达到了上重点分数线学校的标准，虽然因报考志愿没能上重点高中，但也是上了普通中学中最好的学校了。

然而，这些辉煌已经成为过去，一去不复返了。

自从上了高中，一切都改变了。首先姑姑的身体和精力大不如从前，高中的难度和深度也不是姑姑能驾驭得了的，再不能像以前那样自己啃着书本辅导小昱了，单单是这个改变就够小昱喝一壶的。小昱从入学的那一天起就已经习惯了姑姑的教育方式：多少年来，小昱的每一个假期都从未享受过，都被姑姑惯于高强度的集训，找来下个学期要学的课本，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姑姑就要给小昱讲完老师一个学期里要讲的，姑姑的理念是：“优秀是给那些提前做准备的人命名的。”开学了，就是再不好好学，也差不到哪里去，也正像姑姑预言的那样，小昱也一直优秀着。谁也没有考虑它的变数，谁也没有料到姑姑有带不动的那一天，一旦失去了这样的支撑，象牙塔便会瞬间坍塌。小昱失去了拐杖，连自己最初学步都忘记了，真的成了一个不会走路的孩子。

在学习上，靠姑姑的扶持小昱没有经受过一点挫折，通过不动脑子的方式就能掌握所学的一切。不动脑子学习，不动脑子做事已经成为小昱的一个特点，姑姑累不说，还害了她自己。到了高中，那么多的知识点和课本的难度加深已是初中没办法可比的，小昱还是靠初中的模式和方法来学习，那不出问题都是不正常的了。初中的学习是普及教育，而高中的学习需要一种能力和思维的连续性，入学率也达不到100%啊。

最总要的还是内因起作用，也就是小昱自身的问题，孩子大了，发现了很多小时候不知道的乐趣，正值青春期，对一切事物都兴趣盎然，可以上网，可以和同学玩微信……87中的一帮同学，13中的一帮同学都是小昱的铁哥们，小昱为人仗义，又乐于帮助人，深得同学们的厚爱和信赖，　小昱在这些同学中可以找到往日的王者风度与自信，渐渐地和旧时的同学的联系频繁了起来，对待学习也就不上心了，加上学习的难度让小昱没有办法跨越，也只能应付了事。小昱最大的毛病就是不愿意受到别人的指责，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成绩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基本上到最后已经不学习了，也就是什么知识也进不了她脑子中去了，看着她天天在写作业，其实都是在照着葫芦画瓢，应付差事，一个学期一个学期的成绩下来不见一点长进，急的家长没收了手机，不断地请家教，跟老师沟通，老师说孩子挺乖的，上课在听讲，作业是班里完成的最好的。可是一到考试，成绩就落底了，家长没办法，跟孩子谈，孩子只是哭，只说不知道。放到姑姑家，姑父是个老牌的大学生，中学时代的成绩在整个县城都是名列前茅的，姑父拼着下班时间给小昱讲数学、讲物理；姑姑上着班，忙着家务，做着饭，还抽时间给小昱过单词，背古文，更甚者还把小昱放在眼皮子低下饭桌上写作业可以观察到小昱的一举一动，不让她分心，不让她玩电子产品，让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当中去。在考试前姑姑把四册英语单词和课文给小昱过了三遍，她也竟然能考40分。小昱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刚背诵会的单词，第二天再问，什么也不会了，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能这样，这是大人们无法找到原因的问题。她当时花时间付出的努力，学会的东西下一秒钟就可以完全丢到脑后，把它忘记的干干净净，这种习惯就是学再多的东西也没用啊，知识是连贯性的，怎么可以用孤立的学方法来对待呢？我们都觉得小昱没救了，与其让她和家长们这样的难受下去，还不如让她离开学校，做一些她喜欢的事情。妈妈已经开始提出让小昱辍学，爸爸已经想放弃小昱，不再过问她的学习了，姑姑也爱莫能助，大家都丧失了对小昱的信心。

小昱依然阴沉个脸，泪眼模糊，面对姑姑的各种拷问，无言以对。看着小昱始终都不开口，姑姑只能挖空心思的凭这段时间对小昱的观察，通过一些迹象说出各种能够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来看小昱的反应了，中国人特有的平板脸型、内敛的心事让人看不出变化的起伏，姑姑有些急了：“小昱你给我站起来，打起精神，面对这样的成绩，至少你要说两句吧，你以为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这样的装下去啊，不说话，让我大家猜下去是不是觉得很爽啊？”小昱站起来，低着头，吞吞吐吐地地说出来：“最后我真的开始好好学了，只是记不住，会忘记，我自己也没有办法；再就是你们给我是从头补习的，后面的还没补习到，考试的内容主要是最后一册，所以就考这么糟了；我也不想有这样的结果，是我学习没有动力吧，这个假期想出去打工一个月；这样的成绩你们也看到了，理科我实在是学不下去了，我要改文科。”姑姑终于叹了一口气，知道了小昱的想法，但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在自言自语：“借口，又再找借口，遇到困难就退缩，文科就确定能学好了？”姑姑语重心长地对小昱说：“一个学生没有毅力攻克一道一道的难题，遇到不会就拐弯，这样的学是上不下去的。为什么会记不住，就是因为没有用心，将心比心的想一想吧，如果一个人在意一件事情，会盯着事情的始末的，绝不会有一个开头就扔下不管了，再去捡另一个开头，这样永远都是猴子掰苞米，捡一个，丢一个，到头来一场空。事物是联系和发展的，学习也一样。”

