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因舞而快乐,生命因舞而添彩,追寻快乐地舞步,追求生命地精彩。
——题记
(一)
本人愣头愣脑、笨手笨脚,说起来有点惭愧,从未真正学过舞蹈,最多也就是学生时代,曾经跟同学一起跳过交谊舞,可以说是个十足的舞蹈盲。可是生活有时也会捉弄人,让我扮演了一次舞者的角色。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是个巨大挑战,因为我扮演的是个残疾人舞者的角色。
七月的慈利酷热难耐,而“欢乐潇湘,幸福慈利”系列文艺活动正在全县如火如荼地开展。我们所属党群系统要分别组队参加广播操、广场舞总决赛,当挑选广播操队员时,我以工作较忙为由推脱了,而广场舞则交给了党群系统的市技校全权负责。当我把这件事没再放在心上的时候,一个残疾人舞者的角色不知不觉地找到了我的头上。
原来,广场舞排练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广场舞的演员中没有领导班子成员参加,按比赛规则,缺少这项总分将比别人少0.2分,在激烈的总决赛中这0.2分可能决定一支队伍的胜败。我们单位的几位领导协商一致的意见是由我去参加广场舞决赛。
要我参加广场舞比赛,我差点晕倒下来。我没有一点舞蹈细胞,让我去参加广场舞比赛,这不是让我难为情么?几位领导安慰我说,你的任务只是在舞蹈中露露脸,时间只有十几秒,表示有领导参加就行,不要你跳得有多好。比赛时间日益临近,容不得在人选问题上讨价还价,况且我只是在舞蹈中露露脸而已,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殊不知,更难为情的事还在后头。
到了排演场才知道,我扮演的这个角色很特别,是个残疾人。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就忐忑不安、心神不定的心情更加凉了半截。想到自己虽算不上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但多少也有点帅气、阳光、儒雅风度。这次竟然要扮演与自己的身份、形象极端不附的残疾人舞者形象,岂不是彻底颠覆了自己的美好形象。
可是,事到如今,再找人顶替已经不大可能了。心里暗暗责怪自己一时心软,应承了这个令人尴尬难堪的事,内心充满了懊悔和无奈。
(二)
第一次走进排演场时,技校的师生正在卖力地表演。优美的旋律、快乐的舞步、青春靓丽的身影,使假期宁静的校园又活了起来。特别是前排几个老师模样的漂亮美女,优美的舞姿和快乐的表情,富有极强的感染力。
我一下子就被这种氛围感染了,仿佛自己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活了起来,心情也畅快起来。艺术的力量一下子就穿透了蜗居机关工作者的苍白灵魂。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多年没有参加这样的文艺活动了。人的精神世界,需要音乐和艺术的灌溉,才会愈显旺盛的生命力。这也许就是音乐、舞蹈、艺术的价值和魅力所在。
在奔放、欢快的音乐声中,师生们一个精彩地亮相,慢慢停下了舞步。由于天气炎热,一轮跳下来大家已经大汗淋漓。这时,一个美女老师走过来,喘着粗气、流着香汗来到我身边,给我介绍我在这支舞蹈中所扮演的大概角色。
她说,我们跳舞时,你扮演一位残疾人先在后面边看边学,当大家发现你时,纷纷鼓励你到前面跟大家一起跳,你受到感染,于是和大家一起快乐地跳起来了。我点点头,但是一脸地茫然。
等一会儿后,这支舞蹈的导演开始给我讲戏。他姓孙,是个时尚的年轻人,大家都叫他孙导。他讲的和刚才美女老师讲的内容基本差不多,还告诉我,残疾人是这支舞蹈的关键,是高*部分,残疾人的各种表情十分重要。讲完戏之后,开始给我安排舞伴。他看看我,再看看其它几位老师说,张老师,你就做他的舞伴,并负责教他学会舞蹈。我一看,正是刚刚给我介绍戏的那位美女老师。
这位老师名叫张婧,是个小巧玲珑、有着江南小家碧玉气质的美女。张婧舞蹈跳得很好,动作十分协调,刚才观看她们跳舞时就被她的舞姿吸引,心想这个美女的舞蹈跳得多好啊。她头上扎着个蓝色的蝴蝶结,使她显得更加可爱而富有青春活力。和这样的美女一起跳舞,心里禁不住有点怦然心动。
这一次,我只观摩,感受一下整个舞蹈的过程,知道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没有正式参加排练。
(三)
