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元月初,中共清河地委和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遵照中共山东分局和山东纵队关于《发展和坚持清河平原游击战争》及“巩固河南,向北发展,开辟河北,整理部队,创建根据地”的战略方针,以景晓村、杨国夫、徐斌洲、李人风、苏杰等同志组成清河区军政委员会,统一领导和部署这个带战略性的工作。
北渡小清河创建博兴根据地
三支队遵照“巩固河南,向北发展”的战略部署,经过充分的准备和严密的组织,于1940年2月下旬,分东、西、中三路北渡小清河:东路,由后方司令部司令员马千里率机关和警卫连由寿光映上出发,从三岔口、高家港之间突破保安第十六旅李寰秋部的堤防,渡过小清河,向博兴和广饶北部发展;西路,李曼村、谭祖本等同志率领基干三营,由“北邹长”出发,向高苑、青城地区推进;中路,由杨国夫司令员率基干一营从临淄出发,经龙河进入博兴北部,遂去高苑、青城地区。我军所到之处,即宣传党的抗日主张,发动群众组建抗日游击队,筹建地方政府和党的组织,积极创建抗日根据地。
我军北渡小清河后,使日本侵略军极度不安,企图乘我立足未稳之际,将我驱走。驻扎在利津的日军得悉我后方司令部进驻东王文时,星夜纠集500余日伪军,于3月2日晨分三路围攻东王文,我后方司令部警卫连在指导员朱志明和副连长丁连荣同志的指挥下,与敌激战竟日打退敌人十多次进攻,毙伤日伪军70余人,迫使敌人于黄昏狼狈收兵,这是我军渡过小清河后的第一仗,首战告捷,群情振奋,为开辟广饶、博兴北部产生了积极影响。
我广(饶)博(兴)蒲(台)抗日根据地的建立,引起顽首何思源的恐慌,遂纠集国民党鲁北保安司令刘景良、保安第十六旅李青山和成建基部,保安第八旅周胜芳,及沈鸿烈的海军陆战队关国启部等4000余人,分六路进犯我王浩、贺家一带,妄图围歼我后方司令部警卫连和博兴青年中队,捣毁我新区。杨国夫司令员得悉后,遂带基干一、二营来援,在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坚持自卫的原则下,配合后方司令部警卫连和博兴青年中队,于4月中旬对进占我王浩、贺家之敌展开反击,激战数日,迫敌后撤,我趁势对侵占广饶六区斜里巴之保安十六旅李青山部发起猛攻,激战两天,歼敌一部,余敌溃退小清河南。
我军于斜里巴战斗后,决心集中兵力,积极寻觅战机打击顽军,粉碎其在我广(饶)博(兴)蒲(台)地区内游窜的诡计。双方经过近月的周旋,我基干一营将顽海军陆战队关国启部包围在博兴六区的刘官庄。顽海军陆战队关国启部全系英械装备,经过严格训练,可说是支老兵多、武器好、弹药足,具有一定战斗力的部队,因而成了其他土顽的靠山和精神支柱。我基干一营郑营长和岳指导员遵照杨司令员的战斗部署和要求,决心使用两个“尖兵连担任主攻,即一连由西北角,四连从东南角,同时发起主攻,力求通过巷战歼其一部。6月初的一天黄昏,攻击战斗刚展开,四连李长庚率一排首先切入,正当边树章连长在突破口组织指挥部队向纵深发展时,不幸中弹牺牲。石浩民指导员见势,即令三排投向纵深战斗,积极配合一连、二连和支队特务连同敌人展开了巷战,激战至午夜,歼敌50余人,余敌突破包围,逃向黄河以北。其他顽军见势也纷纷遁去,我军乘势巩固和扩大了广博蒲地区。
三支队扩编为三旅
1940年冬,日本侵略军为了加强对占领区的控制,推行了“强化治安运动”,加紧对我根据地“蚕食”和“扫荡”,妄图遏制我军民的抗日活动;国民党顽固派在“曲线救国”谬论的庇护下,调兵遣将,大举进攻我八路军、新四军,掀起了第二次反共高[chao]。国民党在山东的顽固派暗中同日军勾结,有些成了伪顽兼祧的“双料货”,积极配合日军向我八路军进攻。我清河地委和三支队为了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反对妥协投降,坚持抗战到底,以便长期坚持清河平原的抗日游击战争,在加速小清河北根据地建设的同时,着手调整部署,进行巩固和发展小清河南老根据地的工作。为了壮大抗日武装力量,更有效地打击敌人,遂遵照八路军山东纵队关于整编部队的指示,于12月初在高苑、博兴、滨县(五区)、蒲台的边境,将三支队正式改编为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旅;旅长许世友,政委刘其人,副旅长杨国夫。三旅下辖第一、第二、第三3个团和特务营(按建制序列应为七团、八团、九团,但实际称呼为一、二、三团)。其一团:团长郑大林,政委孙正,由原三支队的基干一营(辖4个连)和基干二营(辖4个连)扩编而成。