当小昱和姑姑都已经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的时候，姑父回来了，他分别伸着头看了看两个人的脸，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头，当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笑了，这一笑让密布在房间的沉重立刻散去，像乌云密布天空的一道闪电，打碎了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闷。姑父脸上洋溢着春天般的明朗，大声地对姑姑说道：“没有什么，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个过程，我们毕竟管她的时间还太短，效果还没显现出来，只要坚持，会看到成效的。”姑父又转过头来面对小昱：“你姐姐不是比你崛起的还晚吗，你现在是高一刚结束，你姐姐是在高一结束后的冬天才发现成绩落底的，不是照样纠正过来了吗，你至少比姐姐还多几个月时间吧，你并不是笨，你关键的问题是没有用心，只要用心了，就没问题。学理科学文科都一样，都要用心思才能学会。”姑父简单的几句话，重塑了我们的信心，就像太阳又照亮了我们心间一样照亮了整个房间。

姑父立即给小昱的爸妈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来家里。这时天已经黑透了，小昱的爸妈还是开车赶了过来，看到小昱，他两紧着鼻翼斜拧着眼睛没好气瞪着她，小昱只差没地缝钻了，稍微闪开他们躲避着，生怕一支手就够了上来，挨一顿打，她是深知妈妈的脾气的。姑父还是为大家宽着心，并郑重其事地告诉小昱的爸妈：“你们对小昱的重视程度不够，希望你们少出去玩，尽量取消夏季周末的旅游度假。我讲的课你们要监督小昱做卷子的情况，你们会不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用心跟进，后面都有答案，你们可以看着答案去对，我讲的课小昱把题做完了，我才能讲新的内容。把重心都放在孩子身上，才是你们最值得去做的事情。”

这件事情牵动了大家庭中的每个成员，跟小昱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姐姐也知道了这件事，电话里对小昱是好一顿训，还写了信给小昱：

致亲爱的昱同学：

爷们，考糟了吧，委屈了吧，郁闷了吧，觉得自己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了吧，于是泪崩了吧。

我完全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噢，哈哈哈哈哈……　

休假在我家的这段时间，大部分都是我俩同时在家的吧，说真的，我完全猜想得到你这次的考试结果，因为我可以推测出你平时的学习状态。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也猜到了吧，这次考得怎么样，于是你选择逃避，装作不知道，好换来几天安稳日子，而成绩出来以后呢，地狱生活就要来了，我说的对吧？只是我想问问你，心里装着这么个事，背着这么大的压力，躺在沙发上望天花板的你心虚不心虚。

你在朋友圈写过，会认真的记住我的每一句话，说实话，我不信。我之前有跟你讲过吧，你的软肋在哪里：学习没有自觉性，有人看着的时候学，人一走了就干别的，而这次在家我看到的依然是在大人面前做戏的你。好吧，我承认你这样其实是跟我学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你一个好榜样，但是我走过来了，而你还在熬着，而且你的问题比我更严重，因为你中考的起点本身就不高，容我说的残忍一点，要是你在一中也就算了，四十一中的你也好意思玩得那么疯？

我不知道《终极一班3》好看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你的微信为什么总是震动，我知道你人缘好，朋友多，但是你看到弊端了吗？清华南都你也关注了，那篇文章不知道你看了没，一个群体中的人是有一定的相似性的，而这个相似性往往不会体现在好的方面，木桶定理听说过吧？你看终极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朋友也看吗，你发微信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朋友也发吗，你那么多的宅语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朋友也都在说吗？因为大家在一起都是玩闹的，所以你认真地学习就会显得格格不入，你怕被嘲笑，怕被排挤对不对？我希望你能好好反思一下你的朋友圈，我的朋友圈不是微信那个，是你真正的朋友圈的，什么样的朋友能成为你的正能量源，什么样的朋友会让你堕落，以及，什么事情是就算大家都摒弃你还是应该坚持的，什么事情是就算大家都在做而你却应该摒弃的。

