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倾情海岸线>之十五蔚蓝的

发表于-2005年03月15日 中午2:41评论-0条

容帆的手机又响了。

“喂?韩絮啊!……还好,你若在身边就更好了。等一下。”容帆把手机朝向大海,“听见海浪的声音了吗?”

打完电话,容帆回头发现小培已站在远处,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走过去,看见她哭了。

容帆柔声道,“知道海水为什么是咸的吗?”

小培摇摇头,她没有心情想任何问题。

“因为人在伤心的时候总喜欢到海边来哭啊!”容帆说。

小培勉强地笑了,容帆也笑了。

下午,踏着斜斜的余辉,四人准备离开海边,潘派走在最后面,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没有人了解,这个海边对她意味着什么。

三人都回过头,遥望海滩,天水之间,一片蔚蓝与另一片蔚蓝相连,潘派笑了,回头道,“海阔天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大家都欣慰地笑了。

从海边返回。

小培和潘派走在前面,容帆和倪杰在后面。

这本该是浪漫的一天,可是每个人都开始有了心事。

倪杰默默地说,“今天,她哭了。”

“今天,她也哭了。”容帆也默默地说。

下午,凌思雯正陪倪文达逛百货公司。

“老板,这件衣服怎么样?”思雯问。

倪文达看了看,“这件不适合你的年龄。”

“不是我,送给你太太的。”

“今天只送你。”他却说。

思雯笑了,笑得很幸福。

购物完毕,二人一起出来。

下台阶时,思雯脚一空,差点跌倒,倪文达立即扶她,她倒在他怀中。

容帆、倪杰、潘派、裴小培正好经过这里撞见这一幕,倪杰的目光竟带着些怨恨……

思雯和潘派、小培一起回去了。

潘派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生气,自顾自地向前走。

思雯和小培说,“原来刚才那两个男孩子是倪老板的儿子呀!”

“对呀!他们和我们年龄差不多。”

“我看出来了,你在暗示我什么?”

小培也走到前面。

“哎!你们等等我!潘派,你是不是在跟我生气呀?你们误会我了,倪老板买东西送我只是为了庆祝我被提升,我们没什么的。小培——”

小培停下,“思雯,我只是在担心你,你在感情上实在太单纯了,还记得你提过那个在网上结识的男朋友,你对他那么痴迷,结果人家是有妇之夫,你差点做了第三者。”

“你们真以为我和倪老板有什么暖昧关系呀!我是那种人吗?虽然我和你们相识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你也该了解我这一点吧!”

潘派也停下来,“不是这样最好,思雯,否则我们连朋友都没的做了!你知道我是最讨厌第三者的,你一定不要让我和小培失望。”

“你们放心好了,我决不会那样做的。失恋的经验我可比你们多,最难过那一次我一星期喝了十四瓶红酒、吃了七顿大餐,还买了二十七套衣服,每天晚上不是在酒巴里就是在迪厅里,差点没折腾死我!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敢轻易喜欢上一个人,有时候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都是年轻人嘛!”

“那你和倪杰的爸爸……”潘派问。

“我和他……哎呀!我也说不清,我只当他是一个长辈或者上司吧!”

“好了,我们相信你了,一起回家吧!”小培笑着说。

“这个时间我还有一份兼职呢!你们先回去吧!晚上见!”潘派说完一个人先走了。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一起向她们共同的住处——小红楼走去。

倪文达、容帆和倪杰父子三人刚刚到家。

这一路上,倪杰没和爸爸说一句话,容帆知道这下家里又不得安宁了。

一到家他就把背包摔在沙发上,就要上楼。

倪文达突然喝道,“站住!你干什么?我忍你一路了!”

倪杰回头看着他,“是我忍了你好久了,爸爸!”

“你说什么?”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的事我不管。”

容雪怡出来,“你们父子怎么一回来就吵啊?”

容帆过去,“妈,没什么事,我们上楼,他们一会儿就会好的。”他很讨厌看到他们吵架,但他也很少去劝开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开。

他们还没走,倪杰已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倪文达问。

“不知道。”倪杰头也不回地说。

“你什么态度?”

