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七月份,随着高考分数的揭晓,全国各地,从省、市、区、县直至镇的文理状元们,便一一见诸电视报纸,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然而,作为曾经经历过高考的一员,尽管未能独占鳌头,却对这些状元们有着不一样的理解。
“你现在能想起来哪个状元的名字,哪些状元在行业内成为独树一帜或者为后人所记住的,有没有?”,前几天,一个领导问我,我在脑海里搜索半天,还是想不到。或许因为我学识浅薄,或许因为我眼界有局限,又或许我层次不到;但是,真实情况却并非那么简单。
中华乃泱泱大国,自古有记载以来,各行各业涌现出了诸多人才,而这些人才所作的贡献、事迹足以为千秋万代所传颂。且不说四大发明,文学上,李杜苏辛的成就弥盖古今;军事上;诸葛、刘基均为五百年才可遇见的奇才;医学上,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依然还是中医至宝;农学上,桑蚕种植开启了连接中西的丝绸之路;物理学上,《授时历》当时为领先世界的历法;天文学上,不仅有“张衡星”的光辉,还有举世称赞的地动仪;数学上,《九章算术》第一个准确算出圆周率的数值;化学上,青花瓷的美誉世人共享……所述不胜枚举,这些在行业里或者说在中国历史进程中,推波助澜之人并非科考之下,一时间家喻户晓的“名人”,他们曾经都是凡夫俗子,却干出了一番足以彪炳史册的业绩。而那些据记载的800余名科考制度下的状元,除了文天祥、郭守敬、翁同和、詹天佑等等少数有着非凡的成就之外,绝大多数,都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多年后,或在仕途溜须中沉寂,或在生计中疲于奔命,终究是泯然众人也;大浪淘沙之后,经过历史的沉淀,逐渐被大家所遗忘了。
近现代甚至当代的中国,历史的规律无不在重演。曹雪芹的史作、曾国藩的雄才、徐悲鸿的水墨、徐志摩的笔迹、粟裕的战略、陈景润的学术、钱学森的开拓、袁隆平的创举、马云的眼界、莫言的跨越……这些耳熟能详的人物事迹,让人无以例举。30年来,在“现代科举”高考制度下,催生了100余名状元,而真正在学问、从政、经商等方面有出类拔萃的成绩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成为业内的顶尖人才了;除了那些少数沉在业界专心做学术的人外,大多数最终都在饱食中过着太平年间安逸的生活,几年之后,除了顶着当初令人艳羡的光圈之外,再无任何值得探究的价值,严重削弱了大众对他们的预期。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高考状元毫无疑问是应试教育下的千里马,但应试教育却并非伯乐。所以,我们更加清楚,那些在独木桥上跨越千军万马而拔得头筹的学子们,他们的学习能力毫无疑问是顶级的,他们的辛苦付出是值得推崇的,他们取得的成绩是令人尊敬的;然而,在惟分数论的大背景下,在“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激励下,他们在后续的学习和生活中,常常是久负盛名、难以开拓;或者说创新能力在早期无休止的掠夺式的开发中消散殆尽,以致接下来需要施展才华的舞台已经离他们远去。
记得有人说过:一流的人才在军界和商界,二流人才在政界,三流人才在学术界。人才的流动或许有着一定的规律,但是什么样的人才算是人才呢?中国各行各业都有着顶梁柱,不可谓不是人才,却多年氤氲在被西方科技学术笼罩的阴霾中。中国现今的体制,让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包括那些高考状元们,在接受优质教育资源的培养后,远离故土甚至一去不返。我们一方面在强调民族情节,一方面在金钱名利的束缚下苟延残喘;对他人的要求不可谓不高,对自己的约束却显得如此的自私。高考状元们成材率的的低下,令人深省,令人惋惜。高考确是现今最为公平合理的人才选拔制度,而在教育资源分配后,精英教育的散失,精英人才的匮乏,高端人才的流失,我们不得不认真的思考。
“古人相马不相皮,瘦吗虽瘦骨法奇;世无伯乐良可嗤,千金市马惟市肥”,欧阳修的这句话,每次读来都让人深思。谈起高考状元,我们无不肃然起敬;对比其他名落孙山只能月下望孤影的学子们,他们是幸运的,也是必然的。在面临高考这个人生或许最为重要的一道坎时,状元们有着万众瞩目的优越感,而落第之人在众人的质疑中内心沦落。然而,人生的方向,未来的成就,却不仅仅体现在高考这个节点上。多少风云之流,在如今的社会纵横捭阖,他们并非当初的骄子。所以,状元虽为一时的“人中龙凤”,却并非一世的“马中赤兔”。
俗话说,在商言商,当官盼上,武在战场,法在道场。对于状元成才的探讨,既非对其羡慕嫉妒恨的心情,旨在对于那些经过十年艰苦付出的同辈学子们,对于那些即将踏上更加美好征程的同龄人们,对于那些已经或许被聚光灯透白了外表的同学们,说出广大国人的心声。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看到他们成为行业内真正的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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