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说我要送你一季的梨花。
我对这事一直很谨慎。有点超乎洁癖的挽留了它多年在闺怨中……
我甚至打算，回过头去问问初恋，我是不是他别在胸口上的一朵洁白。还有我的爱人，为什么会在春天走丢，又在春天一次次重逢。包括热爱过我的有情人，我也设想周全，如果有缘，将赋予某人我一生的钟爱……
只是，我唯独没预见过是你——
我将钟爱给了——位我唤作“小梨”的小女人。
我唤你“小女人”，或不经意会让人觉得有点亵渎我即将赠与你的梨花树，那么亭亭玉立的，伟岸而修长的躯干，让人情不自禁。我一度经过，一度迎接花期……
我，就这样地呼你：小女人，小女人——
哒咧的小女人。情义。大气。有黑白的瞳孔分明闪烁。
——小梨。因由缘起，缘来是你。
2
我装在盒子里许久了，一枚无暇。不为发酵，不为守口如瓶。
这窖口我涂抹了多年，一个叫祠堂的地方，红坛子的小口，我的初梦悄悄地封藏了流年。在每一个雪白纷飞的季节里，萌动、发芽、抽穗……
这些打苞，脆生生的迭起又开放。
我便会在这时无端的忆起，祖母拨弄过的旧时光，她端坐在堂屋前，轻摇着一串串青涩的铃鼓，有风，不羁地徐近，徐近……
于是，借助这风向，祖母抛出红绳子。一头系了梨花树。另一端，置于我胸口。
她说：有一只青鸟路过时候，你可以轻轻地，顺着他的性子扯呼……
他便是你生命的脉动。
和梨花树一般，长久在你心中。
于是，我成了心的一生比对着，等一枚洁白驻足。
3
我说与你故事。这一刻，有些想你的好了。
有些梭子结了几颗小扣子。我喜欢这偶尔的点缀，一节节会拔高纯色，将山寨的门坊布满真实的一簇簇我们爱了的《半池梨花香》，青瓦子的墙垛，砌一层深厚，悠远而绵长……
我们都是住在闺阁里的小女人。
只懂碧绿妆成的时候，与同路人一同奔向阳光，走近田野里放眼的洁白，以及一朵朵簇拥的红布绿花朵。
我舞袖口，我唱亘古的踏歌。我击缶，动情的吟哦……
我与君，一笑成蛊。
4
我说送你一季的梨花。
一场盛大的梨花海，漫天清影飘袂……
我立于中央，干净而明朗的装扮，是你梦里梦外喜欢的绣花衫吗？
以至于我分不清，你的眼眸，是否都是我生命的颜色，海子澄澈而微澜，只容彼此的沧海……
我分不清，这是我一世的容颜，还是千年前你爱了的模样。
我只是，在微微的三月南来风中，在梨花海深处，忘我的舞蹈。
一季又一季——
轮回。继续。
5
我把这事耽搁了许久——
我说我要送你一季的梨花。其实，我一直不曾忘记。
一直在心河里溯回。一直游曳你我的前前后后，悄悄地数落着一片又一片洁白。
这没有由来的相信。这么一刻，你是喜欢我的。甚至，有些爱着我的小任性，迷糊的憨态……
我便由着你，由着风，由着自然的来龙去脉。去——
自由歌唱。
这会子。深夜了。
我再掬一束洁白……
一季的梨花。 给，小梨。
春天的气息——
-全文完-
▷ 进入雲歌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