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龙回家，钱校长也在家里，看了他一眼，拿起桌子上的报纸气冲冲地上楼了。

钱龙望着老爸有些为难，匿名信这件事之后，他们一直没话可说。

母亲从厨房里出来，“哟！小龙，你爸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他一回来就跟谁欠了他钱似的。”

“他在生他儿子的气！”

“你又怎么惹着他了？”

“妈，我们父子是不是八字不合呀？”钱龙忽然很认真地问。

“胡说什么，你！”

“我们做什么事都不能产生共鸣！”

“你明知道他脾气不好，就不让着他点吗？”

“我……我让他？他是我爸哎！”钱龙哭笑不得。

“谁说儿子就不能让着老爸的？”

“你就会偏袒你老公，在你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什么偏袒不偏袒的？快去叫你爸吃饭了，我把饭菜端上来。”

“我不去！”钱龙拗起来。

“乖，快去！”

钱龙极不情愿地上了楼，到了门口，敲了敲门道，“妈叫你去吃饭！”然后就下楼了。

这顿饭吃得很别扭，父子俩一句话也没有说，母亲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想着如何化解这沉闷的气氛。

“小龙，还记不记得，你上学的时候，每一次下雨天都是你爸爸去接你放学。”母亲笑着说。

“记得，当然记得。”钱龙说，“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我刚上中学时，老爸还以为我上小学呢！在校门口耽误那么久，到中学时，全校同学都走光了，就剩我一个人在门口傻等，被雨淋得好惨。”

“没良心的小子！我还不是被淋得全身都湿透了！”钱校长道。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什么保护自己的孩子？”钱龙反驳他。

“你——”

母亲无可奈何地看着这父子俩，真恨自己多嘴。

次日早上，钱校长下楼来，妻子也一起出来，看到餐厅里的桌子上竟摆好了早餐。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钱校长说了句。

“儿子居然做早餐了，看他多孝顺，别和他拗气了。”

“他做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呢！”

妻子过去打开盖子，两人怔了一下，妻子笑了，“不能吃，不过你很受用。”

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早餐，盘子里只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老爸，对不起！”

中午，钱龙和郑敏敏一起走在校园路上。

“你们一家人挺感性的嘛！”郑老师说。

“还不知道老爸今天会不会理我呢！”

“放心吧！他怎么舍得不理你呢？”

“他的脾气很倔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才不像他，我像我妈，比较有亲和力。”

“亲和力？是孩子气吧！”

“什么？你又把我当成你的学生了吧！”

郑老师看看表，“哦，都这时候了，我下午还有课呢！我得去准备一下，再见了。”她一阵风似的走了。

钱龙站在那里，挺失落的样子。

“钱老师！”忽然身后一群学生围了上来，是惜儿、谭笑、龙嘉和杨灿。

“你们几个小鬼，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们一直都在啊！”惜儿说，“老师，你的心思都在人家身上，当然不会注意我们了。”

“老师，你又年轻又帅气又这么朝气蓬勃，知道为什么郑老师却拒你于千里之外吗？”谭笑忽然问。

“谁说她拒我于千里？我们刚刚还在一起呢！”钱龙不服气。

“不对，是和你保持一定距离这行了吧！”龙嘉说。

“你们想说什么？”

“老师，那你知道为什么杨灿总是在同学们面前叫你猴子吗？”谭笑又道。

“哎！怎么又扯上我？”杨灿瞪着他。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钱龙问。

“郑老师是不喜欢你这么不稳重，你太活泼了，像个……像个大孩子，而女人呢！都想找一个可靠一点的男人，只有不成熟的小女孩才喜欢浪荡少年，就像她们俩这样。”谭笑指指龙嘉和惜儿，两个女生一起白了他一眼。

钱龙笑了，“你对女孩子了解得挺透彻嘛！”

“嘻嘻，一点点了！不用太崇拜我的！”谭笑不言不惭地说，“所以呢！老师你如果想追郑敏敏，就要使自己变得稳重一点，像个成熟男人的样子。”

“钱老师天性如此，为什么要为一个女人改变？”惜儿立即道。

“改变了不就没自我了吗？钱老师，我们喜欢你现在的样子！”龙嘉也说。

“说你们是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谭笑道。

这天早上，钱母做好早餐，敲敲钱龙的门，“小龙，要迟到了，你干吗呢？”

