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1月6日,本来是双休日的第二天。可是,因为这一年元旦小长假的组合,这一天的休息被挪了。在地球村上,某些才气横溢的村民,将前一天称为星期负一,这一天称为星期零。
星期零,有什么东西会零落,有什么会掉进0这一个数字圈出的满是弧线的空洞?又有什么是从这个闭合的弧线中逃离?
先须吃早餐。都道“民以食为天”,在“九重天”里,早餐就是第一重天至第三重天。第一重天是选择就餐的地点,第二重是选择吃的东西,第三重天就是吃的行为。
早上七点多,踱到附近一家面馆,这店里有已有一个人在吃着热腾腾的面条,有一股气流从他的头发两侧冒起来。我抬眼看了下挂在墙上的清单,点了粉干。找了个位置坐下。实那位置倒是不必找,其余十几个位置都是空的,位置可以随便挑。
店老板问:加排骨还是加鸡蛋?
我说,都不用。
店老板说:好的,都不加。
热腾腾的粉干端到眼前。除了一点肉丝和咸菜,还有一些碧绿的空心菜。那扑鼻而来的热流,似乎可以减弱冬日的冷气。
空心菜,我该拿什么将你的空心填满,这一个长长的柱形的0 ?
我没有填满菜心里的空,带空的菜则填饱了我的肚子。
这“星期零”的上班由此拉开序幕。
先去开车。
绕着车走了一圈,发现右后轮似乎扁掉了。
昨夜,车停在那叫做“黎明公寓”的小区前的台阶下方。这叫公寓的小区,在一条十几米宽的巷弄北侧,小区大门处是一段小斜坡,进入小区时,好像是顺着公字的那一撇;出小区时,则像是沿着公字的那一捺。小区的第一层楼与这条巷弄之间,是大约十级的台阶(我没仔细数过)。在冬日的黎明,经过叫做“黎明”的“公寓”,住在此小区里的人都是“公人”吗?公寓是那些人的黎明?
不知道前一夜下了多久的雨,也不知道那雨的规模怎样。见自己小车停靠着的台阶边积了水,水深大概有十厘米左右。扁下的轮子刚好浸在水中。莫非是错觉?遂试着用脚踩一下轮子的上端,好像软绵绵的。漏气了啊。汽车以如此诠释星期零?
好在不到一千米外有两家修理轮胎的店。第一个店门还没开,第二个店前停了好几辆出租车,也有在修补轮胎的。
雨濛濛地下着。
在那店里的掌柜冒雨拆下我车子的轮胎时,我的雨伞遮他一半雨。
轮胎上发现一枚铁钉。不知是何时何处扎进去的。也不知那螺丝钉是从哪里来的。约半小时后,轮胎补毕,付费十元。与一年前的价格一样。终于发现一年来没涨价的一个部落。
上班,到单位,停车后,发现左前轮有点扁下去,很细微的。
咋不在修补那一只轮胎的时候发现呢?先须右倾,再左倾,后方能正?
继续开着,一星期过去,二百多公里的路过后,那轮胎的扁度似乎似乎并没有增加。但,时时记挂着那一个“瘪”,等着一个晴朗的休息日将它圆起来。
又一星期天,天放晴,是红色的星期日了。遂驾车到几百米外的那一个轮胎店让看一看。在过去的二三个月,那一家轮胎店已经跑了好几趟。每一次将车停在那店门口,那老板都说:上次充气还不久啊。此番,他将那只轮胎卸下来检查。他将轮胎放在那一桶老水里浸泡,寻找冒泡的地方。那一桶老水,桶底下或许已经积累了数公斤泥沙了,所谓岁月的风沙,在这桶水里能见到一些形象。他发现了钉子,他拿一彩色粉笔在轮胎表面划x,划得很卖力。
不知道那钉子是怎样的?是普通铁钉还是螺丝钉?我没站在旁边看,因为要到附近买一小小的文具。而小文具买回来后,见轮子已经装回去了。
想必是螺丝钉吧。因为我们从小就被希望着要做一枚螺丝钉,到处可见螺丝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从五金店里跑出来,从袋子里漏出来,从一种设备上飞出来,被人随意地扔出来……
而今,不知道马路两边有多少螺丝钉从它本该好好呆着的地方跑下来,到了马路中间,钻进汽车的坚实轮子里,钻进行人柔韧的鞋底。
如果因为螺丝钉扎进汽车的轮胎而致爆胎,穿透鞋底扎伤了行人的脚底,那真可真不枉为革命的螺丝钉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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