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的你我
走过花开遇见你,是那样地累,又是那样地望穿秋水般醉……虽然,我们的时光,注定那么少……
有人说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近在心灵的咫尺爱的人却永远不会在自己的身边真正牵起自己的手。但我认为,世局最残忍的事却是,除了自己身边的爱人,再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心灵知己!不是每个女子都一定要是故事的主角,只要偶尔,能在天地间回眸一顾,在我的眼里就能寻到除了爱人以外的那个你的身影,我就知足……
是谁?还在以最悲凉的姿势站在猎猎风中战栗,哀鸣,哭泣?仔细聆听,原来是我这个多愁善感的江南女子,想要人间的一点点温暖,却似乎没有追求得到;虽然她站在十字路口翘首期盼,但车来人往,似乎大家都没有闲情逸致来理会这个天生多眼泪的幽魂;当然,也许是大家都够坚强而不是冷漠,人们只是想逼着我自己长大……毕竟,是孩子都得长大啊!何况我早就已经不是孩子了呢!然而,仿佛和那个从天而降的天使有什么心灵感应一般,我的耳里飘进来的是一首——我最喜欢却又曾经一度忘记了听的《沧海一声笑》: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哦,多么振奋人心的壮歌啊!她在音乐的旋律中仿佛停下了流泪,侧耳聆听着这似乎遥远的歌谣,在歌声中她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得到了许多的安慰和人生的感悟:
是啊,“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人生本是一条路,你还没有走到它的最后,又怎么能够断定这就是最后的风景呢?既然你身在人生的旅途,还在路上探索和追求,那么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英雄,你说是吧?而且,人生其实并不一定非要什么轰轰烈烈,平平淡淡也是真啊!如果我穷己一生,真的能够达到那样一种生存的境界,那么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该不会这样后悔地哭泣吧?我就这样若有所思地在这样的歌声里一面逐渐感悟,熨烫自己的伤口,一面仰望苍穹,渐渐地想起了那个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远在物理距离等于天涯的你……
常常,我喜欢这样凝望着遥远的太空,看着偶尔从北方天空飘浮过来的某个风筝——在我的眼里,它其实也许不是什么风筝,而是一个如风筝般腾云驾雾来到我身边的你的身影。因为你离我太过遥远,所以我就常常想象你顶着峨冠,轻轻地对我说着什么。说什么呢?我浅笑吟吟,喜欢静静地泡上一杯淡淡的江南清茶,在你的窗口前笑着聆听你的开玩笑般的教诲我怎样整理自己的心理世界——唉!有时也总是发出叹息,为什么我们的相遇在今生彼此的眼里是那么美那么美的邂逅,而你却总是叹息:
“丫头,为什么我们走过花开遇见的时候,总是太迟太迟?是你飞得太急,还是我来得太迟?”
说过了你就笑,其实你比我小,但你总是爱在我的面前充大·
“哈哈,哈哈!”
其实我清楚地知道,你站在我的窗口,只是偶尔路过,却听见了离人的离恨天之歌不忍心而已!你是那扛不住柔情的男人,摇曳着你多情的语言,就为了一个其实和你的生活没有多少相干的女人。我也常常在想:如果不是前世有缘,那还会有谁肯这样给我安慰和力量呢?于是我又挖空了心思地想啊想:能够带着这样儒雅的绅士风度从天而降的那个你,就是那首歌里曾经的西楚霸王,穿越时空的隧道,为我送上一杯名曰“往事”的清茶的那个你吗?
啊,是你,一定是你,因为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看得起我另类的忧伤,还带着一脸隐忍的怜惜与关怀赶紧踏歌而来呢?哦,也许是因为我今生迷失了方向,所以才错过了与你最美丽的邂逅与相逢吗?所以,上帝才这样惩罚我又怜悯我,让我今生没有能够延续心灵深处最深最缠绵的爱恋,却又还是施舍给我一米阳光,让我就这样走过花开,一俯首便让偶尔路过的你看见了我满脸的憔悴;而我,不经意间被你的歌声所吸引,一仰脖,也看见了你的潇洒与从容吗?
