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的五月,当一台台收割机匆匆南下,总能闻到新麦的清香,并想到白居易老先生的那段“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垄黄”的诗文。
也许人们虔诚于大自然的恩赐,那时的五月,多半是风调雨顺,颗粒归仓。山脚下,一块块零零碎碎的麦田,在一个晌午或一夜间成熟,乡亲们顶着炎炎烈日,戴上一顶崭新的草帽,扛起扁担,提着水壶,麦收在希望中开始了。
“只听镰刀响,不见收麦人”农人置身齐腰高的麦田,挥舞着镰刀,身后便是一捆捆摆放整齐的麦子。晌午时分,年轻人或肩挑,或车拉,把麦子送回麦场,主妇们把熬好的绿豆汤、刚出锅的馒头送到地头,割麦人匆匆喝上两碗汤,吃上两个馒头,再抽上一支烟,又开始了劳作了。傍晚时分,劳作了一天而不知疲劳的年轻人带着行李,去看护麦场,几个人聊着天,仰望着那漫天的繁星,听着半导体,悠然的进入了梦乡。
在那生产要素短缺,耕作环境恶劣的条件下,即便风调雨顺,亩产二百斤小麦也算是丰收年了。入伍前,曾做过一段大队会计兼乡里的农业技术员,常常和乡亲们一起选种,“小红王”和“丰收三号”,在我的记忆里是最为受宠的麦种了,因为它抗干旱耐倒伏。眼下,每当静静的品味着那一篇篇关于麦收的美文,再去回味曾经五月里的一情一景,再美的文字也总觉得那样的苍白,不足于对五月的刻画和描绘。
后来,得益于联产承包政策的深入,那些庄子的生产力得以解放,耕作环境得以改善,亩产向千斤目标冲刺了。
现在的五月,从收割、运输、轧麦,都被一站式的联合收割机代替了,大大减轻了劳作强度,几天时间,就会颗粒归仓了。不过,在那曾经的岁月里,土地虽然那样的簿脊,单产虽然那样的低廉,麦收虽然汗滴禾下土,那流火的五月,总是让人难以忘怀的。因为农人洒下的是汗水,收获的是一种满足和丰硕。时光虽然远去,再去盘点曾经的麦天,依然会如数家珍。
五月,当坐在凉风习习的空调屋里,享用着丰盛的晚餐时,那金黄的麦田,劳作的乡亲,夏夜的麦场,溜光的石磙,清淡爽口的绿豆汤,天然面粉制作的馒头,还有供奉在粮仓上的仓官爷便构成了一幅美到极致的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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