“来了来了！”钱龙走出房间，今天与平常不同，不像平日里不修边幅的样子，他穿着很正式的西装，头发也不再那么随意，皮鞋擦得很亮，母亲都看得呆了。

“儿子，你没事吧？”母亲担心地问。

“改变一下形象至于嘛！还以为您能赞美我两句呢！”

“什么时候买的西装啊？没见你穿过。”

“大学毕业时买的，妈，帅不帅？”

“帅，我儿子穿什么都帅！早就该这么穿了，这多成熟啊！我儿子长大了！”

“几点了？”

“七点半。”

“啊？怎么不早说？我要迟到了，我的手表呢？手机呢？还有背包……”钱龙一下子又被打回原形了，手忙脚乱地开始找东西。

“背包在这里，东西都在里面呢！”母亲说。

“哦！我上班了！”

“吃了饭再走。”

“来不及了！”

钱龙赶到学校，还好没有迟到。

谭笑等人也才来学校，看到钱老师，几人又一起追了上去。

“哇！”大家一起惊叹道。

“穿得这么隆重，老师，你要结婚啊！”谭笑道。

“结什么婚？”钱龙道。

“那就是要求婚对不对？”

“别闹了！”

杨灿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老师。

“哎！不要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我，是不是一下子转变形象不大习惯啊！”钱老师说。

“不是不大习惯，是太不习惯了！”杨灿说。

“老师，这套衣服很好，可是不适合你，或者说，你不适合这套衣服。”龙嘉也说。

“你们是心理作用吧！”

“老师，你就自我安慰吧！”杨灿又说。

“我说杨灿，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像个正常的小孩？”

“那我不说就是了。”杨灿索性不说话了。

“哎！郑老师来了！”惜儿道。

“那还怔着干什么？”谭笑说，“老师，我们走了，把握机会啊！”大家一哄而散。

郑敏敏看见钱龙，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笑了。

“你笑什么？”钱龙问。

“我？没有啊！”郑敏敏忍住笑。

“你明明在笑！”钱龙看着她。

“说出来不许生气。”

“我不生气。”

“这身衣服真的不适合你。”郑老师还是笑了出来，一个人慢慢向前走着。

钱龙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穿这身衣服了！

“郑老师！”

郑老师回头，询问的眼神望着他。

钱龙走过去，把一张电影票塞在她手中，“晚上七点我在电影院门口等你！”说完他转身奔向教学楼的方向，郑敏敏站在那里，看看手中的票，犹豫着，她感觉到钱龙开始认真了，她不可以再给他这种错觉了。

晚六点半，钱龙就在电影院门口等着，晚上天凉，他来来回回地踱着，一直不见郑敏敏到来。

“钱老师！”忽然听到有人叫道，回头却看到康惜儿、龙嘉、杨灿和谭笑四个人。

“怎么又是你们四个？”钱老师脱口而出。

“我们来看电影啊！不会是打扰你约会了吧！”杨灿问。

“几个小鬼！快进去了！开演了！”

“老师你约了谁呀？”龙嘉问。

“多事！快进去！”钱龙推着他们进去。

他看看表，七点过十分了，还不见郑敏敏，他有点担心，打她的电话，却是关机的。难道她是有意拒绝他？他已经不再着急，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九点钟，电影演完了，他还浑然不觉地坐在那里。

惜儿等人出来了，看到钱老师，四个人面面相觑，一起悄悄走过去，龙嘉和杨灿坐在他的左边，惜儿和谭笑坐在右边，钱龙看看他们。

“你们怎么出来了？”

“电影都演完了，我们当然出来了。”惜儿说。

“啊？”钱龙看看表，“九点了？那你们还不回家？”

“你怎么不回家？”杨灿问。

“我……我是大人，你们小孩子早点回知道吗？不要在外面闲逛了！”

“我们不是小孩子了。”龙嘉说，“老师，你不要再等了，她不会来了。”

“你知道老师在等谁？”惜儿问。

“我想我知道吧！”

“好了，我也要回家了，杨灿、谭笑，你们两个男生要送女生到家之后才能回去啊！”钱老师嘱咐。

“知道了！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谭笑说。

“老师我们走了，希望那个可以让你送回家的女孩早点出现啊！”龙嘉回头说，四个学生一起走了。

第二天，钱龙没有上班，语文课上了自习。

“钱老师从来没有不上班的时候啊！这回是不是有什么事？”惜儿担心地问李皓。

“你这么关心他，就去看他呀！”他怪里怪气地说。

龙嘉从语文组回来，“同学们，这节课上自习吧！钱老师请了病假。”