“你从远古走来,惊涛是你的风采,你向黄海奔去,巨浪荡涤着尘埃……”
听,你又在为我放歌了吧?歌儿,终于带着我的心儿如蝶儿般在梦里翻飞,多少次想身随彩凤心化彩蝶的遗憾,似乎在今朝都得以实现了!内心一阵暗喜,那缕幽幽的灵魂便独自儿飘离肉体的束缚,随意地被那风儿很自然地就带到秦时明月汉时关!藏伏在那样一个神神秘秘的地方,我开始在荒草萋萋中寻寻觅觅,企图找回,你我之间前世相遇的故事——终于,走过花开遇见你!虽然,遇见你是那么地偶然,遇见你又是那么地辛苦和劳累,但这些所有都终究及不上,和你邂逅相逢所有的快乐与幸福!再凝眸子,细看滚滚乌江东逝水,浩浩瀚瀚翻腾起伏,那条江水里似乎有个胡茬满脸的古代英雄在哈哈大笑。我把这感觉告诉了你,问你看见了没有?而你却也笑了起来。我问你为什么要笑我?你若有所思地似乎在对自己,也似乎在对我说:
“佛家所谓的轮回和宿命论,都是在乎一个人自身的悟性和信念啊,如果你信则也许他们就存在。”
说完你转身似乎就要离我而去,我又恐惧又害怕,赶紧拉住了你的衣袖,留你别走:
“可是,走过花开我还遇见你,那不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吗?因为我已经走进围城里了啊!”
我期待着你的回答,也许人不管长到多大,在遇到自己的难题的时候,就常常会糊涂得像个孩子吧?
“呵呵,丫头,你既然知道了还问?不过,如果你只是在心里面偶尔飞扬自己的快乐,而你的灵魂和你的肉身并不真正逃离本元,就当是一声叹息,那也无可厚非啊!”
你的话似乎总是这样满含哲理,使沉沦在情感的折磨里不能自拔的我似乎突然间看到了一米阳光,脑子里突然豁然开朗起来。
“谢谢你,佛啊,你的指点我已经明白,从此,一个转身的距离,我们就是咫尺也天涯天涯也咫尺了。你说是吗?”
“呵呵,丫头,既然你都明白了还问?”
唉!当我还在一声叹息里回味,而你,引我走出迷津的天之使者又已远离。于是,在你的指点下,我的思绪又走进一段窄窄的隧道里:
生而为人,要想创造自己的绝对真实,就意味着终究要忍痛埋没一段刻骨铭心的对爱情的向往与追求;生活的长流水曲曲弯弯,曲曲又弯弯,我真实地看见来自北方的那个书生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忧伤,拐进了我所在江南的烟雨蒙蒙的小巷;冲冠一怒为红颜,惹下多少离人泪……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你竟然肯为我的憔悴伸出道义的手,替我遮一片云的雨水,撑一把伞的天空,那种势不可挡的架势——在这个物欲横流世态炎凉的世界里,让悄悄随在他英雄背影里的我除了无言地欣赏,默默地陶醉,悄悄地跟随你的牵引平复心里起伏的波浪,又还能做些什么呢?只是,想这样坐着,泡一杯江南的清茶——云雾或者毛尖,让你透过那个小小的窗口,看见那杯茶,静静地,你就说着,我就听着你的往事……
“记着,累了的时候,你就想着我在牵着你的手,也许就没有那么累了吧。”
“可是我害怕那滚滚的车流……”
你总是说:我在你的眼里是山谷里暗暗绽放的一株幽兰,在风中摇曳着去馥郁的芳香,那种寂寞与孤独的落魄,情不自禁让你生出旷古难忍的怜惜:
“那,就让我走在你的左边吧,把你尘世的忧伤给我;而我,这把油纸伞,送给你吧。你想来,就把它放在墙角,然后静静地,你坐在窗口边,请坐,请上坐,喝茶,喝好茶,然后,慢慢读我们前世的往事吧……”