倪杰回过头,“爸爸,你好烦啊!有哥哥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就行了,你还管我干什么?”他的话似乎很有针对性。

容帆阻止道,“小杰!”

倪杰向外走去。

容雪怡叫道,“小杰,你去哪儿呀?外面要下雨了。”

倪文达却说,“让他走!”

晚上,潘派做完一份兼职来到避风塘,一进来就看到倪杰,两人坐在一起。

“玩了一天不累吗?又到这里来。”

“在家里对着我爸更累。你呢?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你不怕遇到危险?”

“现在不是有你在吗?”

“有我岂不是更危险?”

潘派看着他,笑了,“我喜欢冒险。”

从避风塘出来,两人在街边肩并着肩慢慢地走着,潘派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只是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她偷偷地看他,他的眼神仍是游离的,他的心思一直不在她身上,他的心在哪里?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吧!

“你今天心情不好吗?”倪杰忽然问。

“有一点。”她默默地说。

“听过《天堂鸟》吗?”他问。

潘派抬起头,“天堂鸟?”

“是电台热线,我最喜欢的节目,主持人蔚蓝特别棒,每次我听完她的节目或和她通完电话,我的心情就会变好。我想她一定是个快乐的女孩。”

“不一定啊!”潘派说,“有的人只会开导别人,不会安慰自己,说不定她也有很多苦恼。不过小时候我也想过做电台dj。”

“现在呢?”

“其实我最大的梦想是做一名网络作家,你呢?”

“做一个歌手,唱我自己的歌。”

“挺有野心的。”

“这是雄心!”

“谁有勇气将幻想变成现实,谁就是真正的英雄!”

“你心中有英雄吗?”

“当然,难道你没有偶像吗?”

“有啊!”

“谁呀?告诉我啊!”潘派看着他,眼神明亮。

“是……”倪杰似乎不好意思说。

“说呀,你崇拜谁?”他越是这样,她越是好奇。

“我爸爸。”他终于说。

“你爸爸?你不是恨他吗?”

“你怎么知道?”倪杰看着她有些意外。

“猜的,认识你这么久,多少也了解一点。原来你崇拜他,你说你崇拜他什么?”

“事业有成,有魄力。在公司里他是以德服人,什么事都身先士卒,以身作则,不过在家里就是以暴制人了。不管怎么样,他在我心中是个巨人,永远不会被任何事击倒。”

潘派微笑着看着他说着自己的父亲,有一种羡慕,还有一种欣慰。

“你笑什么?”倪杰看她问,“这件事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不能对别人讲啊!”

她看着他孩子一样的表情,点点头,“好,今天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真的!”

倪杰抬起头,向前方望着,“梦想就在前方,看我们谁能第一个到达?”

他说完突然向前奔去,潘派心中涌起一阵惊喜,她不知怎么也被调起了一种兴致,她向他奔跑的方向追去,梦想就在前方,不管多远,不管多难,他们也一定要到达。

她追上他,两人一起停下来,笑了,他们都需要这样的释放。

“我们都会实现梦想的。”他喘息着说,但是目光坚定。

“追求梦想并不是不现实的。”她的目光同样坚定。

两人一起向前走着。

在街边一家乐器专卖前,倪杰驻足。

“哇!好棒的吉它!”

潘派点点头,“真的很不错。”

“等我一下。”他忽然说,然后进去买了下来。

潘派看看他,“说买就买呀!”

“我是吉它收藏家,你还不知道吧!”

“现在知道了。”

两人继续慢慢地走着。

倪杰偶尔拨弄琴弦,他拨动的已不只是琴弦,还有身边女孩的心弦。

二人走了一会,一起停下来,各有各的心事。

忽然一阵悠扬的吉它声,倪杰在弹一首曲子。

潘派看着她,陶醉在他和他的音乐中。

曲终。

“很好听。”她说。

“我自己作的。心情好点了吗?”

“刚才是弹给我听的?”

“是啊!我临时迸发的灵感,怎么样?”

“灵感,源于哪里?”

“当然是你,忧郁女孩!”

