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的鸟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稀罕。生活在水泥森林般的城市中,可以闻到花香,却永远无法亲耳听见鸟语。对于酷爱小生灵的孩子们来说,鸟儿可以以图画或文字的形式出现在他们的读物里,却不会出现在他们生存的空间。因为,都市里已经没有鸟儿生存的空间。
二十多年前,城市里最常见的鸟类就是麻雀。虽然几十年前有一们领袖号召全国人民把麻雀作为“四害”来穷追猛打,但是麻雀却顽强地把窝佬在城市的屋檐下,与人们同呼吸,共生存,叽叽喳喳的雀鸣,为城市增添了生气。
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很爱捕麻雀的方法很有趣,找一个竹筛盖在阳光下的空地上,用一根篾棍支撑在筛沿上,留出空隙,在篾棍上系上一根长绳子,再在筛下撒上一把米,然后拉着绳子远远地埋伏好,等待麻雀上当。
麻雀最爱吃的东西除了虫子,就是粮食。不一会儿,就有麻雀钻进筛子啄米吃,这时一拉绳子,筛子就把麻雀罩在里面,只等我们去捉了。运气好的那天,一次就能罩住几只麻雀。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用弹弓打,我的“枪法”又准又狠,不知有多少只麻雀成了我小石子下的冤魂。那时城市里的麻雀喜欢成群地站在电线上,随便一举弹弓,都能打下几只。
捉到活的麻雀,用纸盒子来给它做个窝,弄来虫子或米饭,总想把它喂“家”。然而,失去了同伴,更主要是失去了自由的麻雀却不买我的帐,不吃不喝,以死抗争。有一次,我将一只死麻雀扔到窗户对面的房顶上,然后天天看着它躺在青瓦上,日晒雨淋中变成一具白骨。
小麻雀的尸骨从此总在我的脑海里晃来晃去,终致一种异样的感觉产生。记得自那次以后,我再也没去打麻雀了。渐渐地,麻雀也一天比一天少了,最终消失在城市的视野。
失去麻雀的理由很多,比如多年来城市猎人的滥捕滥杀,比如伴随着上世纪工业文明城市环境的恶化,比如为改善卫生条件无意中进行的毒杀等等。但最大的原因,则是人类对除自身外其他生灵自由生存的漠视。
假如把我们小时候捕麻雀的经历讲给我们的女儿或儿子听,他们会感到新奇,这其实是一种悲哀。这种悲哀导致据说麻雀已被列入保护鸟类。
有时候到乡下去游玩,偶尔会从黄色的稻穗间或一丛树枝上看见麻雀,油然有种久违了的亲切感。我想,如果某位专家能把麻雀重新请回我们的城市,兴许会获得联合国环境署颁发的环境保护奖,或者获得诺贝尔生物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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