哦,你从宽阔的肩膀上延伸出一只长长的手,很随意地就牵住了那个前世放到今生里的孽缘,然后,男左女右……我们逐渐抛弃那些“烟雨蒙蒙”笼罩下的琐碎,忘记谁是谁,你只记得自己的前世是西楚霸王,而我也只记得自己的先世是霸王的虞姬——就这样,我们常常相邀在深夜赏月,叙说往事……甚至,灵魂还常常游离于猎猎风中,共赴西楚霸王的坟墓去,奉上清茶一杯, 黄土一撮,祭奠他们前世的英灵。
“我常在猎猎风中……”
听!夜空里又放送着歌颂你的祖先断断续续的京剧花腔,那阻不绝的历史长河,将我们两个渴望自由的前世知音,就这样抛弃尘世的喧嚣和偏见,将各自的文字飞扬在相濡以沫的世界里……偶尔如风飘过的瑟缩,抖落了黄土高坡上的壮歌。那个乌江边背江而立的女子,披散的长发随风飘飘……那种旷古的忧伤,如万千发丝,消散在空气中,隐隐约约。我们就这样相互支持,依偎在乌江河畔,共同欣赏虞美人的点点鲜血,化成今日乌江两岸,江淮平原广鹜大地,随风招展的虞美人花!还一起想象和嬉笑,叙说项羽在汉军的十万重重包围中,怀抱着虞姬未凉的柔软身躯,跨上乌騅马,手擎霸王抢,带八百江东弟子,望刀剑最密布地方冲去。折将弑旗,所到睥睨。杀得汉军闻风丧胆。从此后,江东乌江水日夜呜吟的往事……
哦,往事如风,轻拂在我和你的衣袖;往事又如歌,飞扬在我和你沐浴的月光底下,如一条弯弯的小河,在静静地流淌;往事还如梦,让人长醉不愿意醒来……有时我们还携手漫笔乌江岸边,在荒野中找到“虞姬之墓”。看见被簇簇虞美人花围在中心的土墓,我们也会情不自禁肃然起敬地屈膝祭奠自己的亡灵,在心里偶尔难过。
但我们不会忘情于蝇营狗苟的私欲,那是一种对对方人格力量的最高境界的相互欣赏和鼓励,别人如果不理解就不理解吧,但相信大多数人会逐渐理解和接受我们的。我相信,我们都在心里默默祷告内容却是有缘来生再遇,在花开的季节希望不要错过;今生只做你永远的文学知己,相辅相成,共度完美人生!完毕后我们就一起起身,再次深情地向“虞姬之墓”三鞠躬,绝尘而去,也将那份旷世惊俗的爱恋留给了自己的前世——如此而已!至于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可是只要彼此能够不亵渎这份圣洁的友谊,车来人往中都有一只长长的手在知音的背后给予力量的支撑,一切就够!
“与君同醉,共饮一杯乌江水,天地苍黄,地老到天荒……”听,是谁又在高歌着自己歌不成歌调不成调的自由歌谣?呵呵,那个“丫头”啊,又快乐逍遥起来了,翅膀似乎也轻灵多了。
风也潇潇,雨也潇潇!
身后,似乎渺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鸡啼。
后记:唉!一声叹息! 在无声无息的凝视里,同悲同喜,却已不同在一个天地。也许咫尺就是天涯,相距就是灵魂的升华?而你我之间今生的相遇,就是上帝提前的施舍?不是今生不可以,只是为了来生更美丽,才逼自己止步……相约来生缘,虽是悲壮。但金风玉露喜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今生虽然无缘长相守,却也长相忆!莫道不销魂,人比西风瘦,春风不解风情,吹动沉浮人世的心;起身,离开现代,一前一后,飞向远古,目光相随……
匆匆醒来,忽然发现一夜还是无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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