据说你给出的理由是，我爸我妈帮你复习的是前面的内容，而你们考的是后面的内容，我想说，这能当借口么？我爸是不是还安慰你，因为你在我家的时间比较短，我爸妈教你学习并不能这么快见效，我不知道你听了这样的话有没有一点点羞愧呢？学习的是你，高考的是你，承受以后结果的也是你，为什么你的成绩要和别人关联上？考的内容我爸妈没帮你复习上为什么你就不知道自己学？你上课在干什么呢，就算你不说，我也可以想象得到，无非是玩玩手机，和别人说说话，或者看着黑板看着书心里却回忆着刚才发生的有趣的事，计划着什么时候能和你的小伙伴们再发生一些有趣的事。而高考，大学，工作，自己的理想，这些话题太沉重，你都不愿意去想吧？你要是想过，就不会这么不自觉。我不是我妈，我不好糊弄，我一看你的物理水平就知道你眼里根本就没有你的物理老师，认认真真学过这门课的人怎么可能连g是重力加速度它的值是9.8都不知道？这不是老师好不好的问题，这些东西都白纸黑字写在书上，是你看不看的问题。而你居然还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考得这么低，是你不知道，还是你不愿承认？

我们这种走读的学生，其实是有很大的劣势的。首先新疆的考生就比较少，高考竞争相对没有内地那么激烈，多少人高考想“移民”过来，所以你生在新疆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其次就是走读使我们很多学生学习都需要家人看着，毫无自主性。上大学以后，我问过很多内地的同学，他们的中学都是住校，早上5点就起来早自习，晚上晚自习到十一点，是“自习”，自主学习，不是一定要有老师有家人看着才学。我说过，如果你继续这么下去，被我爸妈推着往前走，可能你也能考个差不多的大学，但是然后呢？到了大学你就会感受到差距了，然后你又不会自学，差距就越来越大。

不要怪我说你说得这么严厉，我什么时候不是和你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什么时候这样训过你，是你让人太失望，我好早以前说的你会比我强不是为了哄你什么的，是我真的那么相信着。人一天有24小时，你望天也是过，干正事也是过，为什么不过的充实一点呢？早上八点半出去晨练到十点回来，觉得好累啊，休息一会吧看看电视，一看就到了十二点多，该吃饭了，出去吃点东西吧，吃完东西两点了，觉得好困啊，睡觉吧，睡到五点醒了，再赖一会儿吧，赖到五点半，看看朋友圈，和朋友聊聊天，六点半了，姑姑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布置的任务还没完成，赶紧做吧，一天就过去了，对吧？但是如果你十点回来以后背一个单元的单词到十一点，做一章数学题到一点，出去吃饭回来睡觉到三点，背一篇英语课文或者优秀作文到四点，做一下昨天我爸给你讲过的章节的物理题，预习一下我爸今晚要给你讲的内容，如果还有点时间，复习一下那些要求背诵的语文和诗词，你就会很充实，在我爸妈回来以后站得很稳，不会在我爸妈问你任务完成没有的时候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那句“其实我一天什么也没做”。

你是不是期待我说那句“我不是说不能有娱乐但是要适量”？告诉你，你丫就一点别娱乐了，考这个成绩你还好意思娱乐？你知道“我已经努力了但我就是学不好”意味着蠢货二字吗？所以永远别说这种话，你丫就是没努力，或者说，不够努力。我常说你要发自内心的学习，要有主观能动性，而不是像弱智滑块一样需要力推着它往前走，但你好像不明白什么是发自内心的学习，你可以试试在全班老师同学面前说我小昱不是个蠢货孬怂不是个一事无成的撒比，哥下次一定崛起你们等着，然后你就知道什么叫发自内心的想学习了。如果你连这点血性也没有了，就当我这篇文章没写过。

你们猜猜，自从那晚过后，自从姐姐写过这封信过后会是什么结果？当然我们看到了小昱前所未有的行动：她常常会发出一些内心的感叹：“太着急了，时间咋这么紧啊，书上还有太多的东西我没看呢。”小昱和姑姑逛商场的时候，手里也总是拿着一个小本，嘴在动着，问她在做什么呢？她会说：“在背政治。”姑姑在做家务的时候，小昱也会主动走到姑姑的跟前，把翻好的英语书让姑姑拿着看，不一会儿，一篇课文就背好了。姑姑上着班，小昱也会打电话来，告诉姑姑自己学习了哪些内容。看到小昱的进步，姑姑脸上常常能看到发自内心的微笑。姑姑有时也笑着问小昱：“怎么就这么好了呢，姑姑有些不适应呢。”这时你就会看到小昱脸上的一丝红晕：“是姐姐的一封信啊，我天天都要看一遍啊，为了勉励自己。”

小昱的路还长呢，不定今后还会遇着什么问题呢。人的一生就是经历了无数的坎坷才慢慢地成熟起来的，阳光总在风雨后。

完稿于2013年8月7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