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热闹的街道,饭店里不时飘出的酒菜香,令人馋涎欲滴。尤其是刘老头,这个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老人,他真的流下了口水,也许是一个月前,也许是两个月前,他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吃过肉了。
刘老头有三个儿子,他曾经是多么的疼爱他们,为了这三个儿子,他拼命地干活,挣钱。可是三个儿子成家之后,迫于老婆淫威,渐渐遗弃了惟一的老父亲,可怜的刘老头孤苦无依的生活着,没有任何生活来源。最后迫于社会的舆论,三个儿子一致决定,在一个小巷深处,租了一间破落不堪的老屋,让刘老头住了进去,他们每个月轮流送些油粮,就这样随便打发了可怜的老父亲,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地每家送得很少很少因为他们生怕自己送多了吃亏,让兄弟占了便宜,少得可怜的粮食,只能让刘老头每天熬些稀粥,勉强度日。
连续喝了好多天的稀饭,肚里没有一点油水,刘老头实在忍受不了没有油水的煎熬,他忍不住撑着瘦弱的身体,挨到了小儿子的门前,小儿子看着如此瘦弱的老父亲,终于不忍心地掏出一百元钱,偷偷地塞给父亲,这一幕偏偏又让小儿媳瞧见了,她死了爹娘似地嚎哭着,唾沫四溅地怒骂着不争气的丈夫,面对强悍的婆娘,小儿子吓得蹲在墙角,一声不吭,老实巴交的刘老头惧怕地从怀里掏岀还没有捂热的一百元钞票快速地扔到地上,象做了贼似的,红着脸、头也不回地向回走去,当他走到一家电缆厂门囗时,突然他触电般地站住了,他贪婪地盯着厂大门囗那条守门的狼狗,狼狗的嘴里叼着一块肉骨头,正有滋有味地咀嚼着。“我居然比不上一条狗!” 他痛苦地抽泣着。
时光飞快地流逝,寒冷的冬天终于来临了,这是一个多么寒冷的冬夜呀。呼啸的北风从东刮到西,又从西刮到东,它们盯着老屋无数的破洞,毫无肆惮的钻了进去。贪婪地吞镾着老屋每一寸土地,刘老头裹着破棉被,蜷缩在刺骨的破席子上,在寒风的包围圈中,不停地颤抖着,要是有一块香喷喷的红烧肉就着一口热辣辣的小米酒 ,那该多好呀。瞧着黑沉沉的冬夜,又冷又饿的刘老头,凄冷的心中充满了奢望,突然他兴奋得差点叫出声来,他居然看见三个儿子推开门进来了,大儿子端着一盘红烧肉,二儿子抱着一床温暖的棉被,小儿子竟然提着一壶小米酒。那红烧肉好香呀。大红棉被的颜色真鲜艳呀。小米酒的香气充满了老屋,盯着这充满诱惑的一切,他不由得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拼命向三个儿子扑去,一个踉跄他跌倒在床边,腿部一阵剧痛向麻木的身体周遭扩散开来。顿时他清醒了许多,他睁开困倦的眼睛,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假的、假的,他绝望地*吟着,假的、假的,他大声的嚷嚷着。他霍地站了起来,似乎忘记了腿部的疼痛,他使劲地甩开破落 的大门,迈着异常 有力的脚步,毫无留恋的向前走去,穿过了小巷,越过了田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来到了小湖边,冬夜的小湖一片灰茫色,曾经青莎帐般的芦苇荡早已枯萎,在呼啸的寒风中,悲伤地唱着生命的挽歌。
刘老头呆呆地凝视着这个苍茫的世界,这个冬天太长了,太冷了,温暖的春天什么时候才能来临呢?突然他看见小湖的深处盛开着朵朵美丽的花儿,许多不知名的鸟儿在湖面上惬意地飞翔着,他盯着这突然到来的春天,这个可怜的老人兴奋地扑向了小湖。
几天以后,刘老头的尸体被发现了,他仰面朝天地漂在波涛汹涌的湖面上,充满哀伤的眼睛贪婪地瞪着天空,流露着说不尽的凄凉。正当的解释:他患了老年痴呆症,不慎溺水而亡,汹涌澎湃的波浪衬托着野鸭的哀鸣,合奏着一曲老人湖的悲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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