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气愤地连课都不想上了。也不知道老师跟白昊说了什么,估计是把她当带头的了,白昊那脸上明显有不均匀的水流过的痕迹,我站在后边特心疼地看着她。这事讲好我一个人顶着,丫怎不跟老师说带头的是我,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呢?鸡说你丫是不是想当英雄啊!没爱搭理他。白昊笑呵呵地把一纸条给我了,笑得有点勉强,我都想告诉她:“你要是哭出来我还能好受点儿,你这么一笑,我心里没底儿。”那纸条让我特精神振奋:“张海生,别生气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原则,至少我们知道了,下次不能相信这些人的义正词严!”我特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她正在那一边擦眼泪一边冲我笑呢,那模样特水灵,就跟一出水芙蓉似的。
这事可能真让老师对我失望了,丫在我去德育处受审之前先弄了一批斗大会,坚持让我承认自己的错误。估计早就安排好了,叫了一排人挨个认错,感觉一个个都特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生养他们的父母,甚至对不起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我们什么时候错了?干吗弄一堆对不起搁那念啊!老师终于把她含笑的目光投向了我:“张海生啊,你是团支书又是班长,就这事你有什么看法啊?”我就觉得有点特对不起老师,一节课的思想教育对我是一点作用也没起。“我觉得,一个人,无论是谁,面对自己的错误,都应该敢于承认,就算是学校,就算是老师,如果犯了错误,却不敢面对,那就不值得我们尊敬!”白昊在那特兴奋地给我鼓掌,老师在那特无奈地看着我:“你那种做人的品质很让人欣赏,但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懂,老师,你要我放弃和德育处对着干,你觉得斗不过就不要斗,但我的原则是,对方错了就要让他知道,就算最后我会输,也要尽力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一个人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自己不敢面对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满屋掌声里,丫夹一包就走了。
白昊特无畏地非要和我一起去德育处受审去,特理直气壮地告诉我:“这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是女生选出来的代表,你一个人想充英雄,不可能,咱还不想让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她往外一走,后边班委会全站起来了,声言不能让我一个人送死去,一什么理由啊,白昊没起来那会你怎么不动啊,我心里特不平衡,“别介,哥几个,这事我一人死就够了,拉你们陪葬多不够意思啊!”“凭什么啊,这是咱班的事!”鸡和猴子架着我就跟白昊走了,整的好像我是被迫去德育处的。搁门口等主任开门那会,一个个特大义凛然,给人的感觉都是一视死如归的主。主任给了我们一特灿烂的笑容,我们这心里更没底儿了,丫是不是笑里藏刀啊?那主任特慈祥地问我们:“孩子们啊,这事到底怎么回事啊?”猴子搁那从头到尾就给他讲了一遍。合计着该知道的您也都知道了,该宣判了吧,丫压根就没那意思:“这事呢,德育处也调查过了,你们班那班级日记我也看过了,拔河这事对你们是挺不公平的,德育处在组织上也有过错,你们这些小孩也都挺有正义感的,敢替你们自己班说话,挺好的,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过。”“老师,这事咱就不是针对德育处来的,那老师那话它就不对,什么叫有事找德育处?他那态度咱就受不了。”“你们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你们的做法我也能理解,这事要放在我身上,做的可能比你们还过激,你们那要求也不过分,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么做影响多大啊,那天我看你们整队那么慢,还以为你们班下课晚了呢,哪想着你们罢操了,这让你们班老师怎么办啊,那天校长还没下去,要让校长知道了,这事能好收场吗?”“老师,我承认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有挺多不妥的地方,可咱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你们班那要求不说也合理了嘛,可你们想想,让一个30多岁的老师当着全校同学的面给你们道歉,现实吗?”“就因为他是老师,他犯错误就可以不认错了啊?”“你们现在还太小,等你们走上社会就明白了,有挺多东西和理论是两回事,我上大学那会,当班长,年年都有义务献血,一到献血的时候,这个有病那个有事的,党员班干部全往后退,那献血的全是普通同学,我就看不惯,班长辞了,那时候咱学习不差,前三名的主,可奖学金就没咱的份!”主任搁那特不平地回忆往事,丫估计也没少受我们这种气,“拔河这事呢,我个人做主,也和体育组商量了一下,你班也是第三,但咱这次就不公布出去了,我本人就代表德育处向你们道歉了,你们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行不行?”再不行,估计也有点太欺负人了,人家还一人做主民主决定给咱班平反了不是?见好就收吧,我搁那看了一眼众位同志,一个个都盯着我呢,“这件事情上呢,我也有挺多不对的地方,没能正确引导同学们,差点把事闹大了,我也向德育处道歉!”道歉的时候特诚恳,就是没敢代表全班同学道歉,怕回去挨揍!
特牛逼地搬着两箱苹果一箱橘子就下楼了,主任说这不是奖品也不是慰问,就当是礼物了,猴子和鸡连谢谢都忘了说了,搬起东西就走,我和白昊搁后边跟主任说谢谢,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特顺溜地来了一句:“主任,您放心,我一定吸取教训,下次继续努力!”幸亏主任当时没反应过来,要不然我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三箱水果没敢往教室放,怕没等开联欢会就全没了。老师看我们一个个笑容满面地就进了办公室,还搬了三箱水果,特疑惑地看着我们,我像毛主[xi]当年站城楼上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时候一样向她宣布:“我们胜利了,虽然和我们的宣言相比有所退步,但我们没有空手而回,历史意义决不比辛亥革命推翻清王朝的统治弱小!”白昊在那像盯一外星人似的看我,“什么比喻啊你,还真把自己当孙中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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