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游完平遥古城,再往桥头村北行约六公里,便到了誉称“东方彩塑艺术宝库”的双林寺。你千万可不要错过,一定要游一下,真可谓是锦上添花又一村啊!
双林寺年代久远,因历朝兵燹几毁重修,源建于何时实难确证,据寺院里北宋大中祥符四年的《姑姑之碑》所记,古称“中都寺”重建于北齐武平二年,距今约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了,实属国内重点文物的古寺。据地方志记载,当年的双林寺潺潺流水、古松遍布,是一幽静之地,清代文人陆雯豹游双林寺时写道:“梵景清香低香纬,松涛白昼起龙吟。映阶雨上岩黄色,出岫云生涧水音。”又据本地乡民告知,传说宋时的中都寺,有一得道高僧,在此主持寺院时,在寺院的四周,各种植了四棵不同的树,这些树长势迅猛,郁郁葱葱,百年之后,高僧无疾坐化而去,同时六棵参天大树相继而亡,寺院的僧尼都觉奇异,又因和佛典记载的释迦牟尼“双林入灭”的事实相符,故改“中都寺”为双林寺。双林寺坐北向南,寺院建筑宏伟壮观,结构布局紧凑而合理。高大厚实的围墙宛如城堡一样,紧紧地把寺院围拢起来。殿内壁画彩塑沧桑古老,达到了很高的艺术境界,形成了闻名四方得胜境景观。
当你步入卷拱形的山门时,天王殿外的四大金刚和你遥遥相望,他们身形巨大,狰狞可畏,是佛的护法神力士。天王殿正中是弥勒佛,左右是梵天帝、四大天王和八大菩萨,个个妙趣横生,耐人寻味。特别是四大天王,雄风威武、造型寓意深刻,他们分别手持“清风剑”、“琵琶”、“伞”和“蛇”,暗示“风调雨顺”之说。古人把天王殿内有限的空间,设计得如步入神话的天界之中。这些作品除“四大天王”和“四大金刚”是元代前塑造,余者都是明代匠师绘塑。进入前院是释迦殿,两庑有罗汉、武圣、阎罗和土地四个小殿。释迦殿和罗汉殿内的塑像都是宋元两代的作品,罗汉殿的彩塑又是寺院中的精髓极品。罗汉梵语称阿罗汉,又称尊者,是释迦牟尼的护法弟子,一般塑排在观音的两旁,佛教弟子们称此为“十八罗汉朝观音”。
罗汉的塑像和常人一般大小,他们神态潇洒、朴质神韵。当你在殿内旋转参观时,不论你欣赏观看那尊罗汉,他的面孔目光始终和你对接。好似他将要走下神坛,与你交谈修佛的奥秘道理。你看那跌跏禅坐的“哑罗汉”、目光凌厉、形态呆滞、仿佛在想着什么;“镇定罗汉”目光烔烔,似乎在讲修道的艰辛,欲言而又无语。“降龙罗汉”目光凝视、神气逼人;还有喋喋不休的“多言罗汉”,雄伟的“伏虎罗汉”……特别是在殿内的转角处,还塑造了两组栩栩如生的立像。右侧是面带笑容的“迎宾罗汉”和似醉非醉的“醉罗汉”;左侧是手执木杖,步履艰难的“病罗汉”和扶持病者的“矮罗汉”,他们刚从背后的山门走进来,显示出对佛的虔诚和跨入西方极乐的欣慰之情。再向上观看殿内的塑像密密麻麻,不论是面部表情,还是动势形态,它们散中又很紧凑,形成了一个整体罗汉型家族,不愧为中华彩塑中的精品。
释迦殿内的普贤像塑的最为精美,她神态逼真,淡雅秀丽,像一位稚气未脱的纯真少女,幻想着今后美好的生活。殿内两侧彩塑满壁,大都是围绕佛经佛典,用连环形式述说了释迦牟尼佛,从出生到成道的离奇曲折故事。这些彩塑情节自然,技艺高超,人物景致相互连接;在山水云石、花木建筑的富丽园林衬托下,将人物显现的活灵活现,把丰富的情感、情节,掩藏在有限的空间之内。那佛教深邃的意境,自然铺开的情节,使你的情绪得到了尽情的渲染,从而唤醒你心灵深处的善点。