由于我白天工作比着忙,技校领导和导演便安排我每天晚上七点赶到学校参加排练。
第一次正式参加排练之前,张老师用几分钟的时间教我基本动作。这几个动作,学起来很简单。几分钟时间,我感觉已经学会了。之后,孙导便把我在舞蹈中什么时候出现,从哪里进场,神态表情怎样,边讲边在排练场上走了一遍。最后,孙导问,清楚了吗。我点点头。
于是,孙导安排从头完整排练一遍,我也参加进去。
有时,一些看似简单的东西真正做起来,却并不那么简单。
当我合着音乐跳的时候,表情、步伐全乱了套,笨时笨脚的样子,不用说,太难看了。舞曲结束时,我难堪地笑笑。孙导看出来了,安慰我说,没事,第一次能跳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后面更严峻的考验在等待着我。
残疾人是我们排练的这支广场舞的最大创意和最大亮点,是整支舞蹈的灵魂人物。孙导,开始告诉过我,残疾人进场时要做出残疾人走路的样子,跳舞时可以能跳多好跳多好。如果仅仅这样扮演残疾人,还不至于把我这个帅哥丑化,还勉强可以接受。
可是,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参加排练后的第三天,县委领导邢书记亲自观看了排练情况,一同前往的还有我县几位舞蹈方面的专业人士。观看之后,大家提了三个方面的问题,其中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残疾人扮演者不够传神、不够幽默。
技校已退休了的本土艺术家卓老当场自告奋勇表示,他愿意帮助把这几个问题解决。
技校的老师告诉我,卓老是位对艺术非常苛刻的老艺术工作者。第二天,我才真正领教了这位老艺术工作者的严肃与认真。
从这天开始,我们每个人都要在六点半之前赶到排练场进行排练,晚上的排练也照常进行。
卓老纠正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首先出场跳街舞男生的动作与神态。这位男生是个阳光男孩,也许是不善于装笑的缘故,每次出场时的表情十分平淡。卓老要求出场时要露出开心地笑容。这可苦了他。笑不出来,卓老便用手把他的脸形扳开,强行要他露出牙齿。男生强行挤出来的笑容让人忍俊不禁,大家都哄堂大笑。卓老一脸严肃、大声呵斥,现场马上安静下来,几位女生相互挤挤眼,低下头偷偷地窃笑。
卓老在排演前几个动作时,我在现场当观众,看着他们神态各异地搞笑表情,我时而笑嘻嘻,时而笑呵呵,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四)
接下来,卓老教我扮演残疾人时,我这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是难堪。
卓老说,我原来扮演的残疾人没有一点残疾人的样子。他做了几个残疾人的示范动作,要我跟着他学。他的动作幅度大,样子搞笑极了。我在后面跟着学,同学们围着观看,我和卓老的动作迎来了阵阵笑声。
我从小就是个较为内向、有点害羞的人,经过岁月的磨砺,这个性情一直没有得到多大改变。听着同学们的笑声,我好像看到了自己滑稽动作和表情,心里感到别扭极了。我暗自想,难道非得扮演这样子的残疾人舞蹈么?
心里愈是这样想,自然而然地对卓老教的动作产生了一种抵抗情绪,做起来了有点心不在焉。可是卓老是位执着的长者,他给我们排练的第二天清晨结束之后,他把我张老师留下来,专门教我学习残疾人舞蹈的细节和动作。
这次只有我们三个,没有同学们的笑声干扰,我学起来放松多了。卓老也不断地称赞我,夸我悟性好,一学就会。这次虽然是排我的舞蹈动作,但是张婧老师比我更辛苦。酷热的天气,加上舞蹈动作体力消耗巨大,每轮下来,我都是汗流浃背,而张静老师的舞蹈时间比我更长。几轮下来,她的衣服都快湿透了。但她始终保持饱满的热情认真地跳舞,让我感到十分地敬佩,也十分地感激。我自然也就开始卖力地学。
我们的舞蹈经过卓老三天时间的排练,收到了一定的效果。先后有县委办、县委宣传部的领导和艺术工作者看后,感觉比以前好多了。特别是我这个残疾人和以前相比,已经脱胎换骨了。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已经入戏了。我们在比赛现场排练时,迎来了在场领导和观众的热烈掌声。听到称赞和掌声,扮演残疾人的那份辛劳和别扭已经烟消云散,心情也逐渐快乐起来了。
但在卓老排练的这段时间内,孙导出差在外一直没有露面。卓老对舞蹈动作、细节方面作了一些修改。特别是我扮演的残疾人修改较大,我担心孙导回来后,如果不同意这样的修改,那我们的排练不就白费力气了吗?