潘派有点感动,她很多情,也很善感,“教我好吗?我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弹给自己听。”

“ok,不过还是希望你不要再心情不好了。”

倪杰又弹了两遍,潘派练习了两遍。

“第二句还是弹不好。”她说。

“要这样。“倪杰说着手把手地教她,。

他们距离那么亲近,潘派感到一阵心跳加速。

吉它、音乐、他和她。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早上,倪杰送潘派到小红楼下。

“上去吧!”他说。

她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你怎么了?”他靠近了问。

她没有抬头,只是问,“如果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是不是要坦白一点?”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很快回答,她立即说,“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

“也许吧!”他含糊地说。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会不会告诉她?”她接着问。

“会。”他肯定地回答。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该不该说出来?”

“应该。”

“如果我喜欢你,要不要告诉你?”她抬起头正视着他的眼睛。

他怔了,但是他没有躲避她的眼神。她的目光真诚,一直都令他无法直视,可是又无法拒绝,她很勇敢,虽然她的感情还太单纯,可是她爱得比任何人都勇敢。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可是他又不能拒绝她,他不想伤害她,他想对她好,可是又不知怎么才最好。

他还在犹豫什么?

潘派突然送给倪杰一个恶作剧之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但是感觉那么甜蜜和幸福,她转身一阵风似地跑开了。

这一整天,潘派去了六家报社、杂志社和广告公司,应聘文案、秘书和记者等职位都没有成功。

这一家负责人又是那句不变的话——“没经验,不行!”

“你们这里到底需不需要用人?”潘派问了句。

“当然要,不然贴出招聘信息干什么?”

“为了宣传造势嘛!拜托你们!不想用人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我也说过了,你没经验我们是不会用的!”

潘派控制不住了,她瞪着那个负责人,“又是没经验不行,你们说的都一样,还会不会说点别的?”

那个负责人瞪大眼睛看了看她,“你有病吧!”他大概从没见过这样来应聘的人。

“你有病!你们都有病!神经病!精神病!”潘派发泄完怒气冲冲地走出那家公司。

负责人气得怔怔的,直到她走出去,他才反应过来似的,指着门骂道,“你才神经病!”

次日下午,潘派来到今日周刊杂志社应聘。

主任一听她说没什么经验立即否绝了,“没经验?不行!没看招聘启示吗?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不要没经验的!对不起,你可以回去了!”

潘派失望地看了主任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突然转过身,“为什么你们一定强调要有经验的?是不是有经验就一定能做好,没有就一定做得不好?我可以去学呀!我会很认真的!你给我机会我不就有经验了吗?我喜欢记者这个职业,如果你肯给我机会,我会做得很好,决不比那些所谓的有经验的人差!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呢?你可以给我一个月的适用期,不,一周就行,只要一周我就可以让你看出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如果我不行,自己也会走的,更不会要你的工资。就当我在这里帮忙好了,也当你帮帮我,反正你们又不会有什么损失,相反的,也许会因我而受益,那您何乐而不为呢?”

潘派突然间滔滔不绝倒让主任刮目相看了,主任先怔了怔,看着她,好像在考虑。

“可以吗?给我个机会。”潘派问。

“我们的要求很高的。”

“无非是有学历、有能力、有阅历,还有美丽吧!”

“那请问你有什么?”

“我有潜力!”

夜晚,倾心网苑里人满满的,当然这样的场合总是少不了叶新。

叶新晚上好!

知心我心情不好。

叶新外面正下着雨,让我们一起静心聆听雨声,忘却一切忧伤好吗?

知心让我试试看。

叶新让雨声传递我对你的关怀。

知心如果我可以体会到。

叶新你会的。如果我们此刻在一起该多好,我会从你身后环住你的纤腰,然后,你张开双臂,我会对着秋雨快乐地大叫。

知心和你在一起一定很高兴。

叶新缘份就是说——这世界上的人虽多,但下雨的深夜陪你回家的永远只有一个。

知心我们不能永远活在浪漫虚幻的世界里。回到现实来吧!

叶新最现实的方法就是让我们见面。

知心好的,我们见面。

次日中午,叶新准时到了见面地点,但“知心”还没到。

他觉得经过这里每个女孩都像她,又哪个都不像。

过了十分钟,他有些着急了,只见对面走来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是倪杰。

倪杰主动过来说,“是叶新吧!”