连克三大据点
三旅一团一营组成数日,李丕功营长和岳华指导员率部进入广(饶)博(兴)临(淄)边区(一下简称“广博临”地区)准备配合地方政府开辟博兴南部二区和四区的工作。该地区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是博兴县的主要产粮区。这里的人民勤劳勇敢,醇厚朴实,性情直爽,富有革命精神。在这里我党早期就有活动,并于1932年领导人民拿起武器,举行了农民暴动;1938年成立了抗日人民志愿军,加入了八路军鲁东游击第八支队。但是,自国民党保安第八旅周胜芳部盘踞该地后,名曰抗日,实为反共,不仅压制了当地人民的抗日活动,也危及到邻县人民的安宁。我三支队在清河地区所进行的几次较大的反顽斗争,几乎每次都有周胜芳部。特别是自1940年入夏以来,顽军周胜芳加紧同日军勾结,其部队实际上成了伪顽兼祧的“双料货”:他一面麇集反动势力同我军作战;一面唆使其一团傅象坤部在临淄根据地边境挖沟筑垒,安设据点,并时常向我进犯。我三旅司令部根据周胜芳部一贯反共反人民和破坏抗日的罪行,遂令一团一营在博兴县大队和临淄独立营的配合下,寻机予以打击。
李营长和岳指导员经过反复派员侦察和分析研究认为:周胜芳、傅象坤的赵家庄、东鲁村和安家庄三大据点,虽然与日伪军的据点犬牙交错,但是各自比较孤立,便于我军集中兵力予以各个击破。赵家庄虽驻有傅象坤的一个营,而又凭借着高达丈余围寨,似乎是易守难攻;但是它比较突出,而又靠近我临淄根据地,这就便于我军接近和攻击。于是,我决心首先攻歼赵家庄之敌,尔后视战斗的发展,再采取相应的措施。遂决定一连担任主攻,三连为二梯队,二连为预备队;博兴县大队监视兴福镇的日伪军据点;临淄独立营在赵家庄和东鲁村之间选择有力阵地,阻止东鲁可能来援之敌。
12月上旬末的一天黄昏后,各部迎着凛冽的北风,摸着漆黑的夜路,按照预定部署进入阵地。一连崔献义连长由于初到该连,对各排的战斗作风还不甚了解,因而显得特别谨慎,他率领一排首先占据了赵家庄东门外的几家民房,设置好火力阵地后,即令段玉亭排长率二排朝东门北侧攻击。二排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以手榴弹压制着敌人的火力,遂竖起云梯爬上围墙。由于人多负重,梯子突然折断,在围壕里同敌人拼开了手榴弹。崔连长见势,即率一排从二排的右侧竖梯而上,李长庚排长带二班首先切入。崔连长顺云梯登上围墙后,遂令二排和一排沿着大街两侧朝纵深攻去。吕副营长和郭俊忱指导员率三排进至突破口时,因东门被敌人墩死,九班即在围墙上挖了条斜坡通道。刹时,李营长带三连、岳指导员率二连相继入村,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战至午夜时,歼敌40余人,余敌溃逃东鲁村。枪声稍息,我政府人员即动员群众平毁了赵家庄围寨。
我军攻克赵家庄据点后,顽首傅象坤极为惊慌,急忙调整部署,准备固守东鲁。李营长和岳指导员根据战斗的发展,决心乘傅象坤部士气低落、部署混乱之际,攻歼该敌。于是,按照各连原划分的战斗任务,稍作调整补充,于赵家庄战斗后的次日黄昏,挥师攻向东鲁。一连郭指导员带一排抵东鲁东南郊时,不顾天寒地冻,冰水刺骨和敌人的火力拦击,迅速地涉过围壕,竖梯登上围墙,随即突入村里,在兄弟排的支援下,窜过大街进入小巷,直接攻入顽首傅象坤的司令部,给了敌人个措手不及,使敌人惊恐万状,倾刻大乱。李营长据此情势,组织指挥二连和三联运用迂回包围、穿插分割的战术,发挥我军夜战、近战和巷战的优势,翻墙越壁,猛攻猛打,紧密配合一连战斗。战至翌日凌晨,歼敌50余人,余敌溃向桓台境内的麻大湖畔。
我军连克顽军傅象坤部两据点后,顽保安八旅周胜芳的大本营——安家庄据点摆在我军面前。安家庄位于博兴城南,在博兴与桓台两县的接壤处,周围日伪据点林立,地势比较复杂,道路弯曲狭窄,可谓易守难攻。周胜芳面对着傅象坤的残局,一面增强民夫,加固围寨,一面以整训为名,调高苑二团朱仲山部进驻安家庄,妄图负隅顽抗。
