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有点不一样美兰像是真急了,我忙问她怎么了,她说“儿子病了专家会诊了以后说这里没法治,只能上北京去治,”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老公也不在身边回不来真是让人着急呀,我说“我陪你去吧。”我真为我的勇气喝彩,可美兰却说,“你能听我说,我就心满意足了,哪能让你耽误工作呀。”真是成熟的女人与众不同,要是白衣妹妹早就呼天抢地的嚎起来了,这一夜美兰早早得下了,她说早点睡,明天为儿子准备准备。头像暗了,我的心也暗了,为什么我们生活得都这么无助这么寂寞。
早晨我迟到了,可以说我从来没按时到过,不过公司里没人说过,广告公司是个最势力最淡漠最认钱为亲的地方了,早已撕去了温情脉脉的面纱,暴露着赤luo裸的金钱关系,管你什么规章制度、企业文化,在这个小手工作坊似的草台班子里都是扯淡,只要你能挣钱怎么着都行。我想这也是许多企业难以发展的症结之一,你一个搞文化的企业,自已先一点文化都没有,像个老地主兼个老文盲,还自以为事的的到处叫嚣,处立品牌文化,传递生活信息,那不是扯呢吗。印刷设备闷响着旋转,散发着呛人的油墨味,我拎着一斤油条兀自上楼。
给美兰打了个电话,她不接,一定是嫌漫游费贵,就不接了。北京啊,几百里路呀,你一个单身美女带着个小病孩,我能放心吗,接吧,姐姐,怎么就那么会过呀。
上午没什么事干,玩游戏,这种地方就是这样,没活干了就等着,等了一上午也没个正经事,走人。回到家看到泡在水里的绿萝都活了,青枝碧叶的很是可爱,想想也有一个礼拜没去看阿宝了,去看看她吧,小样住了快一个月院了怎么回事呀。
下午给公司打了个电话,我就去了医院,阿宝在睡觉脸比床单还白,医生把我叫了出去,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我是这女孩的朋友,他说以后她要上特护了,你想见她要先通过我们,我说“到底怎么了?”医生说“确诊了,她得了白血病。”我的头上好象被人猛敲了一棍,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我走在午后最强烈的阳光里,我的头脑像阳光曝晒下的水泥马路一样空白一片,阿宝还在睡觉,大概做梦也梦不到这件事,应该怎么跟她说呢?一个无父无母,被远在外地的亲威养大的,心比玻璃还要脆的女孩。我行走在午后白热的阳光里,目光散乱像个疯子。
我没去上班,连车也没坐,从医院走回家,我查了查所有家当大概有一万多,治阿宝可能是杯水车薪,我一定要救她,她不仅是我的同学、我的同桌更是我视为兄弟的小妹妹。我会为她酬钱,我会拼命挣钱还人家。
泡在清水里的绿萝,盘旋着舒展嫩绿的枝叶,它在阳光下闪动着金色的光泽,嫩生生的绿,水灵灵的绿,那是让人心动的生命之色。
几天后又去看阿宝,她还是那么苍白,她是我球场上奔跑的兄弟,她是我阳光下欢笑的妹妹,可她就这样突然地躺在病床上,苍白得让我心碎。嘿,阿宝叫了我一声,我回过神来,阿宝明亮的黑眼睛奕奕生辉,“阿宝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噢,绿萝呀,我最喜欢这种花了,绿得像宝石一样。”我在征得医生同意之后,用一个美丽的水晶花瓶把它插在她的窗前,斜斜的阳光下,它真像宝石一样生辉,水晶花瓶像阿宝的心一样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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