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雷声,没有看见闪电。只听见“哗”地一声,雨,从遥远的天边向大地突然袭来。曼谷的雨,总是这样来得突然,来得迅猛,好像与泰国男子的情怀极其的不符合。听着滂沱大雨摔打着彩钢板的屋顶,感觉,这雨像是要从屋顶入侵进来一样可怕,我把已锁好的不是木头做的房门向外推了一下,门销是划上的,恐怕会被风吹开。被风吹起得是遮挡那用一条一条的透明玻璃合成的玻璃窗内的淡蓝色窗帘,帘角一起一伏,微微摆动。这样的雨,这样的夜,又一次扯出我和kong的回忆,想起一些雨中的记忆......
kiong,你还记得吗?在一个看似晴朗的傍晚,下了班,你骑着那辆我最不喜欢的摩托车,尽管还是日本产的,但我一点也不喜欢,甚至一看见它就会莫名其妙地有一种不悦的感觉,后来,你把它很廉价地卖了。卖给了你的外甥女。你骑着那辆摩托车,我坐在后面,搂着你的腰,你带着我到处游逛,我看见田间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快被雨水淹没的只剩点脑袋尖儿,它们好像踮起脚尖拼命地针扎着要把尖尖的脑袋露出来呼吸一下空气。我看见几颗矮胖的不知叫什么名字的树,倒霉地生长在底凹的河沟边,河水快要淹到它们的歪脖子了。还是椰子树最好!他们高大,笔直,挺拔。雨水动摇不了它们,也吓不倒它们。一阵微风吹来,树叶照样点头微笑,不屈不挠,极其顽强。“你看,看那些小孩。”你坐在摩托车的前面,风景你先看到。“在哪?看哪儿?”我不知道你让我看哪里?摩托车慢速行驶在高高的公路上,公路两边是低矮的民房,看不懂是属于什么风格的建筑,只是与中国的建筑完全不同。啊,我惊奇地看见不远处的几幢房子,像是海市蜃楼。由于眼睛不是一般的近视,是远视。漂亮的洋房建筑像别墅,雨水像洪水一样光顾到家中,旁边还有几家像用铁皮搭起的房子一样,颜色破旧,门前还有儿童在游水嬉戏。“你看他们在水里好玩吧!”你笑着对我说。我有点不可思议,看着像别墅一样的洋房,还有那看似快倒塌的铁皮棚,差距是如此之大!感觉完全是诞生在两个不同的世纪一样。门前水中玩耍的孩子,比在游泳池里玩耍的还要快乐。难得他们的心态,真好!
天色渐暗,你带我去吃饭 。吃泰东北人最爱吃的一粒粒亮晶晶的糯米饭,不用勺,不用叉,用手捏,捏成一小团一小团的。吃凉拌木瓜丝,是我最爱吃的,也是你最爱吃的,也是最便宜的。吃烤鸡,是散发出香喷喷味的,从大老远就能闻见的。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闻见从街上飘来的一股烤鹅香味一样。一餐美味佳肴把我们的肚子鼓的圆溜溜的,像一个熟透了的小西瓜。摩托车尾部冒了股青烟,我们又行驶在了大道上。
“木瓜丝好吃吗?”你问我。
“你还在想着吃呐?”我说你。
“我想你没有吃饱,吃那么一点点。”
“ 有你在,我即使不吃饭也不会感到饿。”
“ 呵呵......”你右手掌车,左手拍了我小腿一下。两个轮子的车左右轻微地摇摆了两下。
“哎呀,下雨了。”你说了句,车速猛的加速了。
我还没有被雨点触摸,还没有感觉到。不一会,雨真的来了。向我们咆哮着。
此时,四周除了茂密的植被外,还是绿色的植物,无处可躲。你飞一般的向前赶着,我坐在你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抱住你的腰,生怕这飞奔的车子把我甩在这宽大无人的公路上。这时,天空像发了怒,雨简直成了缺口的闸,风也跟着凑热闹。我坐在后面吃力地喊着:“kong ,我喘不过气了。”我不知道是风还是雨的原因,只是眼睛也挣不开,气也踹不上来,我感到了恐惧。我不知道你具备了什么特异功能,依然安全地驾着摩托车?躲在你身后的我,这一刻,感觉小命快要玩完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户人家出现了,你把我带到了那户人家,下了车,你紧紧地抱着我,我像一只惊吓的乖巧小猫,躲在主人温暖的怀抱里,直到公路上的积水渐渐退去......第二天,我额头发烫,喉咙疼痛,你带我去医院,找医生。
回泰东北老家的时候,我们不再骑那辆两个小轮子的摩托车了,我们换四轮的皮卡车了。那个时候,你在家,我周末才回去。有一日,我打电话问你在哪里,你说,你在朋友家,就是那个在集市上和你一起做生意的朋友家。你说,家里下雨了,雨不小。你没有地方睡。那个像一个草亭一样的草棚怎么可以抵挡住无情的风雨呢?我知道,新建的家园还没有落成,还没有举行仪式,那是不可以入住的。你说,要按照当地的风俗,祭拜念佛了以后才可以使用的。你让我为你担心,为你牵挂!在每一个有雨的夜晚。
这时,屋外的雨声弱了,我的思绪却翻滚起来了。
kong,在这样一个雨夜,一个多愁善感的夜晚,我独坐窗下,静静地想念着你。“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感觉到了吗?想你的滋味很美,很甜。过后,又觉得有点苦,像一杯苦咖啡,没有放糖的咖啡。
“草原的风,草原的雨,草原的羊群......”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哈喽!在做什么?”你温文尔雅的语调,我很喜欢听。
“看电视呐,你呢?”
“看雨。坐在门口看雨。”
“又下雨啦?”
“雨很大,我在想你。”
听着你温柔的话语,听着你说下雨,听着你说想我。心里担忧却欢喜着。担忧雨给你带来的困扰,欢喜着雨中对我的想念。
“等到星期六我去接你,我早一点去。早点想看见你!”
“好的,我等你!”
电话被可恶的信号中断了。思念继续延续着。
这时,屋顶被雨点撞击的噼里啪啦作响,听雨声,天空好像又不悦了。回忆被拍醒。心中的惆怅和哀伤就像这这无情的雨一样,笼罩着大地,缠绕着我。那一个雨夜,一个身影,随着没有井盖的下水道一起流向了另一个世界。从此,一个人的世界,下着冷冷的冰雨。今夜的雨潇潇,今夜的你是否还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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