李营长和岳指导员为了贯彻三旅司令部预定的作战计划,经过反复对安家庄据点侦察,基本上摸清了敌人的工事构筑,兵力部署情况和我军进出的道路,决心以长途奔袭的战术,力求速战速决,一举攻歼该敌。于是仍确定一连担任主攻,二连为二梯队,三连为预备队。这时,临淄独立营王砚田之流已经叛离我军,投降了临淄城的日军,只好以博兴县大队分别阻击博兴城和柳桥敌据点可能的来援之敌。12月20日左右的一天黄昏,一营按照建制序列绕过村落,避开大陆,蹑足潜踪朝安家庄挺进,于午夜抵达安家庄北部时,崔连长带一排悄悄地钻进鹿砦,越过了围壕,当要竖梯子时,敌哨兵惊慌地对我军射击和掷手榴弹。崔连长见势即带领一排迅速靠到围墙根,果断地对李长庚排长说:“竖梯子,快上!”李排长以他高大身体奋力协助二班将梯子竖好,二班战士曹忠孝和边立和顺手投了两颗手榴弹,乘势飞身登上梯子。当他俩跨过围墙时,崔连长和苏星紧跟而至。崔连长的举动好似无声的命令,一排同志们,迅速地将几架梯子同时竖起,奋勇登上围墙。眨眼间,吕副营长和郭指导员分别带领二排和三排紧随着一排登上了围墙。这时,敌人才急急忽忽地蜂拥而至,发起反扑,妄图卡住我突破口。正当崔连长率一、二排予敌以顽强阻击时,吕副营长带领三排朝敌右翼冲去。敌人见势,极为恐慌,在惊魂未定的一刹那,崔连长率一排从正面冲出去,迫使敌人后撤。就在这时,李营长率二连、岳教导员率三连冲至村里,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他们避开大街,利用小巷,掏墙越舍,开辟通道,猛插敌后。三个连队好似三把利剑,直接刺向顽首周胜芳的司令部。老奸巨猾的周胜芳见此势头,预料难以取胜,随其特务团徐耀东部冲出西门向麻大湖溃逃。李营长见此,立即收缩包围圈,组织力量围歼村内之敌。激战至翌日两时许,歼敌100余人,其中多是保安二团朱仲山部的人员。枪声稍停,李营长和岳指导员一面组织政府人员带领民工搬运军工设备和武器弹药,一面指挥部队平毁敌人的主要防御设施。
东鲁村击退援敌
自我军攻克东鲁据点后,残顽虽时有进出,但不敢久停,因而,我军这次进驻东鲁村,特别重视警戒布置,并严密封锁消息,随时准备战斗。
旭日初升时,侦察班长王疤子(绰号)急速地从西鲁方向跑回来对李营长说:“当我攻击安家庄之敌时,索镇和乌河头两据点的日伪军60余人赶往增援。当敌人得知我军离开安家庄后,即转向东鲁方向,妄图阻拦我军。”李营长和岳指导员据此情况认为:日寇虽然企图乘我军疲惫之际,予我以突然袭击。但是敌人还带有一定的盲目性,不一定知道我们就驻在东鲁村。于是,决心予敌人以伏击。即令一连伏于东鲁村南门两侧,担任正面伏击;二连集结在南门里西侧的墙根,随时准备出击;三连负责西面和北面的警戒,保障伏击部队的侧翼安全。
8时许,西南方发现一队敌人,顺着大路缓慢地朝东鲁村走来。这时,村里炊烟四起,雄鸡放声啼鸣。我军设置的几个便衣侦察游动在村头:有的背着粪筐,有的拎着柴篓,注视着敌人的行动。当敌人行至距南门约半里路时,突然停下来,敌指挥官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阵后,继而又缓慢地朝村边靠近。起初,伪军在先,日军在后,似乎伪军发现村头异常寂静,战战兢兢地生怕被歼,越临近村边越向后缩。日军军官见此,气得两眼发青,怒吼了声“八格牙鲁”,即挥刀领着日军冲向前来。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当日军的尖兵走到南门边时,崔连长挥手“砰”的一枪,紧接着,步枪、机枪、手榴弹和小炮一齐射向敌人,给了日军个冷不防;就在这一刹那,二连王克义连长率部队从一连右侧冲了出去,以刺刀、手榴弹同敌人展开肉搏战;与此同时,崔连长带领一排和二排也趁势从南门冲出去。日军军官见此,即把指挥刀往上一插,“嗷嗷”乱叫,作出困兽犹斗的架势。崔连长眼见日军军官的举动,预料到一场恶战即将到来,即令几个特等射手一齐朝敌军官射击。敌军官应声倒下。日军眼见指挥官倒在地下,更加慌乱,即尾随着伪军朝西南方向拼命溃逃。就在这时,二连同志们夺得了日军的“狮子牌”轻机关枪……。
血战王家桥
李营长和岳指导员率部完成掩护许世友旅长带清河独立团东下胶东的任务后,于1941年4月初从寿光清水泊畔返至“广博临”地区,配合当地政府整顿抗日团体,积极开展对敌斗争。4月中旬,袭击桓台城东南的玉皇阁,歼伪警备队百余人,将活动区域推进至乌河岸,改变了“东转转,西转转,耿家坡,大夫店”狭长区域的活动局面。4月底,在临淄朱台以南拦击了伪临淄保安团王砚田部,俘敌百余人,缴获战马30余匹,使临淄北部的抗日工作又活跃起来。就在这时,吕宪章副营长率一连去博兴纯化镇一带,担任警卫清河区党委机关的任务;李营长和岳教导员率二连和三连在博兴县大队的配合下,转至博兴东南部活动。
