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听朋友说他很崇拜鲁迅。然后说了一句鲁迅的名言——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我承认当时有点为反驳而反驳的,脱口说一会儿横眉冷对,一会俯首甘为,这翻脸比翻书翻的还快,这个人能咋滴,的确在一贯的思维中,一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不是演员那就是很能装。一个能装的人一般大家能说的大概只有呵呵呵吧。华夏之古尤其是士大夫的文人,不为5斗米折腰,潇洒傲气如李白更是极致。那些所谓文人清高傲气互相踩扁的通常既不是具备士气概,也不是学识渊博谦虚好学的文化大家。我不知道这里面鲁迅该是属于哪一类人。
当然我不讨厌鲁迅,并不因为对这个人了解或不了解,只是源于朱安的认知。这是个悲剧的女人,家里为了让她不沦于做小妾受苦的命运,于是把她嫁给了鲁迅做元配,偏偏鲁迅跟许广平在一起。 朱安对鲁迅真的很好,按照传统的教育做的非常贤惠,死了也只求葬在他身边。的确朱安是把这个男人当成了丈夫。可是鲁迅没有跟朱安离婚,却又跟许广平在一起。轰轰烈烈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不想去评价许广平这个小三的所作所为,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鲁迅,实在是让我瞧不起。但鲁迅毕竟也是一个人。不是神。
近来看到人民网的推荐的一本书叫做《鲁迅时代何以为生》 ,作者的立场很中立,但是我却从文中看到让人不屑的蛛丝马迹。
作者说鲁迅的性格很不容易与人相处,所以真心的朋友很少。一个跟别人相处不来的,我很难想象他对别人的尊重,对别人的宽容,否则何以连朋友都没有什么呢。
再看看鲁迅对蔡元培的态度。蔡元培一生帮了鲁迅很多次,给他安排工作,照顾他的生活,让他尽心的写书,这一点跟朱安很像,文中引下:
1926年,蔡元培当了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后,倡导“潜心研究与冷眼观察”,与胡适主张趋同,鲁迅在《无花的蔷薇》中点名批评这位“孑公”,并在给江绍原的信中说:“其实,我和此公,气味不相投者也。民元之后,他所赏识者,袁希涛、蒋维乔辈,则十六年之顷,其所赏识者,也就可以类推了。”
1927年10月,蔡元培任国民党新政府的大学院(后改为教育部)院长,准备为鲁迅安排一个“大学院特约撰述员”的职位之前,听说此事后, 鲁迅致信江绍原说:我想此事与兄相宜,因为与人斗争之事较少,但不知薪水可真拿得到否耳。又十天之后,确实的消息还没有盼来,鲁迅致信江绍原说:“季弗所谈事迄今无后文,但即有后文,我亦不想去吃,我对于该方面的感觉,只觉得气闷之至不可耐。”又七天之后,致信章廷谦云:“季弗本云南京将聘绍原,而迄今无续来消息,岂蔡公此说所以敷衍季弗者欤,但其实即来聘,亦无聊。”此事又拖了一个月,在致章廷谦的又一封信中,发泄了对蔡元培的不满:“太史之类,不过傀儡,其实是不在话下的,他们的话听了与否,不成问题,我以为该太史在中国无可为。”蔡元培在清末曾做过翰林,所以称“太史”。到了12月,鲁迅直接向蔡公写信,他借为昔日的学生荆有麟写推荐信的机会,巧妙地表达了自己葵藿向阳之意。终于,12月8日,聘书来了。
蔡元培安排鲁迅担任中华民国大学有特约著述员,不用上班即可获得工资,这笔钱共计4年1个月约14700银元,其中20038圆是用于每月的购书,用在与生活方面的每月仅仅24圆。
首先从文中回顾下:
1912年通过许寿裳推荐,鲁迅结识了同乡蔡元培。民国初年鲁迅在教育部的职务是蔡元培任命的,在北京大学的讲席也是蔡元培聘用的。鲁迅在教育部当了14年科长,后来到南下教书,在厦门大学和广州中山大学,还是处不好人事关系,跟林语堂、顾颉刚闹得不欢而散,于是带着许广平到上海,生计成了问题,他当时给江绍原的一封信中说:“然则不得已,只好弄弄文学书,待收得版税时,本也缓不济急,不过除此以外,另外也没有好办法。现在是专要人性命的时候,倘想平平稳稳地吃一口饭,真是困难极了。我想用用功,而终于不能,忙得很,而这忙是于自己没有益处的。”这时,又是蔡元培向鲁迅伸出了救援之手。
这是一个可以算是鲁迅恩公的人,从背面看到鲁迅实在是一个恶心的人,背恩去义,故作清高,风吹墙草。难怪没什么朋友。那从朱安的背面呢?我难以想象会好到哪里去。
再引用一段古大勇的《“仰视”还是“同情”:鲁迅如何看待下层民众》文中总结性的文字:纵观鲁迅一生创作,其所表现的“国民劣根性”有:奴性、自私、退守、瞒和骗、做戏、惰性、卑怯、自欺欺人、虚伪、巧滑、无特操、虚无党、愚昧、麻木、健忘等。而这些“国民劣根性”体现在包括人力车夫在内的占国民主体的底层民众身上。鲁迅对于底层民众身上即使部分美好的品质也并非完全的相信,他总是怀着逆向的怀疑思维挖掘这美好品质背后可能出现的“可怕”:“奴才做了主人,是决不肯废去‘老爷’的称呼的,他的摆架子,恐怕比他的主人还十足、还可笑,这正如上海的工人赚了几文钱,开起小小的工厂来,对付工人反而凶到绝顶一样。”阿q一旦“革命”成功,第一便是消灭小d和王胡。依照鲁迅的怀疑思维,他完全可以想到,如果《一件小事》中的车夫升为车厂老板,他也有可能就像《骆驼祥子》中的刘四爷那样剥削祥子。
这很难想象鲁迅对待底层劳动人民的真正态度,会是俯首甘为孺子牛吗?那会是什么样的人能成为值得俯首的他口中的孺子牛呢?又是哪一种人是被横眉冷对的千夫指呢?