叶新惊讶地看他,“我不认识你。”

倪杰道,“知心,真名——倪杰。”

叶新睁大眼睛,“不可能的!知心是女的!”

倪杰笑了,点燃一支烟。

叶新愤怒地看着他,“你太过份了!亏我还那么信任你,什么心事都告诉你,为什么这样捉弄我?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你这个可恶的家伙!”他最恨被捉弄,从来只他去捉弄别人。

倪杰严肃起来,“我是过分,你就不过分吗?裴老师那么关心你,一心挽救你,可你是怎么做的?把关心你的人的希望一点点地撕毁,你这样做忍心吗?你堕落是想激起你爸爸对你的爱,可你完全错了,你这样只会令他对你更失望!因为你要根本不值得人同情,不值得被爱!”

叶新大声道,“你凭什么教训我?看你的样子也好不到那去!”

“我是堕落,可我不希望别人也和我一样。如果你还空虚、寂寞、无聊,就回到网络里继续沦陷,继续寻找你的‘充实’吧!没有人会再阻止你,没有人再管你,不管是我、裴老师,还是你爸爸!”倪杰转身离去,叶新一个人站在那里,眼中有气愤,还有怅然。

公园的踊路上,小培和倪杰并肩走着。

好久,他们都没说话,从前的阴影仍在心头,久久没法散去。有些东西总是让人无法释怀,两个有过一段感情的男女,对于从前的事总不会太潇洒,大方只是表面上的。除非在他们心里已经有了比那更重要和博大的东西,或者到了一定的年龄,也许可以什么都放得下了,也许吧!

“叶新这次重返校园全靠你了,谢谢你,小杰。”小培终于说。

“不要和我这么客气。”倪杰说,两人尽量自然了一些。

“我那样规劝叶新都不起任何作用,你是用什么方法感化他的?”

“高人自有妙计!”

“还保密呀!”

走到水池边,二人都想起上次失足落水的事。

喷泉喷出的水清澈诱人,小水珠溅在人的脸庞格外凉爽,让人心旷神怡起来。

倪杰忽然说,“要不要下去走走?”

“啊?”

“水很浅,没关系。”

“不要了,你又发什么神经?被人看见会罚款的。”

“不要怕,跟我来,把鞋子脱掉。”倪杰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

小培像木偶似地任他说的做,脱掉鞋子,被他拉着跳进水池。

倪杰忽然扬起水泼向小培,小培尖叫一声,和倪杰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让她感觉神经很兴奋,她也向他扬去,两个人嬉闹着,小培感到好久不曾有过的开心,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与他相处的那段日子。

一个胳臂上裹着黄袖标的老太太不知从何处“杀”出来。

“哎!你们干什么?快给我上来!”老太太大声喊。

倪杰立即拉起小培的手向上跑,二人拎起鞋狼狈地逃开了。

到了安全的地方,二人停下来,喘息着,笑着,忽然一切变得安静了,然后,倪杰凝视着小培,小培抬起头看着他,两双深情的眼睛对望着,同时感到一阵狂热的心跳。倪杰忍不住向下侵袭,小培缓缓闭上眼睛……

但是,倪杰并没有吻下去,因为,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什么,而且他看见了容帆。

事情就是那么巧,容帆和韩絮正在公园,路过这里,看到这一幕,他们怔住了。

小培缓缓睁开眼睛,感到非常的尴尬和难堪,好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傍晚,《天堂鸟》时间,桔红色的彩虹点缀着湛蓝的天空,显得异常温和。

倪杰正在和蔚蓝通电话。

“你觉得你还喜欢她吗?”蔚蓝问。

“说不清楚,她很温柔,我对她似乎有种依赖感。”

“她对你呢?”

“这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放弃了我又无法拒绝我。”

“我想,你们都是被对方的某一方面性格所吸引,也许已经不再相爱,但是一时又无法抗拒对方。”

“是啊!她的身上有一种我没有的东西。”

“温暖,对吗?”

“对,当初我也是因为缺少温暖才恋爱的。蔚蓝,现在我该怎么做?”

“顺其自然,随缘而安!”

“听你的。今天再听我讲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好吗?”

“当然,是关于你和那个女孩的吗?”