5月11日凌晨,李营长和岳指导员率部进驻兴福镇西南的王家桥,博兴县大队进驻吴家庄,拟在此发动群众,组建抗日团体,筹建抗日政权,开展抗日活动。
王家桥分大、小两个村。大王家桥百多户人家,居北面;小王家桥10多户人家,位于南面。两个村相距约半里路,离兴福镇的日伪军据点也不过4里路,因而,李营长把二连和三连的两个排安置在大王家桥,二连据守北部,三连守卫南首,其三排驻守小王家桥。
按照惯例,部队进入新区或移驻新的宿营地,营连两级指挥员都要亲自查看地形,拟定作战方案。因此,二连王连长和三连陈连长布置好警戒和安置好部队宿营后,即随李营长查看地形去了。他们首先从大王家桥西北角开始,然后沿着村边的裙带河边走边看。当李营长走到村东北角裙带河上的石桥村,仔细观察了水深和河岸土质,反复端详了就近的地势,若有所思地同王连长交换了意见后,遂顺着条土路朝南走去。他爬上小王家桥东边的土窑,凝神四周观察,跑上跑下往返数次,然后果断地对陈连长说:要加强这座土窑的警戒,要充分认识到这座土窑在可能发生的战斗中的位置和作用!说罢,遂又朝西走去。
5月12日拂晓,李营长和岳指导员突然接到当地政府的紧急通报:“国民党投降派保安第八旅周胜芳部和保安第十六旅李青山部伙同博兴城、沙旺、柳桥、兴福据点的日伪军,已于深夜紧急出动,可能合击王家桥一带。”据此情况,李营长即令部队提前开早饭,并作好战斗准备。正当部队忙于烧早饭和准备战斗时,博兴县大队和部分工作人员被迫撤入大王家桥。刹时,王家桥西南方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接着,二连也报告村北发现了情况。李营长急速地跑到村东北的石桥上远眺,经过仔细观察,发现敌人以麦垅作掩护,悄悄地朝王家桥靠近。于是,即令部队进入阵地,加强村边的要点控制,顽强阻击敌人。他和营连主要领导干部对敌情进行分析研究,认为:敌人的部署还没有摸清,不宜贸然行动。为了尽快地摸清日伪顽的兵力部署,各连在固守要点、迟滞和消耗敌人的同时,要注意观察敌人的兵力配置,待摸清敌人的虚实后,视情况再作行动。
晨曦初露,视野清晰。李营长和岳教导员沿着村边我军阵地,进行仔细观察,只见敌人蠢动,却不见任何旗帜,哪里是日伪军,何处是投降派,依然不明。因此,必须通过实际战斗的机枪声和战术动作来辨别日伪顽的兵力布置。
8时许,敌人凭借着几片坟地,一队队地冲向石桥,一群群地扑向土窑,同我军展开了争夺要点的战斗。我军指战员据守着掩体、交通壕和一切能利用的掩蔽物,冷静沉着,机智地打击敌人。二连王连长亲自掌握着在东鲁战斗中缴获的那挺“狮子牌”轻机枪,机动灵活地支援二排四班桥北面的战斗,连续打退日军的三次进攻;三连边指导员率八班据守在土窑上,居高临下,视线清楚,在兄弟班的配合下,击退了敌人的数次进攻。至于其他方面的战斗,虽然敌人兵力多,喊声大,枪声密,但攻劲很小。从而,基本辨明了日伪顽的兵力配置。战斗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敌人没能前进一步。李营长适时调整战斗部署,加大了机动兵力。
天近中午,日军在炮火掩护下,对我主要阵地实施轮番攻击。为了集中兵力加强要点固守,更有效地打击敌人,李营长决定除土窑外,其他外围阵地收缩到村边,凭借着矮墙、房角和交通壕及掩体,继续阻击敌人。日军占领石桥后,曾数次猛攻大王家桥东北角。由于我军占据着有利地势,在正面于敌以顽强阻击的同时,二连三排在博兴县大队一部的配合下,对村北之敌进行了短促反击,策应二排又夺回了石桥。敌酋见此,恼羞成怒,便集中炮火对石桥附近进行反复炮击和轮番攻击。李营长见此情势,认为迟滞和消耗敌人的目的已经达到,遂将二排又撤到村边。日军重占石桥后,便集中兵力对三连固守的土窑阵地发起猛攻。我三连边指导员率八班根据敌人先火力后攻击的规律,数次上下土窑,机智灵活地打击敌人。虽然八班已经伤亡过半,但在九班的支援下,始终扼守住阵地。就在日伪军猛攻土窑时,国民党投降派周胜芳部对我小王家桥七班阵地发起攻击,我七班在九班的策应下,将敌阻于阵地前。就在这时,三连,马参之副连长率二排在博兴县大队一部的配合下,对小王家桥西之敌人实施突然反击,俘敌4人,迫使对我进攻之敌缩回原阵地。