“哦！一定是昨天晚上冻的！”谭笑说。

下午，惜儿悄悄到政教处请了假，找到钱老师和住处。

钱龙迷迷糊糊地出来开门，“康惜儿？你怎么来了？没上课吗？”

“我请假了。”

“特意来看我？”

“对呀！”

钱龙怔了怔。

“老师，你不高兴啊？”

“不是，我感觉太幸福了，你可能是全班唯一一个对我没意见的学生吧！”

惜儿进来，“听说你病了，严重吗？”

“感冒，明天就可以给你们上课了。”

“没关系，你多休息几天吧！”

“是不是我不去上课，大家都很开心啊！”

“不是啊！至少我就不是！老师，你快躲下休息吧！”惜儿扶他上床，并帮他盖上被子“想喝水吗？”

“不用了，谢谢！”钱龙有点受宠若惊。

“有什么需要就对我说，不要客气。”惜儿笑着说，她那么无邪。

“好……”钱龙有些无所适从。

“你吃药了吗？”

“没有，挺一挺就过去了，不要紧。”

“那怎么行，我去给你买药。”惜儿说着向外走去。

“哎——”钱龙来不及阻止她。

她打开门，却看到郑老师举起手正要敲门，两人同时怔住了。

“郑老师？”

“康惜儿？”

“你来看钱老师吗？”

“你也是来看他的？他病得重吗？他平时那么活泼，想不到身体这么差。”

“是啊！钱老师昨晚在电影院门口等他的朋友，从六点半等到九点多，这么冷的天能不生病吗？也不知道是什么朋友那么重要，那个人也真是的，一点不守信用！害得钱老师都病倒了！如果让我知道她是谁，我非好好骂她一顿！”惜儿咬牙切齿地说着，也没发现郑老师的脸色早就变了。

这时钱龙站起来了，“惜儿，是谁来了？”

郑敏敏看到钱龙穿着睡衣出来，她有点尴尬，不是因为她害羞，而是她不理解惜儿在这里，钱老师怎么还可以这样衣衫不整。

“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这些交给钱老师吧！”郑敏敏把手里的水果递给惜儿。

“敏敏！”钱龙叫道。可是她已经转身下楼。

钱龙想也没想冲出去，门口的惜儿被撞得水果洒了满地，她委屈得想哭，钱老师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他追下楼去。

“敏敏！你别走！”钱龙追到外面“你误会我们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郑老师回过头，“放心吧！我不会对别人讲的。”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别人误会我不管，可是你不能！”

敏敏怔了怔，“我也希望不是我看到的那样，你是个老师，惜儿是学生，而且只是个小女孩，你要注意分寸。”

“你还是不相信我！”

“钱龙，昨天晚上的事真的对不起，我……”

“你是临时有事才没来对不对？”钱龙为她开脱，有点自欺欺人。

“我是故意的。”她看着他说，有点为难，“我不想再让你误会什么，我们是不可能的。”

钱龙看着她。

她走近了些，“真的对不起。快进去吧！你穿得这么少，会着凉的。”

钱龙没有动，郑敏敏转身走了。

惜儿在楼口望着他们。

周末，杨灿在警局里，刚刚因为和外校学生打架被带到这里来了。

一个警察坐在他对面，“哎！想通没有，别的孩子可都让家长接回去了，你还不肯说出家人的电话是不是？”

杨灿看看他，“把电话借我，我自己打。”他拿起电话，熟练地拨了一个号码，“言叔叔，是我，杨灿……在警局，就等你来救我了，不然就去不了学校了……你帮不帮我？什么郑敏敏？你再不来，我一会就冲过去到你家管你叫爸爸！”说完他挂断电话。

警察惊讶地看着他，他和他对视着，“看什么看？”

言飞来了，把杨灿保出来。

言飞走在前面，杨灿跟在后面，他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言飞一直在前面走着，没有回头，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言叔叔，你生气了？”杨灿问。

言飞仍没有理他。

“你不是那么小气的吧！”杨灿又说。

言飞还是没理他。

杨灿停下来。

言飞回头看着他，“你想怎么样？跟我回学校啊！”

“如果你不想管我可以不来的。”杨灿却说。

“早知道你这样，我才不会管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言飞转身独自向前走。

杨灿知道言飞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大声道，“我只说一次，你听不到就算了——对不起！”

言飞停下来，终于回头，“杨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爸妈都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你妈妈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她会很伤心的知道吗？”

“她如果关心我，十年前就不会不要我。”

“你对她的误会太深了。”