我和几位老师心里都比较着急,心里只盼着孙导早点回来。
比赛之前的第三天,孙导终于回来了。我们把这几天排练的舞跳了一遍。
还好,孙导对卓老修改过的地方,虽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但基本保留了卓老强调的动作和神态,仅仅作了一点小小的改动,我们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五)
七月十八日夜晚,县体育广场灯光灿烂、人声鼎沸,“欢乐潇湘.幸福慈利”广播操暨广场舞(县直组)总决赛将在这里激情上演。
从下午三点开始,参加广场舞比赛的全体师生开始化妆。紧张、忐忑、兴奋、期待,让这群充满青春活力的帅哥美女们精神亢奋起来。大家纷纷互拍照片留影,发微博、发说说,留下这个值得纪念的难忘时刻。
比赛晚上八点开始,整个比赛分为二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为广播操比赛,第二个阶段为广场舞比赛。从六点半开始,各支比赛队伍开始陆续进场。我们党群队七点多才进场,这时现场正播放着奔放、欢快的音乐,群众看台早已经坐满了期待的人群,看来群众对文化生活的需求是多么热切。
第一阶段,我们党群队体操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当分数刚刚出来时,我十分兴奋,我立即跑出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参加广场舞的师生。
我说,体操队的取得了好成绩,给我们开了个好头,打下了好基础,我们的广场舞不能落后,要争取取得更好的成绩,有信心没有?大家都十分高兴,纷纷大声说,有信心。
第二阶段,广场舞比赛开始了。前几支队伍的水平不相上下,比分咬得很紧。快轮到我们上场了,孙导把我们集中起来了,给大家作战前动员,鼓劲士气。
此时,这群充满青春活力的少男少女,已经憋足了劲,只需稍稍给点火星,他们的激情就会马上燃烧起来。孙导的话虽很平淡,但很管用,师生们的情绪被调动得群情激昂。
我们上场了,自然、轻松、活泼而富有浓郁青春气息的开场,一下子就吸引了群众的眼球,嘈杂的现场马上安静下来。我心里暗自惊喜,这是个好的开头。
我们的比赛继续进行,当我拄着拐杖走进现场时,立即又吸引了大家更为好奇的眼光。我走到队伍后面,情不自禁地跟着学跳舞,我故意把动作和表情做得十分夸张。当我被发现,张老师牵着我的手从后天走到前面去跳舞时,两边队友自然留出了一条走廊,合着节拍给我鼓掌加油。
这种气氛和氛围感染了现场的每一位观众,评委席上的一个评委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也我们鼓掌加油。
我走到前面后,开始也是拄着拐杖跳舞,后来越跳越开心,当跳到极致兴奋时,我丢掉了拐杖,蹒跚着脚步快乐地舞蹈起来。最后,我和领舞的张老师一个漂亮的交谊舞动作完美结束了比赛。
此时,欢呼声、口哨声、鼓掌声响成一片,整个现场沸腾了。
我知道,我们的演出成功了。
评委给我们亮出了9.81分的高分,加上0.2的加分,我们取得了10.01分好成绩。
但是,我高兴得太早了,后面的教育系统代表队,以0.05分的微弱优势夺冠,我们屈居第二。
现场的许多观众却把心中的冠军给了我们。一个朋友发来短信,你是今晚的最大亮点,祝贺演出成功,你们才是观众心目中真正的第一。张老师也收到了同类短信,演出很有创意,当你们演到高*处,我感动得流下了眼泪,你们才是最棒的。
组委会的奖杯固然重要,观众的评价才是我们最珍贵的奖杯。
(六)
鲜花、掌声、荣誉背后凝聚着大家的心血和汗水。
回首排练的每一个日子,我又仿佛看到了技校领导和导演在排练现场的焦急眼神,仿佛看到了参加排练的老师们在早晚赶住排练场时匆忙的脚步,仿佛看到了在酷热中舞蹈的青春面孔。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清晰、那么亲切。
参加这次广场舞比赛,我也仿佛重又回到了梦想中的校园,重温了一次青春的激情、快乐与幸福。
比赛结束了,曾经的快乐和忧伤、激情与梦想都将随风而去,那些经过磨砺留下的汗水、笑声将成为心中最美好的回忆,值得永远珍藏。
(后记:由于我们在比赛中的完美表现,县组委会决定选派我们参加全市的广场舞比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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