夕阳将落时,敌人采取密集多路的队形,对我各阵地发起猛攻,双方战斗十分激烈。我政府工作人员见此情景,带领村里的部分有志青年手持鸟枪和大刀,积极配合我军同敌人展开了殊死的搏斗。虽然我军民团结战斗,共同抗击敌人,但是由于敌众我寡,三连八班被迫放弃了土窑阵地。敌人凭借土窑这个制高点,即以轻、重机枪封锁了大、小王家桥之间的我军运动道路,对我造成严重的威胁。这时,李营长心情十分沉重,暗自忖度一番后,向岳指导员提出要求亲自到小王家桥去协同三连组织三排继续抗击敌人,并视情夺回土窑阵地的建议。岳教导员闻后认为:大王家桥仍在敌人的包围之中,而且政府人员和县大队又在此,还是由李营长亲自统一指挥为好。于是,便自告奋勇到小王家桥去。岳华同志和三连马副连长率领二排,冒着敌人的密集火力,采取滚、爬、跃等运动方式逐步向小王家桥靠近时,马参之同志不幸中弹牺牲。岳华同志在这万分危险的情况下,顾不得马参之烈士遗体,即率领同志们排除了敌人的道道拦击,终于进入了小王家桥。他边战斗,边了解三排情况,边同指导员调整三排的阻击阵地,才逐步使战斗局势稳定下来。
日落西山,暮色笼罩。双方经过一场殊死的拼杀后,敌人对我各个阵地停止了攻击,改用固守要点与我对峙的方法,妄图围住我军,待机攻击。岳华同志和边立敬同志意识到敌人的企图,决心趁夜幕降临之际,运用我军夜战之长,一举夺回土窑阵地,为部队转移创造条件。于是,即令二排在坚守小王家桥阵地的同时,积极策应三排对据守土窑之敌发起攻击。当七班冲到窑边时,因遭到敌人的火力拦击,被阻在一堆乱砖边。岳华同志见势,即利用敌人的火力间隙带领九班猛冲上去。就在这时,岳华同志身子一幌栽倒了。
李营长得知岳华同志牺牲时,如雷击顶,默然无语,眼含着泪水站立在一边默哀。这时,敌人虽然枪声阵阵,但却毫无攻击的迹象。李营长即同王连长、寇指导员和陈连长等综合分析了战局。我已毙伤日军70余人,毙伤伪顽军100多人,两者相加约占敌兵力的10%;而我军也以岳华等17名烈士和20多位伤员的代价,达到了战斗的预期目的,因而,我们应该趁机转移。于是,即令二连王连长率二排坚守阵地,掩护主力突围,尔后,随部队后尾撤离;令三连为先头部队;营部和政府工作人员、当地群众及博兴县大队居中;二连负责断后,并确定从大王家桥西北角——博兴县大队的阵地正面,即日伪军与投降派周胜芳部阵地的结合处实施突围。我军经过紧张而有秩序的调动,悄悄地朝突破口奔去。当三连陈排长率一排突出后,没有遇到敌人拦击,我军顺利地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就在这时,二连王连长察觉敌人在分路撤逃,李营长即令王连长率二排和营部侦察班朝大王家桥西北的一片松林袭击,获周胜芳部人、枪、马各10余,我军即转向东去。
裴袁突围
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旅杨国夫副旅长率部胜利完成垦区战役后,李营长和石浩民教导员带领一团一营返至博兴地区,准备以猫叫为联络暗号,欲攻克芍药李伪据点。因情况发生变化,使部队往返空跑一趟。1941年12月30日晚,部队驻纯化镇以南的裴家村和袁家村,拟在此休整部队,欢庆新年。
裴、袁二村,东西平行,相距里许。这一带我军开辟较早,各级政权均建立,群众组织健全。这时,各级抗日民主政府按照山东军政委员会关于“坚持和巩固阵地的决定”的精神,正在领导人民进行“坚壁清野”和改造地形,并基本上形成了抗日沟纵横交错,形如蛛网,村村相通;各村重要街道、路有的封闭,有的改造,并在村里街道两旁修筑了“拦马墙”,增设了必要的防御设施。于是,李营长让三连驻裴家村,为营的警戒部队,他亲率一连和二连驻袁家村:一连居西首,营部在中间,二连居东首,各自制定了防御措施。
翌日,晨曦初露,晴空万里。正当三连二排在裴家村西首换哨时,猛然间发现许多群众惊慌地朝裴家跑来。三连、四连长获悉后,一面令部队进入阵地,一面派人拦阻群众,询问情况。经李营长派人侦察才知:博兴、小营等据点的日伪军约200余人朝我军驻地扑来。李营长暗想:总共不过200多日伪军,竟敢深入我腹地向我攻击,这意味着什么呢?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依次而论,敌人这次是有预谋有计划的行动,我们决不可掉以轻心!于是,他同石教导员等根据部队的整补情况、军政素质和敌我兵力对比及当地的诸方面情况,即决定三连担任正面阻击,待予敌以杀伤后,一连由右、二连从左向敌出击,争取歼其一部。
