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三八节随行看菜花
阳春三月,女人的季节。桃红柳绿菜花黄,旅游大巴在温暖清香的画卷中奔跑。近年来,有幸在此期间作为绿叶陪伴花朵们外出游览踏青,前年大足石窟,去年涞滩古镇,而今年却驱车两百公里,奔赴潼南观看菜花。老实说,原不打算参与,小小菜花有什么可看,再说窗外不就是油菜花,何必舍近求远。
无聊中,我突然提问:谁知道古人写菜花的诗句?答对有奖!笑看一双双茫然中带一丝回避的眼睛,我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点了一位去年入行的文科女生,“抱歉,我学的是英美文学。”她如释重负的回应。其实,即便学中文也不一定知道,古人写菜花的诗句实在太少,就我这爱好旧体诗的人,也只想起了一句,即唐朝诗人刘禹锡的“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
然而,歌吟梅花、芙蓉、海棠、菊花、乃至蔷薇、芍药的诗句却张口就来,垂手可得。细想来,花小平淡的油菜花一如默默无闻的山野村姑,怎能与牡丹等花大色鲜、犹如魅力四射的女明星争艳呢?加之未能发现其象征意义,菜花自然就难入文人*客的法眼。
在潼南下高速路以后,前往西部油菜花基地崇龛镇,亦称陈抟老祖故里。路窄车多,时走时停,车辆堵死以后,随同事下车沿公路边步行,“色友”们抓住机会拍摄嫩黄色的油菜花,或广角鸟瞰,或特写聚焦。我走近久违的黄花,深吸一口独特的粉香,恍惚回到童年的田野:在高高的油菜花下追逐打闹,甚至掐一把编成花环戴在小脑袋上遮挡阳光;坐在教室里走神,双眼呆呆的对着窗外的粉黄和蜜蜂……
一声喇叭把我拉回现实,我们移动的家——大巴车终于慢慢摇晃到身边,靠在高靠背上,打开凉爽的冷风,咕嘟嘟一口气灌下了半瓶矿泉水,隔着大玻窗,继续打望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城市化的脚步使城里人远离了青山绿水,过去随处可见的菜花也涨价为春游的主题,不惜“既费马达又费电,翻山越岭看菜花。”不知是进步还是奢侈,是丰富或者无聊。该死的,刚刚起步,却又被堵死了,只好再一次下车透透气,头顶已不温柔的骄阳。
终于抵达千古名镇崇龛,经过一段旅游小商品的摊位,穿过一片片油菜地,拥挤在琼江码头等船。是游客太多、还是小木船太少,半天才挪动一步,而时间已是下午两三点了,据说上船以后还有几个类似的码头要排队,我们不得不忍痛割爱,放弃“船在琼江走,人在花中游”了。还好,潼南菜花可以分别从水陆空三个角度观赏,于是驱车前往陈抟山,沿途是大片大片的粉黄菜花,令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菜花没有多少观赏价值的记忆渐渐随风飘散。
沿新修的石级攀登陈抟山,石级两端镌刻有《道德经》等经典中的名句、警句,让人在一步步的攀登中品读、感悟自然之妙。仰望着高高的陈抟塑像,凝视他双手捧起的由他创绘的太极图,遥想高卧松风里,落子定华山的流风遗韵……蓦然回首,山下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扑入眼帘,这油菜花组成的硕大无朋的黄绿阴阳鱼,真鲜活!
历史与现实、造化与人工、家乡道教名人与平凡的油菜花,在这里自然呈现、巧妙组合,开花结果。象征大自然的生生不息,深入浅出的诠释了天人合一和有无相生的真谛。不得不赞叹潼南人建构菜花文化、打造地方名片的神来之笔,感叹那只“看不见的手”和“看得见的手”的相握。
凭栏远眺,组织起来的成千上万亩的油菜花,构成一个粉黄、金黄色的花海,一个有香味、有意趣、又有实用价值的世界,真乃巧夺天工的大手笔、大境界。彰显组织化的能量,团队的效应。正是:天地有奇观,大美在潼南。回想过去为生计而种植的、东一块西一块油菜花,从观赏的角度而言,价值的确不大。
然而,今花非昔花,此花非彼花也。
薄暮时分,一抹轻烟随意的涂抹在嫩黄菜花和碧绿的琼江上,注目如画的山水,大巴车依依远去。车上,女导游再三表示歉意,堵车时间太多、排队时间太长,安排的景点未能走完。一个男中音大度的回答,不是你的错,何况还看了大片的花海,享受的是过程,你看,车窗两边不都是菜花么?
我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其实窗内窗外都是花朵,甚至也是“油菜花”。身边的女同事,作为职业女性为社会、为家庭默默奉献,酿造生活,用朴实大方的美和女人的柔情温馨着职场和小家;作为个体在传媒上或许寂寂无名,平淡如菜花,不能与袒胸露背、浓妆艳抹的名花相比,但“靓丽牡丹不结果,菜花虽小养人间。”
我欣赏菜花,赞美平凡而伟大的劳动女性,特赋诗一首作结:
千山万水赴琼江,
天地流金蜂正狂。
从此牡丹常嫉妒,
游人尽说菜花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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