“言叔叔，听说你和他们的分手有关。”杨灿忽然说。

言飞看着他，“杨睿可从来没有向我问起这些事。”

“他是他，我是我！”

“这是大人的事，你不该问。”

“可是我想知道，言叔叔，为什么回避呢，如果你问心无愧的话？”

“杨灿，我只能告诉你，你爸妈都是我的好朋友，他们分手是否与我有关就要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了，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是啊！什么事都发生过了，还有什么重要的？什么都无法挽回了。”杨灿一边向前走一边说。

“不要说得那么绝对，能不能挽回就要看你和杨睿怎么做了。”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了，做什么都没有用。”

“如果他们没感情，怎么这些年都还是单身一人？”

“也许他们就是因为喜欢自由呢！”

“我真不知道怎么对你说才好。”言飞有点无奈。

“不说他们了，我知道你喜欢郑敏敏，我也知道钱龙那小子也喜欢她，不过我是支持你的！”

“你这小鬼，什么都看得出来！”

“别把我当小孩子！”

物理课下课，童老师刚走，大家都倍感轻松。

“谭笑，知不知道……”龙嘉正问。

“不知道。”谭笑立即就回答。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杨灿嘛！他一不见都来问我，好像我是他的保姆一样！”

杨睿向个走去，这时钱老师正急匆匆地奔进来，像一个上学迟到的学生，两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杨睿看了看钱龙，“老师，杨灿今天没来，不用找了。”说完，还没等钱龙反应过来，杨睿已经出去了。

钱龙想想，忽然笑了，这一班学生也挺有意思嘛！

杨灿来了，在长廊里与杨睿相遇。

“去哪儿了？”杨睿问。

“钱龙呢？”杨灿只问。

“我问你去哪儿了。”他又重复一遍。

“要问也轮不到你！”他竟说。

杨睿瞪着他，没再问下去，一个人走了。

杨灿站在那里，没有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钱龙出来看到他，龙嘉也出来了。

“钱老师……”龙嘉轻声道。

“你有没有感觉杨灿他有点……有点……”他皱起眉头看着杨灿。

“孤独？”龙嘉说。

钱老师看着龙嘉，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叫作睿智的东西。

龙嘉浅浅地笑了，退回到班里，她知道钱老师要找杨灿。

杨灿回过头，看到了钱龙，钱龙走了过去。

“你在找我吧！”杨灿说。

“对。”

“问我为什么逃课，去哪里了。”

“不是。”

杨灿有点意外，“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的人生格言是‘每朵乌云都镶有金边。’我想问你为什么喜欢这句话。”

“你有病啊，老师？”杨灿不无讽刺地说。

“回答我！”

“我根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应付了事。”

“你是不是每次说了让人失望的话，心里就会很痛快？”

“我没那么变态。”

“那是我变态了？”

杨灿冷笑着，带着一种嘲弄。

“我很不喜欢你这个样子！”钱老师盯着他的脸说。

“不要你喜欢，我不需要任何人喜欢！”

“小子，没救了你！”钱龙咬牙切齿地说。

体育课，男生们集中练球，女生自由活动。

言飞老师是教体育的，他一向以严厉著称，学生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喂，你怎么打球的？”忽然听到杨灿大声道。

李皓不服气地说，“还说我！你干吗打独球？球场不是你一个人的！”

“明明是你打得不好。”

杨睿和谭笑等人立即拉开他们。

言飞老师闻声过来，“吵什么吵什么？杨灿、李皓站出来！”

两人出来，互不服气地瞪了一眼。

“让你们练球，跑到这来打架！别练了，到操场去，跑三圈，现在就去！”

“虐待啊！”杨灿顶撞道。

“让你去就去！”

“言老师，不用这样吧！外面下雨呢！”杨睿求情。

“对啊，他们只是……”谭笑也要说。

“谁再求情，就跟着一块跑。”

没人敢说话了。

杨灿和李皓一起向外走去。

办公室里，童老师站在窗边浇花，边浇边说，“又有两个学生被罚了，大下雨天让学生跑步，言老师真是太严厉了，难怪学生们都怕他。”

“哪个班的学生这么倒霉啊？”钱老师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喝下一口，向外一看，自己班的，他一口水全喷了出来，正喷到童老师的花上，他看着童老师，不知所措的样子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童老师瞪着他，将喷壶重重放在窗台上，走出办公室。

钱老师回过头，所有的老师都在看着他，好不尴尬。

还是郑敏敏老师比较善解人意，把面巾纸递了过来。

“谢谢郑老师。”