8时许,日伪军对裴家我军包围布置就绪,并凭借着裴家村南部的一片坟地开始向我攻击。我三连三排扼守着村南首崖头上挖的工事,冷静沉着,顽强阻击,迫使敌人龟缩在坟地里不得前进。李营长见此情势,即令一连和二连准备出击。就在这时,裴家西北角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据传,这时一股日伪军利用抗日沟作掩护,悄悄地摸到村头,突然发起猛攻,一举切入二排阵地,并占领了几家民房。三连田连长惊悉二排阵地被突破,随率一排驰援,力图将敌人赶出村去,夺回失去的阵地。李营长得悉这一情况后,预感到敌情突变,对我军战斗极为不利,遂令一连和二连扼守原阵地,准备接应三连;要三连设法守住裴家阵地,准备随时撤出战斗。恰在这时,裴家村南之敌也乘势发起了猛攻,使三连前后招架,腹背受敌。田连长虽也调兵遣将,南堵北挡,奋力同敌人厮杀,试图守住阵地,但为时已晚,已无济于事,只好同敌人展开了巷战。李营长面对战斗局势,认为继续进行抵抗,还不如主动撤出战斗,虽然两者都会有伤亡,但后者较前者更有主动权。于是,他果断地让石教导员带领二连和营部转向高阜官庄以北设置阵地,以便接应三连和一连撤出战斗;亲自带领一连首先掩护三连撤出阵地,然后各排交替掩护撤出战斗。
田连长带领一排进入掩护阵地后,遂令三排跟随二排朝袁家村撤去。当他带领一排将要撤出裴家村东首的阵地时,被日伪军紧紧咬住,不得脱身。他见此情势,立即命令。二排对侧后之敌狠狠地砸手榴弹,随即借助烟雾跃入村东的抗日沟,边抗击敌人,边继续后撤。战斗在继续,三连在后撤,日伪军尾随着三连一排穷追不舍。就在田连长带领一排撤入袁家村的西口时,一股日伪军也冲入村口。一连李连长面对此局势,把大刀一挥带领二排迎着敌人冲去,迫使敌人就地开战,双方转入巷战。这时,李营长令李连长带领二排作掩护,亲率三连和一连大部顺着一条抗日沟朝东南刘官庄、阎坊方向撤去。
李连长眼见我军主力已经转移,心情稍加平静。当他将要带领二排尾随一排撤出战斗时,数股日伪军已经冲到村里,首先将李连长和六班包围在袁家村西口路南边的民房上,随后又冲到十字路口同我二排长李志良带领的四班和五班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李排长一面指挥部队策应六班,一面利用“拦马墙”边战斗边后撤。敌众我寡,我二排又处于被分割的状态中,因而,在同敌人的搏斗中,五班长等4人牺牲,6人负伤,李排长率四班和五班又经数次猛烈拼杀,才把部队(包括伤员)撤入了袁家村东南的抗日沟里。当李连长带领六班经过反复冲杀撤至十字路口时,因李排长带部队已经撤走,致又陷入敌人的包围。李连长为了缩小行动目标,即令各战斗组自行设法撤出战斗。因同志们借助于地形较熟,便三三两两地避开大街转入小巷,翻墙壁,越房顶,东钻西摸,巧妙地回避了日伪军的拦击,逐步靠近村东南角的抗日沟。当六班长苏星猛然跃向抗日沟时,一颗炮弹忽然在他身边爆炸,使他左腿负伤和足腕关节脱臼,一头栽倒在地上。他沉静了片刻,抖了抖精神,忍着疼痛,猛然跃起,连滚带爬地滑到抗日沟里。
苏星滑到沟里时,李连长和其他同志已经顺着沟朝南撤出百多公尺。他一面还击敌人,一面拖着条伤腿随着李连长,一步一颠,跑几步载个跟斗,拼命地追赶部队。当他路过一道十字沟口时,偶然间遇上了年仅16岁的战士于守真同志,他惊疑地问了下才知:于守真同志是因体力不支落到后边。从而,他俩相互鼓励,相互搀扶,时而还击,时而南撤,成了患难与共的亲密战友。陡然间,于守真同志腰间手榴弹被敌人击爆,刹时,棉衣上烟冒火起,鲜血渐渐浸透了他的棉裤。苏星见此,顾不得日伪军的追击,一把将于守真按倒在地,以手扑火,用土搓火,两手忙个不停。而于守真同志却神志自若,口口声声地说:“班长,不要紧,没伤着要害部位!”既安慰苏星,又自我安慰。当苏星将于守真身上的火扑灭时,相距追击的日伪军仅有50多米了。他俩见势,强忍着极端的痛苦,钻到沟沿上的掩体里对着敌人打了阵枪后,继续南撤。猛然一看,他俩好似钻进了“死胡同”:两侧沟壁高近两米,迎面堵着道既高又陡的埂坝(当地人民为了对付日伪而设的路障)。他们在前有埂坝、后有追兵的情况下,抖了抖精神,连爬了数次,却滑了下来,结果谁也没有爬过去。此刻,他俩确实有点急了。俗话说:“急中生智”,当苏星再次朝埂坝上爬时,于守真同志趁势推了他臀部一把,使苏星翻过了埂坝,苏星猛然间也顺手将枪伸给于守真同志,用力拉使于守真也翻过了埂坝。俩人继续向南撤退,不料,苏星跑出不多远,只觉得头晕眼花,四肢沉重,一头栽倒地上,于守真也汗流浃背,步履艰难,昏昏沉沉。这时,沟沿上突然又响起枪声,他俩被抢声唤醒,抬头一看是一连机枪班李俊富同志在沟沿上阻击日伪军的追兵。于守真同志驾着苏星继续朝前走了一段,只见李营长、石教导员和二连王连长等把部队布置在一条东西向的抗日沟里,虎视眈眈,严阵以待,一派杀气。就在这一刹那,苏星和于守真猛然间又觉得头昏眼花,面色苍白,两腿松软,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