我们上学的时候学过一篇鲁迅的文章叫《纪念刘和珍君》 ,后来我在读段祺瑞生平的时候,才知道,鲁迅的这篇文章不过是当时无数对该事件笔诛口伐中的一篇而已,这一篇文章让我感觉到的,不再是正义,而是落井下石。对一个忏悔的人,一遍一遍的重申他的罪过,这是一种让人看不上眼的行为。
那段祺瑞在当时被全民所指的人,那件事是他一生最大的污点,这就是他鲁迅横眉冷对千夫指的人吗?如果这就是那我只好再度瞧不上鲁迅。
段祺瑞生平这里就不贴了,有兴趣的人可以自行去翻阅史料。
端木赐香的《革命与被革命——鲁迅身前事与身后名》一文中交代了鲁迅的一些过去的情景:
1898年,虚岁18的浙江绍兴官二代子弟鲁迅抱着“走异路,逃异地,去寻求别样的人们”的宗旨报考了南京水师学堂。之所以报考这学堂,一是鲁迅的堂叔祖周椒生在这里教汉文兼管轮堂监督;二是这学堂是公费,每月能发少量的赡银。不过,由于周椒生认为本族子弟进学堂当兵不大好,至少不宜用本名,所以给他改名周树人。
鲁迅5月份入学,经过三个月的试读后补为正式生,分在管轮班。但不到半年他就不满意了:对师资不满;对学校的氛围不满;对学校的地域歧视不满——“暗暗限制某些人永远不能学舱面上驾驶之类的工作;而有些人则象天之骄子似地必然一来就学驾驶”。于是鲁迅选择了弃学,改投江南陆师学堂新附设的矿务铁路学堂(简称矿路学堂),于10月份考入。
与此同时,鲁迅还脚踩了另一只船,也就是传统的科举考试,12月份,由于矿路学堂推迟入学时间,呆在家乡等候入学的鲁迅参加了会稽县考。县考初试后还有三次复试——周作人在另一处又说是四次,不管几次吧,有意思的是,周作人说他大哥根本没参加复试,初考后因四弟之丧无心复试,且之后就匆匆奔赴南京上学去了。但次年发布的县考大案上,鲁迅居然榜上有名。之后府考,鲁迅依然榜上有名。不用说,有人替考了。周作人说,这是母亲在亲友的怂恿下找了一个枪手代鲁迅参考,争取保留一个资格,以备日后再应院试,博得一个秀才名位什么的。[3]鲁迅毕竟是官宦之家,祖父前面闹个著名的科场贿考,让家族败落;母亲依然不弱,还能用出替考这种招儿来。周作人没有交待清楚,县试中那三四次的复试,鲁迅咋过来的,只交待府试是他娘托人替考的,花费也就是两三块钱。只不过鲁迅读的洋学堂,后来没用到这条船而已。
看到这里那个和许广平在一起,但偏偏娶了朱安,而且还不曾离婚的那个鲁迅形象丰满起来了,这是有血有肉的鲁迅,符合了他生活的那个时代,他的叛逆,也是在他的生活里,他娶了朱安,没有休书,也没有离婚。与许广平在一起,不过是种新名词形式的三妻四妾吧。
当然三妻四妾是被认可的年代里,这只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可是对于一个立志要用文字改变社会的人,这是在讲美轮美奂的故事吗?当然,一个人是可以被理解的。人毕竟有善恶单纯各种之分。
写到这里,已经不必再挖史料,鲁迅的形象彻底在我心中垮的四分五裂, 退回到了一个会写文章的人。仅此而已。再挖下去,或许会不只是讨厌,避之犹不及。
当教科书上删去了鲁迅的名字,我们的后代就不再晓得了吗?不,被删去的教科书上只是不再被洗脑的需要,历史,历史会记住每个人的真实面容,不是白纸黑纸的口诛笔伐就能充当正义和真理的审判使者。即使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那也无法阻止人类追求真理与正义的脚步。
这是一往而继的造神过程,当我们戳碎了雷锋的神话,当天朝太祖从神退回人的位置,或许我们要面对更多神的倒下。
当然,你可以选择继续沉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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