“是大学的故事,其实我的大学根本没故事。”

“不,每个人都有故事,我喜欢做你的聆听者。”

“大一时,我违背父亲的意愿去读艺校,当时他拼命阻止我,我对他说,我无法活出你想像中的精彩,从那一刻起,我就彻底背叛了我爸爸。脱离了家庭的束缚,我轻松了很多,结识了一些对音乐同样热情的朋友,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年。”

“为了梦想不顾一切,你很勇敢,喜欢你的勇气!”

“大二时,寂寞的黄昏中,和一个女孩顺其自然地恋爱了,她为我放弃了她特有的矜持,我被她的柔情感动,我们经历了短短五个月的恋爱,那是一段很快乐的日子,清晨的传呼,饭堂的打闹,雨中的狂奔,雪夜的长候……在我付出所有时间和精力之后,却发现那个女孩只是和我配戏的搭档,我们爱的只是恋爱的形式,而且她还告诉我,她爱的是另一个男孩。后来她走了,这段恋情在苍白中结束了。”

“很凄美,真的!大三的故事也一定很好听是吗?”

“大三时,夜色中,我和一些朋友常一起蹲在操场角落里抽烟。两把吉它被传来传去,有人嘶吼着不成调的歌曲,那似乎是个没有白昼的阶段,我们故意将生活做乱,急切地寻找可以产生摇滚的‘颓废土壤’。夜不归宿却无处可去的夜晚,一帮人在清冷的街道上游荡,在一个角落里无望地等待天明。终于,疲惫战胜了一切,我们很不舒服地睡去,告别寻梦的夜。”

“有点颓废的味道。”

“大四时,折腾了好几年都有点累了,在迟到早退,聊天打牌中混完了实习的日子,细细清点背包中剩下的只有莫名其妙的情绪,节外生枝的故事,放浪形骸的朋友……一切好像并没有结束,因为那种伤感的情绪一直在困扰着我,我走不出那些心情故事,抛不开那些伤害过我的朋友,抛不开与父亲的心结,抛不开我所挚爱的音乐。”

“对一切放不下,这说明你心中的热情还没有完全被熄灭,有爱就还有希望,我们并非无药可救。青春、健康、智慧、情感,是造物主赐给我们四样最宝贵的财富,并不是每个人都公平地拥有,但是我们拥有,想一想,我们也很幸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每个人的过去都有不堪回首的部分,我们可能没有办法也没有必要将它遗忘,但我们可以将它释然。你爱音乐是吗?那就在音乐中释放你的心灵。”

“音乐——我所挚爱的音乐,没有什么可以代替。”

“爱我所爱,追我所追,不必太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也许有一天,他们也会被你感动的,那才是我们最想要的。”

晚上,容帆一个人在房间里,他看着写字台上那些保留四年多的精致的玻璃瓶,拿起其中一瓶,神情专注地看里面的幸运星,正想启开,倪杰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一把夺过去。

“哎!给我!”容帆道。

倪杰迅速地躲开,“你要看吗?你说要看里面的字条我就还给你。”他挑衅着。

“别闹了!还给我!”容帆过去抢。

倪杰绕着桌子跑,“不给!”

“你给我!”容帆追过去。

“哥,你干吗这么紧张?”倪杰晃着玻璃瓶说。

“你不给是不是?”容帆严肃起来。

“反正你有那么多瓶,送给我一瓶玩玩嘛!”

“玩什么?多大了,还玩!”容帆大声道。

“生气啦?不玩了。”倪杰说着把那瓶子冷不防抛了过去。

容帆手急眼快接了过来,“哎!你——弄坏了唯你是问!”

“为什么你直到现在才肯看里面的每一句话?”倪杰问。

容帆看了看他,说,“因为我现在才意识到我是喜欢她的。”

“哥哥吃弟弟的醋了?”倪杰试探着问。

“有一点。”容帆看着他。

“那你还喜欢韩絮姐吗?”

“我对她只有感动,没有感情。”

“你很理智。”

“你和小培会重归于好吗?”

“你要公平竞争吗?”

“你是在下战书吗?”

“我决定退出。”倪杰说。

“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因为我对她已经没感觉了。”

“真的?”