在释迦佛佛像的壁后,有一尊元代塑制的渡海观音像,是不可多得的真品,它描绘了十六尊者护持观音,普渡苦海的故事。背景是瓦蓝的天幕上祥云缭绕,下面是海水汹涌、波涛起伏,十六尊者分布在观音的四周,他们前后错落,高低参差、设置非常有序协调。观音菩萨上体微裸,身姿秀美、雍容典雅,侧身单腿盘坐在莲花宝座上,她身披彩带仿佛迎风飘动,这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的构思,真令人赞叹不止,表现出明代匠人苦心的策划。
中院由菩萨殿、千佛殿和大雄宝殿组成,菩萨殿正中是金碧辉煌的千手千眼的大悲观音,每只手都分别拿一种法器。观音菩萨像神态妩媚、庄严肃穆,犹如一位民间的秀丽少妇,端坐那里。那多变的手姿和含情脉脉的眼神,给人一种轻盈、飘逸、端庄、祥和的刚柔之感。四周的墙壁上、梁架上到处布满了彩色悬塑,展目而望目不暇接。一层层,一组组,偶断处又巧妙连接。有站立拜佛的,有坐禅悟道的,有腾云驾雾的、也有嘻笑怒骂表情不一的,总之人物造型变化万端,仿佛大千世界里,人姿百态都聚在这里,让游人看得眼花缭乱,美不胜收。我想人置身于这些彩色悬殊间,有谁不想探知隐藏在悬塑神话境界中的神秘轶事呢!
与菩萨殿相对的是千佛殿,由于殿内的彩塑占全寺院的四分之一,因称千佛殿。殿内主像是观音菩萨,她坐式优美、体态丰满,裸露的肌体和贴身的衣裙显现出秀美的质感。再加上背衬的山水云石,悬塑的善财童子,龙女塑像浑为一体,形成了一幅威严壮观的立体画面,在此的游人久久凝视而不愿离开。环顾四周的悬塑群,层层叠叠、相互交叉,由游人慢慢解读品赏。值得一提的是千佛殿的窗台下,有三十多尊男女供养的塑像,真实地反映了明代中下层平民的身世和衣饰打扮,生活气息又格外浓厚,给研究明代民俗、民情提供了实证。
大雄宝殿重建于明初,重檐歇山顶。殿内深三间,宽五间,青瓦红墙、气势宏伟。殿内佛龛供有三世佛,两旁是文殊、普贤的坐像,这些塑像手法平庸,唯有须弥座的四角小力士和浮雕人物较为精彩。殿内墙面绘有《礼佛图》的壁画,均出自明代匠人之手,据说这殿内的壁画是模仿芮城永乐宫的朝拜竭元始天尊的《朝元图》绘制的,可惜民国初期被白粉涂盖。1982年修缮时试洗出了壁画局部,从残画上看《礼佛图》,构图准确生动,图中人物线条极为流畅,色彩艳丽夺目,是我国绘画史上的杰作。
游双林寺,宛如在神话境界中遨游,那立体的悬塑,当融入了自己的情感时,仿佛自己在悬塑的空间中穿梭,迟迟不能从那朦胧状态中走出来。时又感到许多神佛伴随着自己,金刚、天王、菩萨、神女……就在自己的眼前。我想起《聊斋》中《画壁》的故事,说那书生朱举人观看寺院的壁画时,被栩栩如生的神女所吸引,不知不觉地进入画壁,在神境中的宫殿楼阁游玩,和那神女约会偷情,不就是因为壁画的美感而产生的幻觉吗?
双林寺的悬塑和壁画引人入画,因他的艺术风格注重于现实主义的生活,在人物的个性精神塑造上,狠下功夫的刻画。同时借助宗教的力量,来反映民俗民情,博采众长地完成了艺术的和谐之美,引起了国内外游者的向往。双林寺是彩塑的展览馆,双林寺是游人的休闲地,更是一行行抒情的游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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