粉碎日军残酷扫荡
1942年2月初,中共清河区党委和八路军山东纵队三旅遵照山东分局和军区关于整编部队的指示,三旅番号撤销,成立清河军区,实行党政军一元化领导。以杨国夫为司令员,区党委书记景晓村兼任政治委员,刘其人任副政治委员,袁也烈任参谋长,徐斌洲任政治部主任,辖清东、清西、清中和垦区四个军分区。原三旅的部队,特务营改称清河军区特务营,二团和三团分别编为清西、清东军分区独立团;一团原建制未动,改称清河军区直属团。整编后的直属团一营,营长李丕功,政治教导员石浩民,副营长王克义,副政治教导员郭俊忱。
李营长和石教导员遵照清河军区司令部的指示,于2月底胜利粉碎日伪军对博兴县冯家、吴家和高家的进攻后,南征北战,转战于清河地区及沿海诸县,历经大小战斗20余次,于1943年初又回到广博蒲地区。是年春,除石教导员率二连在博兴地区配合当地军民坚持对敌斗争外,李营长和赵同光副营长率主力于4月22日陷入万余日伪军的“扫荡”合围之中,进行了有名的“野鸡王”和“海滨”突围,在广博蒲地区军民的积极配合下,经过7天辗转战斗,终于粉碎了日军对我广博蒲地区的残酷“扫荡”。
粉碎敌人蚕食
杨司令和景政委等领导,根据清河地区的斗争形势,按照敌人往往以“扫荡”为先导,随之占领地盘,抢修据点,进行“蚕食”的规律,及近期日伪军的活动动态,察觉到敌人将对我广博蒲地区进行“蚕食”。他们为了稳操对敌斗争的主动权,经过反复计议决定:在小清河以南敌人的“蚕食”区,加强对敌斗争的领导,注意隐蔽精干力量,力求把军事斗争同政治斗争结合起来,大力开展群众性的对敌斗争,积极设法牵制敌人;在广博蒲地区注意捕捉有利战机,实时集中主力,首先铲除对我威胁最大的三里庄之敌,尔后,根据斗争局势的发展和变化,相机采取“打击最坏的,逼走最弱的,争取动摇的策略。”力求最大限度地歼灭敌人,积极设法捍卫广博蒲根据地。于是,遂于5月底,集中军区的主力部队,一举攻克三里庄据点,驻守该据点的伪成建基部被歼。
我军攻克三里庄据点,虽使日伪军极为震惊,但并没有因此而改变敌人对我广博蒲地区“蚕食”的狂妄企图。1943年6月4日,日寇以第六混成旅团为主力,穈集伪武定道剿共军刘佩臣部、灭共建国军王道部、保安部队周胜芳、李青山及王砚田等部12000余人,同时出动,对我清河中心根据地广博蒲地区进行大举“蚕食”,先后在斜里、斗科、时家、车里庄、王家营子、谬家道口、西王文、周庄、纯化镇等村庄修筑据点,屯兵集粮,准备固守,就连军区司令部常驻的北隋、牛家庄也安上了据点,使我清河抗日根据地仅剩下黄河入海口附近的狭小地区。
在日伪军对我广博蒲地区大举“蚕食”的形势下,我军能否打破敌人的“蚕食”,直接关系到清河平原抗日根据地能否存在的问题。在此形势下,杨国夫司令员和景晓村政委等根据日伪军在广博蒲地区的兵力部署,及我军可能集中的兵力,经过反复研究认为:日伪军虽多,但战线太长,兵力分散,人地两生,内部尔虞我诈;我军数量虽少,但士气高昂,又时逢“青纱帐”时期,既在内线作战,又有人民支持,只要我们坚定地依靠人民,充分发挥人民群众武装的作用,利用敌人内部的矛盾,运用即定的斗争策略,善于捕捉有利战机,适时集中优势兵力,采取各个击破、速战速决的打法,就能粉碎敌人的“蚕食”计划,恢复和扩大广博蒲根据地。
6月24日夜,直属团一营置于斜里巴一线,保障二营和三营攻歼了据守北隋据点的伪李青山部;7月上旬,直属团一营在二营、三营、特务营和清中独立营的配合下,狠狠打击了据守斜里巴据点的伪王道部刘焕章营。虽我一营一连李登坦连长牺牲,但为以后王道率部反正起了积极作用。
驱逐周胜芳 活捉刘子刚
我军连续攻歼北隋和斜里巴之敌后,改变了广博蒲地区的斗争形势,从而能够集中较多的兵力反击“蚕食”博兴北部的敌人。
入侵我博兴北部之敌,除少数日军外,多数是伪军,伪保安第八旅周胜芳部兵力较大,占点最多。伪副团长郑安懋率刘子刚营占据西王文村后,日夜抢修围寨,拟作长期固守,并以此为依托,支援其他据点。经研究我军拟采用“围点打援”的战术攻打西王文据点。
