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睡觉,一顿刮风,好大的风,过堂风,从这个窗口刮到另一个窗口,窗帘完全飞扬了起来。大风就刮了一上午。看天阴沉,却很晴朗,没有下雨的意思。但我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准备下雨的意思。等一切都准备好了,雨就该下来了。
一觉醒来,想起前天,还是昨天看到的扁猪芽,于是就信手写了一篇托物言志的文章。写完了,一看,写得还不错。
于是想输进电脑,在电脑上发表。不料因为风大,在关窗时,可能是正好把那两张纸放到了窗台上,一股风过来,只感觉什么东西吹了出去,也没看清。等到再找那两张纸时,遍寻了每一个角落,哪里还有踪影?
终于放下了这两张纸,缓了缓神,拿了伞。再出门时就开始下起微雨。等转出了巷子,上了正街,雨就稍微有些大了。但我那时还未明白一个道理,这雨酝酿了一个上午,一个上午的晴朗,而今来了还不紧不慢,说明十拿九稳,来者不善。
我喜欢在雨中漫步,尤其是还带了一把伞。不过这是把便宜伞,所以每次雨中漫步的结果是,上衣裤子都湿了。
一路走,看雨中的风景,自是不同。山,河,绿树,草,花,空气,在雨中显得清新,清澈,湿润,浓郁,与强烈阳光下的略显苍白相比,色彩显得浓重而清静。烟雨蒙蒙,细雨霏霏,在这样的景色中,走起路来,别有一番情调在心头。
雨的风格跟我是一样的,不紧不慢,而且在不断加大的过程,也是不紧不慢。我了解我的风格,这都是大手笔,大制作,大理想。雨的确是这样,在我回来时,下得就大了,此时全身都浇到了。因为风大的缘故,雨与地面几乎成三十度角,因此看起来更加震撼。
及至回到屋里,就听到那窗外雨声哗哗地下着。这时忽然感到无所适从,因为不知该干点什么。出去转也不行了,待在屋里又无事可做。于是心就有些发慌,感觉没着没落的。
这雨既然不是急风骤雨,就很有可能下得缠绵悱恻。果然这场恋情在窗外展开得不简单,下得轰轰烈烈,荡气回肠,而我因为孤独寂寞,虽然有温暖的屋子,却还是躲在床上瑟瑟发抖。
这场雨不知何时能停,也许明天,也许后天。窗外是凄风冷雨,屋内却是灯光明亮。明亮的灯光让我感觉到了丝丝的暖意,抵挡着窗外的阵阵寒意。于是就想起了许多雨的事情。几年前,或者多年前,都曾经在冰冷的雨中行走,浑身湿透了。关于下雨还有许多想说的,它们都与下雨有关。这时想起艳阳高照的日子,无论现在,过去,未来,都是多么无比的美好。晴天带来温暖,好心情,雨天带来湿润与深情,在相得益彰,互为补充里,美好的夏天就这样一天天的逝去了。想要留下什么痕迹,却总是留不下来。
等到雨过天晴,蓦然回首,曾经的那场雨,曾经在烟雨蒙蒙之中的发慌的心事,都留在了那场风雨中。那是一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风雨,但在那场风雨中,曾经有一个我,撑着雨伞在细雨如丝中走过。下了一场雨,梦醒了,天晴了,我把梦留在了那场雨里,还是把雨留在了那场梦里?一场雨,一场梦,一个人,一生事。
多年以后,我或许会想起那一上午的大风,那被风刮走的两张纸,那些我关于这场雨的闲碎的思考,我在孤独里瑟瑟发抖,窗外的缠绵悱恻,轰轰烈烈,以及我遥想过去,现在,未来。也许那时是个艳阳天,做为雪白的画布,供我滋意涂抹那陈年旧事里的沧桑与回忆,以及那场雨,那场梦里究竟有什么含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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