“不用客气。”

“那个言老师也太不通情理了吧！怎么能让学生在大雨中跑步呢？病了怎么办？简直是个虐待狂嘛！”钱龙忍不住说。

“他只是严厉了一点，不用这样说他吧！”郑老师说。

“严厉？太过分了吧！你说是不是郑老师？就他这种男人，难怪老婆跟人家走了，哪有女人敢做他女朋友？太可怕了！”他回头找郑老师，人已不见。

郑老师刚走出办公室。

其它老师都笑了，钱老师看看大家，“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郑老师就是言老师的女朋友。”一个老师说。

雨仍在下，杨灿和李皓还在雨中跑着，两人较起劲来，谁也不甘落后。

突然，杨灿滑倒了，李皓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跑。杨灿爬起来，腿有点痛，但他坚持追赶上去。

钱老师在窗前看着这一切，他有些于心不忍。言老师也在窗前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很坚定。

快下课时，两人跑步结束回到篮球场，同学们都看着这两个倔强的少年。

杨睿拿来自己的外衣给杨灿，“换上吧！”

杨灿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冷漠，杨睿的目光很诚恳，他最终接过来。

龙嘉看看他，“刚才摔疼了吗？”

杨灿只是摇摇头。

惜儿递给李皓一块手帕，李皓每次撞见她那双热情的眼睛，都有种特殊的感觉，那种热情正是他所缺少的。

放学路上，杨睿和龙嘉一起边走边针对本期的文学社刊进行讨论，两人共拿一本社刊，谈论得挺投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亲近。

杨灿踏着单车从学校里出来，远远看见他们，他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劲，加快车速追上去。

“哎！让开！”他高声道，两人回过头，只见杨灿已冲了过来，两人幸好反应快，各自散开，杨灿从他们中间穿得而过，头也不回地向前骑去。

杨灿把他们分开，目的达到了，他竟感到很开心，他自己都觉得这种心理有点不正常。

“杨灿，你是故意的，讨厌！”龙嘉大声道。

杨灿没有回头，他偷偷地笑了，显得有点坏。

杨睿看着他的背影，杨灿就是这样随性而为，他可以毫无理由地任性，这也正是杨睿所缺少的。

周末，惜儿给龙嘉打电话。

“龙嘉，我们去逛街好不好？”

“这么早，我还没起床呢！”龙嘉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说。

“小懒虫！”

“你还是去找多多吧！”

“她也没起床呢！”

“那下午吧！让我再睡一会！”

“算了，我自己去吧！”

惜儿无聊地走在街上，逛了一上午，什么也没买，来到车站，刚上车，就看到钱龙一个人在对面街上，她立即转身下车，惹得下面的几个乘客直不满。

惜儿冲到对面，“钱老师！”

钱龙回头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哦，惜儿，什么事这么高兴？”

“啊？有吗？因为遇上你了嘛！”她笑着说。

“还真巧。”他说。

“是缘分！”她想也没想地说，说完脸也红了。

“怎么一个人逛街这么无聊啊？”

“彼此彼此。”惜儿说，“钱老师，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呢？你也老大不小了。”

“小丫头，就这样和老师说话？”

“我知道，你喜欢郑敏敏是不是？可是呢……不会吧！这么巧！”惜儿睁大眼睛望着前面。

钱龙也望过去，郑老师和言老师正手牵手走在一起。钱龙真想转身就走，这时，惜儿灵机一动，立即挎上钱龙的手臂，钱龙怔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大胆的女孩，“你干吗？”

“配合你呀！不然你多没面子啊！”惜儿回答。

当他们再次抬头看郑老师和言老师，他们的表情可比见了外星人还惊讶，哦！不是，应该是惊恐！

下午，惜儿来到龙嘉的家里，说起今天上午的事。

她笑着说，“我当时的感觉零点好像成了钱龙的女朋友。”

看着她甜美异常的表情，真像个恋爱中的小女子，龙嘉不免有一点担忧。

惜儿接着说，“你没看到他们当时的表情，呵呵呵……他们的表情超夸张！”惜儿笑得直不起腰了。

“想像得出来！你真是疯了！”龙嘉说。

“这叫为爱痴狂！真是过瘾！好久没有如此大胆了！”

“大胆？是放肆吧！”

“那你呢？我们是同类人！甚至某些时候，你比我还疯狂呢！”

“没错，天才都是疯狂的嘛！”

本文已被编辑[曾是刀客]于2005-3-15　18:25:45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