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完所有的柜门、太湖石、玻璃、桑拿室的木椅

用桶装洗发水，沐浴露灌满所有的小瓶

摆放好位置。

顺便把一个晕了的瘦子抬出

桑拿室，这种小事

每天都有。

这种小心脏也不太适合诗歌。一次性刮胡刀自个儿运动时

这么想，灯光这么想。

“一定要整齐！一定不能有灰！”

老板在使用电吹风，我继续上楼

去抱干毛巾。

屏风上绣着几个裸女，顺手滑过

感觉心在暗红地毯上跳得很轻

阿柔在洗内衣——她是红姐手里的牌

红姐手里有十几张牌

斗地主？哦不

每一次出牌都那么自然，每一次

都注定是灵魂出窍

当然，我知道那个年龄最小的

她的老公，是个老头子

一个小伙

昨晚

拿走我的烟灰缸。

现在我用手兜住灰

无处可扔

玻璃门里

阿柔漂亮的侧影还在

只有她晚上住这。

以及两个

擦背的老家伙

一旦客人走完

小伙就在木质台桌上脱光

两个老家伙就叫道：

包皮啊！

他妈的还不去割掉哈！

关掉霓虹灯

我再一次上楼，把湿毛巾

送到洗衣房

阿柔已经不在

每天的面孔越来越新鲜

走过各地的女人

越来越多

她到底叫不叫阿柔？

但，明天依旧还是血淋淋的

她是否还要像副骨架

穿过真实？

如果没记错，外面正在下雪

所有的裸露都被冻住

灰被冻住，星月被冻住

然后是眼眶睫毛，然后泪滚到

拥挤的躁动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