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对声音有极强的敏感,仿佛含羞草对露珠的知觉。云烟氤氲,我站在开满鲜花的山冈上,仰天长啸。我仿佛听见小草们对我发出尖锐的号叫,是对我的反抗吗?我知道这是苍白无力的。此刻,我身边响起三组混乱的交响乐,如刀,似剑,若冰。在寒光剑影中,我只能远远地躲在一片森林背后,看那狂妄的豹是怎样蹂躏坚强而弱小的羊,旁边是几只无奈的只能看热闹的小鸭,小兔。我被声音的晶片轻易的击中脆弱的感情,心中那条盛满春天美好而温暖的小河顿时干枯了。我不安,我狂燥。我在这陌生的新鲜的生物语言中分解了自己。阳光明媚,人类像一组肮脏的灵魂穿行于金色的阳光下,却还是如此悠然自得。河水涌动,这些清澈的精灵,在发出如此猥亵的声音,是对你或整个人类的嘲弄吗?我无言以对。你有没有看出你的心性与水精灵的距离呢?我们迷失在石油,金钱,土地之间。除了这些,我们还剩什么?
雾霭西西,我徙倚在凄迷的旷野里。我的心与烟霭一同寂寞。面对阳光与纤尘的厮杀我一粒平凡的沙子能做些什么呢?除了用嘶哑的声音向寥廓的湛蓝天空呼唤,大约只能与一朵萎谢的花泫然泪下了。我希望一只野兽的霸道而浓郁的味道别浸渍了我们的肉体、灵魂!
我一直痴迷站在春天的门口,用眼睛去倾听暖风吹过湖面的跫眼音,用耳朵去捕捉野花香冲击河边礁石的余音。而这些绝不是城市金属碰撞水泥发出的浊音。我以为,我们总是在创造中毁灭。这是我们的悲哀!
曾经做过一个梦,关于寒山寺钟声的。于是我疯狂的爱上了《枫桥夜泊》我无数次渴望用我的手去触摸在诗人张继笔下响彻千年的钟声。这千古绝唱,带着魔力的钟声无限地诱惑着我。可当我看见如热海一样浮躁的长龙队伍在等待用几枚发着腐草味的硬币换取钟声时,我听见了我头顶上那只大钟被扭曲身子时发出的呻吟!我被尘埃堵塞了鼻孔,呼吸困难,仿佛遭到闷辊的沉重打击,分不出方向,双眼溢满了悲哀的抑郁。沉重的钟声像一颗失去方向的子弹,横冲直撞,路边的野花和林中的小鸟也不知所措,眼里布满了迷乱的身影。
我执着于蝴蝶的勇气,它是大峡谷音乐的精灵。喜欢瀑布的旋律,飘摇德望,清风流云;跌落的,突兀奔泻;喷涌的,奔腾倾翻。一种飞的疾迅,奔的热切呼的坚定。蝴蝶的尖叫,是为了一个枯黄而扑朔迷离的神话,临激流而歌唱的姿势,尽管得面对深渊死亡的血痕。刚柔相济,阴阳变幻是对狂风暴鱼、惊涛骇浪的宣战。那么,狰狞而奴颜卑膝、伪善而追逐名利的人们是不是能听到自己恐惧的心跳声?
喜欢一种女人温暖的声音,像一副画,像秋天田野里一片花瓣的光泽,像夏天河里一粒石子的体温。她的歌唱,是对生命的某种诠释,这种诠释一定是极具渗透力的,有野火的火辣和花香的细腻,慵懒的、迷乱的。
喜欢一种男人沙哑而温润的嗓音,像一片叶子在风中飘摇,像一叶翩舟在海上飘摇,像云和雨的摩擦。充满了魅力,让我痴迷,死心塌地。
天空下起了鱼,野花嘶啸。我听到了青春思考的沉默。沉默是一种巨大的声源,它是生命开始的火花。
青春,是思考我们声音的姿势。把握青春的姿势,是生命本质的唯一选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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