“当我想吻她的时候,忽然想起另一个女孩。”

晚上,潘派回到小红楼,只有小培在家。

“思雯还没回来呀!”

“没有。”

“这几天她总是这样。”

“潘派。”小培美丽的眸子看着她,“今天……今天小杰差点吻了我。”

潘派也看着她,目光清澈如水,“然后呢?”她只是问。

“我想知道你对他的感觉。”

“这重要吗?重要的只是你对他的感觉,如果你不爱他,就不要想去保留他对你的爱。”

“难道你真的已经爱上他了吗?”

“是,我喜欢倪杰!”潘派说,“我可以明确我的感情,你呢?”

“我想,我只把小杰当成一个玩伴,和他在一起,我可以放纵地玩,放纵地笑,大胆地做那些从前没做过的事。”

“那你对容帆呢?”

“容帆……他已经有韩絮了。”小培伤感地说。

“这就是你犹豫不决的结果。”

“潘派!”

“对不起!”潘派没再听她说下去,回到自己房间。

小培日记

爱,就是相互凝视,让天地消失,而当我们彼此相互凝视时,天地却依晰可见,这是否证明,我们彼此已不再相爱?

那么我对帆呢?是否还有当初的感觉?埋藏多年的感情,或许我真的还无法忘记他,与杰的分手,不就有帆的一部分原因吗?而且,当今天看到帆的目光,我似乎可以更深刻地证实,当初他也曾对我心动过,现在也是,只是我们谁也不曾开口,谁也没有道破这感情。

唉!如果一个人的感情可以分两部分就好了!离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中午,潘派和容帆在“不醉不归”里相遇。

“一个人吗?”潘派走过去问。

“你来了就两个人了。”

潘派坐在对面,“好像有心事啊!”

“果然是学心理学的。”

“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你自己了。”

“什么也瞒不过你。”

“介不介意说出来?”

“感情上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那你自己解决吧!”

“我是不想把不好的情绪传染给你。”

“你的性格和外表同样有魅力,只是你不是个完美的情人。”

“那么小杰呢?”容帆不自主地把话题转到了倪杰身上。

“你们不同,你很坚强,很独立,事业心强。倪杰他是个外表与内心很不一致的人,所以他所表现的和他真实所想往往是相反的,比如当他爱一个人会让人觉得是在恨那个人,比如他明明在乎一个人,却表现得冷若冰霜。”

倪杰刚好也来到这里。

他走过来,“嗨!都在呀!”

潘派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倪杰对容帆说,“难怪喝酒也不叫我,原来身边有红颜啊!”

潘派说,“我们也是刚遇上的。”

“是吗?”倪杰看看潘派面前的啤酒,“女孩子不要喝那么多酒。”

“你忘了这酒吧的名字了吗?”

“那你喝吧!反正醉了也有人送。”

容帆问,“你送还是我送?”

“都一样,不要弄得我们兄弟跟情敌似的。”

“就算有一天你们做了情敌,也一定不是因为我,如果是小培还有可能。”潘派直言不讳地说。

容帆和倪杰互相看了一眼,潘派说中他们最忌讳提及的话题,她是有意的,她喜欢把事情摆在明处。三个人都沉默了,片刻后,容帆和倪杰忽然一起说,“我有点儿事先走了!”然后他们一起怔了一下,看着对方。

潘派看看他们,觉得很有意思,“你们兄弟俩真是心有灵犀,找的藉口都一模一样。怎么?都想甩掉我吗?算了,都走吧!我也有事呢!”然后潘派站起来先走了。

容帆和倪杰互相看了一眼,莫名地笑了。

“你不是有事吗?”容帆问。

“那你呢?”倪杰问。

“她有点喜欢你了,你没感觉到吗?她的感情很单纯,可是爱得很勇敢。”

“可我觉得你们更谈得来。”

“弟弟吃哥哥的醋了?”

“有一点。”

“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她说过,我不是个完美的情人,只能做个永恒的知已。”

“说不定,你们会是不小心走进爱情的友情。”

“我们是一场走不进爱情的友情。”

本文已被编辑[曾是刀客]于2005-3-15 18:21:44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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