为了改善“围点打援”的战场条件,必须在围困西王文守敌的同时,以主力一部,首先攻歼周庄之敌,增大“围点”与“打援”的间隔距离,以利我军行动。因此确定以特务营为主攻部队,直属团三营助攻,负责围歼西王文之敌;直属团一营首先攻歼周庄之敌,尔后为特务营的二梯队,并准备随时机动;直属团二营、清中独立营、博兴县大队分别担任阻击博兴城等地可能来援之敌,并力求歼其一部。
1943年7月27日黄昏,各部队分别开始进入阵地。在特务营和三营包围西王文守敌的同时,一营神速地抵达周庄,其一连以突然袭击的手段一举切入村内,在李营长带领的二连的支援下,同守敌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战至凌晨两时许,歼伪周胜芳部70余人,残敌向陈户店方向溃逃,营教导员石浩民同志就牺牲于这次战斗中。于是,李营长和赵营长率部于天亮时赶至军区首长指定的战斗位置。
特务营和三营围困西王文之敌的战斗也已经开始了。
西王文位于博兴城东北,是个百多户人家的村庄,伪军刘子刚部占据该村后,强征民工数千人,经过日夜抢修,筑成个方形围寨:围墙系以围壕的土翻起筑成,墙高达6米,墙基内设有掩蔽部和暗火力点,墙顶以女墙连接,其四角筑有高大的碉堡,围壕宽约5米,深3米,围壕内有水。在围壕外面约50米处,又挖有一条壕沟,其宽与深类似内壕。两壕之间置有防御设施。四周附近地场均平毁,使我军难以靠近。
杨司令等军区首长根据西王文守敌的兵力、火力配置、工事构筑和周围地形及当地水位等情况,确定以西王文西北角为突破口,隐打隐扎,以地道直通到地堡下,用炸药轰开敌围寨。于是令一营和三营积极佯攻,迷惑敌人,掩护特务营带领民兵进行地道作业。
我军围困西王文守敌的第二天早晨,发现几个伪军逼村里群众到围寨东南边小土井上挑水,甚觉奇怪,经了解才知道:西王文水井虽不少,但多是苦水井,不能食用,也有几口能饮用的水井,而多在村边。杨司令由此得到启示,为了断绝敌人的饮水水源,把刘子刚困死在据点里,即令一营和三营设法控制水源,决不能让敌人得到合口的饮用水。指战员遵此指示,动脑筋,想办法,齐动手,把些死猪、死猫、死狗和人畜粪扔在水井和围壕里。盛夏酷暑,动物尸体很快霉烂发酵,散发出阵阵臭味,令人窒息作呕。水井和围壕边苍蝇乱飞,蛆虫成堆。抢水的伪军们摇头叹气,空桶而归,有的竟为争水自相残杀。
在同守敌争夺水源的同时,其他据点的敌人多次出援,多则数百人,少则几十人,几乎每天都有。有的踏响地雷,迅疾缩回;有的被我们的“麻雀战”打得晕头转向,畏缩不前。陈户店据点出援500多人,没走出多远,被我二营和博兴县大队击溃。
8月1日拂晓,西王文守敌试图从东南角突围,被我一营三连察觉,及时采取了必要措施,使敌人无空可钻,无机可乘,只好固守待歼。伪军们在缺粮断水、求援无望、突围不成的情况下,深感处境艰险,生命垂危,大有“自挖坟墓自己钻”之感,因而,思念乡亲,士气低落。而我军则在人民的支援下,不仅粮水充足,而且每餐见荤,特别是一担担红瓢大西瓜源源不断地送到连队,使指战员们增强了攻歼守敌的信心。有的战士竟用刺刀挑着西瓜喊道:“伪军兄弟们,我们吃西瓜啦,你们想吃请过来”
我特务营和民兵经过几天的作业,8月1日午夜终于将地道挖至敌围寨西北角的碉堡下。经过反复检查验证,达到了预定要求,于是,将数十箱(包)约300多斤炸药塞入地道尽头的爆破点,顺出导火索,并进行了局部地道回填后,静候攻击命令。
8月2日拂晓,杨司令员命令各部队进入攻击阵地。当东方鱼肚白时,杨司令发出了总攻命令。刹时,只见烟柱突起,接着“轰隆“一声巨响,敌围寨西北角的大碉堡塌了一大半。就在这烟雾冲天、砖石乱飞、尘土弥漫的瞬间,我特务营一连乘势冲至碉堡下,攀梯而上,迅即占领了突破口,掩护后续部队进入围寨。各连并肩作战,紧密配合,直捣刘子刚的伪营部。战至8时许,全歼守敌500余人,缴获轻机枪10多挺,活捉了伪营长刘子刚、伪团副郑安懋。
果然不出我军所料。我军攻歼西王文之敌后,纯化镇、小孙家、阎家庄等据点的伪军周胜芳部,迅即舍弃据点向小清河以南溃逃。至此,圆满地实现了“驱逐周胜芳,活捉刘子刚”的战斗口号,取得了反“蚕食”斗争的全面胜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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