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残花(四)文刀

发表于-2005年03月18日 晚上8:13评论-1条

我的无情,

我的美丽。

竟一齐夭折在那无边星云

无语、无泪。

我竟想高声纵笑这荒谬结局,

可是死神的双手却早已让我遗忘了话语。

我命终时,落花定飘零,

盛世美丽终归尘泥。

满园悲哀的花瓣

尽把生命穿透

可是过了些时日大发不再给我药了,说公安盯得紧,那药得出高价钱买,我不忍看我男友没药时痛苦的样子,所以就每天都给他买药,可是我本来就花钱很多,在加上他的药,我们的生活开始拮据,于是我开始疯狂的接客,挣钱。我们就这样维持着我们的生活。

直到前两天因为触了工头的事,我有点害怕,所以我不敢再去夜总会了,他也就没有了药品的来源,前天他没有药很难受,像饿狼一般向我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大吼着:

“都是你害了我,我的药,我要药!”

我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本能的用脚去蹬他,一下把他蹬到了墙角,我第一次感觉特的眼神好可怕,我大气都不敢喘,蜷缩在床上。他站起身来,双手高举着,骨节一个个向外凸显着。咆哮着,像是一个魔鬼。然后猛然向另外一侧墙撞去,我没有阻挡,就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血水躺了一地,四肢变得僵硬,直到晚上我才打电话给大发,他带了两个人把握男友抬了出去,将屋子收拾干净。

我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任凭泪水从眼眶奔涌,但我没有哭出声音,我怕雯雯见了我的泪水更加控制不住。

“我是不是很残忍,是我害了他,可我爱他,我真的很爱他……”像一座压抑了千年的火山突然间爆发,雯雯再也控制不住她的情绪,我没有阻拦她,任凭她发泄着,直到她哭累了,哭得睡着了,我才把棉被盖在她身上,然后把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留在她的床头,轻轻地走出门去。

夜,黑得吓人,我的脚步已不听我使唤了,两个绝望的故事,三个在命运中炙烤的人,我饿脑海中不断的闪回出刚才故事中的片段,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唯一能做的只有鼓励雯雯早日从那些阴影中摆脱出来,她的妈妈现在还活着,可是明天她就真的成为一个孤儿了,也许我该为她的妈妈做点什么,毕竟母爱是伟大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拿着我获奖的照片来到了监狱,向监狱长说明了来意,监狱长同意了,我第一次见到了雯雯的妈妈,监狱长告诉我她妈妈今年38岁,被判了死刑,一会就要去执行了。

她的妈妈的确很美,如果回到十年以前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只是现在多了许多鱼尾的纹路,脸色也变得惨白。她看了我给雯雯的照片,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一阵可怕的沉默之后,她突然暴跳起来:

“王八蛋,为什么拿着些给我看,我女儿呢?她怎么不来,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她怎么不来看看我,为什么不来叫我一声妈?你拿这些来是诚心要气我吗?王八蛋。”

她的情绪激动的难以维持,瞳孔里散射出逼人的凶光,幸亏有铁栅栏隔着,否则她肯定会扑过来掐住我的咽喉。狱警过来将她按住了,但她嘴角里却没有停下来:

“王八蛋,偷拍我女儿,我女儿漂亮着呢!你怎么没拍她luo体的,那个更能让你赚钱,她是我生的,你看我怎么样?”

说着就用双手去撕自己的衣服,狱长赶紧示意把她按下去,她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 “王八蛋工头,害了我一家,男人都是王八蛋,要让我出去我把你们一个个都做了。”然后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号,像是一只将死的恶狼发出她对社会最后的控诉,我被刚才的一幕幕震的目瞪口呆,我真的没有预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局。否则是绝对不会来的,监狱长示意我该离开了,我机械的跟了出去,他给我讲了雯雯妈妈的案例,与雯雯讲给我的大体一样。狱长将我送出了大门,我远远的就看见了站在对面大树底下的雯雯,在示意我不要告诉狱长她在那儿。于是我向狱长辞别,径直向她走去。

经过了昨天的一番折腾,雯雯憔悴了许多,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只是说话仍然冰冷简洁:“她还好吗?”我没敢告诉她我再监狱里的遭遇,只是略带埋怨的问她:“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她,为什么不再去叫她一声妈妈?”

她沉默了,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我没有去追她,也没有在向她说什么,我知道她的内心也充满了矛盾。

岁月的车轮将时间的印记碾过,我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开始追求属于我自己的爱情,只是雯雯的事就似骨鲠在喉,让我不时地感到后备一种恐怖的凉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我去过她住的地方,可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我想她应该是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城市。

那一天是圣诞节,我正在家里等待女友的到来,门铃响了,打开门看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大盒子,鼻梁上那副眼镜告诉我他应该是个知识分子。

“您是亚军先生吗?”他显得很客气。

“是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您认识雯雯吗?”

我的心猛得颤了一下:“是的,她在哪,她现在好吗?”

“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我接过他手中的盒子,才发现自己有点失礼,竟然没有让他进屋。我请他坐下,拿了一罐饮料给他,才打开那个盒子,里面装的是我给她的照片,还有他男友给她画的画,最下面放着一本鲜红的获奖证书,那是雯雯在f城的模特大奖赛上获得一等奖的证书。我看到证书以后一阵欣喜,雯雯终于找回她自己了。

“雯雯现在怎么样,她应该是18岁了吧。”

那个青年什么也没说,只是径直向桌上的那盆水仙走去,那是我上一周买的,现在花儿已经大都开败了,他走过去,嗅了一下花儿,然后轻轻的说道:“这花真的很香,可是她的香太浓了,所以很早就凋谢了。”然后便向我告辞,转身走了出去。

“雯雯没让你带给我什么话吗?”我紧追出去问道。

他并没有回头,只是顿了一小会,然后发出了似乎在美妙的天堂里才可以回响的声音:merry christmas…………

(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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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曾是刀客点评:

整篇小说充满了城市暗夜欲望的诱惑和痛苦人生。

文章评论共[1]个
孔雀东南飞103-评论

咳!大家都来看看这个文章!我以为很扎实。
  【文刀 回复】:呵呵,谢谢大哥捧场!!嘻嘻 [2005-3-19 8:39:22]at:2005年03月18日 晚上1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